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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986年)我是女孩子

梦琪从记忆起,就一直很自卑,这种自卑是骨子里的,根深蒂固的,而给她自卑感的来自她的家庭,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记忆中,他父亲基本上很少跟她说话,更别说抱抱她了,妈妈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慑于父亲的脸色,基本也没少给梦琪好脸色看,爷爷奶奶就更不用说了,孙子的压岁钱都是100元,给她的只有5元,还会丢下一句,“女孩有什么用,迟早是人家的人。”

“女孩为什么是人家的人啊?”她经常不解地问妈妈。

“因为长大要嫁人”妈妈说。

“如果我不嫁人,那是不是就是自己人啊?”

“啊?死丫头,你可别说这个话,尤其不能让你父亲听到”妈妈赶紧捂着她嘴巴,不让她再说,并且紧张的四下张望,看看有么有被父亲听到。

父亲有时候听到大概半句左右,会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镜愤怒地看着她俩。

既然父母都不喜欢她,她就埋头苦学,每年都捧回奖状,但是每次都是默默锁在抽屉,因为父母亲根本不在乎,看都不会看一眼。

如果不是母亲的坚持,梦琪都不会来到现在这所名牌大学,为了能让梦琪如愿读大学,母亲生平第一次忤逆了父亲,也不管爷爷奶奶的极力反对辱骂,更不管叔叔们和邻居们的嘲讽,这时候,梦琪才知道,母亲是爱她的,只是一直都未表现出来而已。

清晨,梦琪贪婪地呼吸着早晨的空气,沿着宿舍楼向东走,经过篮球场,看到有男同学在打篮球,经过校园茶吧,虽然还未营业,但是门口的绿植似乎在跟每一位路人热情的招呼着,她没有直接去食堂吃早餐,虽说茶吧拐弯不远处就是学生食堂。她要去校门口等李娜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李娜是梦琪的学姐,已经大四了。梦琪开学来的第一天,因为没有父母相送,然后又穿着很旧的衣服,所以,周围人都不太搭理她,尽管她问了很多人,第三宿舍怎么走?但是被问的人不是不搭理,就是胡乱指一下,害得梦琪原地转了半小时,终于,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愿意主动带她去第三宿舍,她就是李娜。后来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李娜是XJ人,是******,信奉******教。所以在学校很受排斥,尽管她长得很漂亮,成绩也很优秀,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用,大家还是远离她。梦琪和李娜知道,仅仅因为她是XJ人,信奉的是******教。梦琪却第一眼就喜欢上李娜,并且觉得******教跟佛教、基督教毫无区别,信仰自由,与人为善才重要。虽然梦琪对******教的理解仅仅来源于《******的葬礼》这本书,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喜欢的是李娜这个人。

“头发又长了点呢,哈哈”李娜气喘吁吁地说,“我早上闹钟忘记搁了,刚才一路狂奔过来的。”

梦琪抓抓自己刚过耳的头发,她其实不太习惯留长发,从小到大,妈妈嫌弃她长头发麻烦,所以一直剪得很短,跟男孩子一样的发型,直到遇到李娜,她坚持要梦琪留一头长发,说那是女孩子的特属,为何不充分利用,并且说梦琪更适合长发,她这才留起了头发,只是,不知道回家父亲母亲看到会怎么说?

“走,我们吃早饭去”李娜挽起她的手臂。

“吃什么?”

“稀饭、馒头”俩人异口同声道,她们不是因为爱吃这个,而是因为这是食堂里最便宜的早饭了,但是每次俩人都吃得很美味。

李娜和梦琪一样,家境都不好,所有学费都必须自己勤工俭学去挣得,虽说已经有助学贷款,但是生活费什么的也不少,再说,贷款迟早要还的,所以她们只要有打工的机会,几乎都不放弃,李娜为了便利店晚班方便,在学校后面租了一个很破旧的格子间,总共也就几平米,刚好一张床空间,卫生间什么的都是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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