这么难受还抱着她不撒手,刘彦青确实活该。
可是朱珠却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宁愿难受,也要抱着你,意味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冷声问:“你对之前的助理也这样吗?”
“不是……”他很严肃地声明,“我只对你这样。”
“也就是说,倒霉的只有我一个。”
“……”
“可以松开了吗?你身上的味道熏得我难受。”
刘彦青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冷彻心扉,他是被嫌弃了吗?伤心之余,他居然傻傻地解释起来:“我……我……昨天洗澡了。”
“可还是有烟味。”
原来她讨厌烟草味,他慢慢松开她,承诺道:“我以后不抽了,再也不抽了。”
朱珠关心的不是抽烟的问题,“还要不要吃饭?”
“要。”
“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然后她上午的工作就结束了。
他认真想了想,道:“你中午吃什么?”
“我?”朱珠说,“当然是员工餐了。”
“我也吃员工餐,走吧,一起。”
“你确定?”
他无比确定。
朱珠不情愿地跟在刘彦青的身后。
员工餐厅在写字楼的负一层,早上入职的时候,人事部王经理给她的工作牌里有一张饭卡。刘彦青先她一步进去,却等在刷卡的地方,无辜地望着她。
她取下脖子上的工作牌,白了他一眼,无需他多言,她已经明白了,他没有卡,想必是第一次来吃员工餐,她主动刷了两下,不是她大方,而是,这饭卡本就是公司提供的。
她拿着餐盘,打了三素一荤和一碗白米饭,他跟着,打了一模一样的饭菜,然后,她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他尾随在后。
吃饭的时候,频繁有人朝他们这桌投来目光,或小声私语,或指手画脚,朱珠一脸的无所谓,反正她只是实习生,两个月后就走了,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无所谓,刘彦青更无所谓。
流言蜚语就这么传开了。
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公司已经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总结起来,故事也就两个版本,一是小员工傍上大老板,二是大老板欺负小员工,总之,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身为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朱珠不仅没受影响,反而清闲的不得了,刘彦青没有给她安排工作,她便自娱自乐,拿着笔和本打发时间。
初中时期,她学过两年的速写,那个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却从来没有认真地听完过一节课,老师在上面讲唐诗宋词,她在下面研究乌龟怎么在纸上走路,老师在上面讲方程式,她在下面研究树叶的纹理,然后在课下,拼命地补回落下的知识。
这会儿的她,忽然拾起多年前的技能,趴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纸上描绘、勾勒,两三下,一个小人的轮廓便有了,笔下的小人只有一根食指那么高,长得圆滚滚,像一个吹起来的气球,卡通味十足。
好久没画这种画了,她有些生疏,但是很快找到了感觉,她一连画了很多,小人脸上的表情,她每一个都画的不一样,时而凶神恶煞,时而深不可测,时而憨态可掬。
没有特定的原形,她也不知道在画谁,脑子里想到什么便画什么,毫无厘头。
她画画的时候,专注又认真,能把全世界抛之脑后。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我吗?”
朱珠花容失色,有种被班主任当场捉包的感觉,回眸的一瞬间,她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刘彦青离得太近了,刚才的话是附在她耳边说的,她一回头,红唇刚好碰上他的脸颊,刚一碰上,立刻弹开。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惹的他心里痒痒的。
她为了拉开距离,猛地往一侧挪去。
“小心!”刘彦青叫道。
她的椅子忽然往一边倾斜,幸好他反应迅速,及时地拉住,不然她非摔倒不可。
朱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莫名地一阵慌乱,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这么容易就摔倒,其实她自己是可以稳住的,他也太小题大做了,可是,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居然如此紧张她……
女人啊,都是容易被感动的动物。
朱珠,快清醒一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感动?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难道忘了他以前是怎样的?
朱珠刚想说什么,就发现他们被很多双眼睛盯着,她虽然不在乎被围观,可是大家这样看着他们也太……那个了。她不自然地说:“我没事,你可以站远一点吗?”
他不动。
是不是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
是的,她还真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