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桃仅是一句,“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我找到工作了。”娄俊逸的笑容就瞬间凝固在脸上。
原来,自从娄俊逸知道花子桃决定留下,他就满心希望花子桃能去他的公司帮忙。但是,每一次的诚心邀请到最后都被花子桃婉言谢绝。娄俊逸因为这心里一直就有些难过。花子桃的拒绝,在他眼里,无异于要跟他保持距离,划清界限。今天亲口听花子桃告诉他她找到工作了,按捺了多年情感的他,突然有些委屈了。
“子桃,你为什么不去我的公司?你知道的,我需要你的帮助。”饭桌前,沉默了好久的娄俊逸终于开口。
“对不起。你不要勉强我,好不好?”花子桃看着娄俊逸失望的眼神,心里一阵愧疚。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去。她不想,依靠任何关系来维系她的生活。
“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娄俊逸语气慢了下来,他直直看着花子桃,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期盼。
“对不起。我……”花子桃低头,她不忍看到娄俊逸格外失落的眼神。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娄俊逸突然有些不耐烦,他打断花子桃的话,猛然起身,走到门口,碰的一声关住了门。
静静的房间里,花子桃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呆若木鸡。她从来没有见娄俊逸发过这么大的火。她也不知道娄俊逸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在她和娄俊逸相处的所有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勉强她做过任何事情,可是,这次,他是前所未有的固执,固执到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接受。
忐忑不安地一直等到深夜,娄俊逸才醉醺醺地回到家。
花子桃看着在卫生间里一阵狂吐的娄俊逸,心里异常难过。她愧疚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眨眼,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稍微闭下眼睛,大颗的泪珠就会争先恐后滚落下来。
间歇了片刻,娄俊逸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是一阵呕吐。
花子桃默不作声地走过去蹲下,她一边轻轻拍打着娄俊逸的背部,一边反复质问着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她为什么要那么坚持?为什么要如此伤透娄俊逸的心?早知道他会如此难过,她就不会那么执拗。她告诉自己,一等娄俊逸清醒过来,她就告诉他,她可以去他的公司任职。
良久,娄俊逸才踉跄地站在了洗水池前。他打开水龙头,呆呆地盯着徐徐流动的水,猛然把水一个劲地扑向他的脸。
花子桃转身出去,想给娄俊逸端杯水,胳膊却突兀地被娄俊逸抓住。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无言的脸,安慰地说到,“你别这样,我……”
娄俊逸却没允许花子桃把剩下的话说完,他一直看着流水,缓缓地说,“子桃,以前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以后我也会一样尊重。今天,对不起。”
花子桃愕然地看了一眼娄俊逸,片刻后脸上又漾起感激的笑容。可是,她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娄俊逸的心意。娄俊逸清醒过来后,她并没有告诉他,她会去他的公司任职。她以为他就应该是这样的,她认识的娄俊逸从来都是这样通情达理的。
花子桃天真地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她心情格外轻松地到她的新公司报到并且很快适应了那里的工作。她整天忙的不亦乐乎。殊不知,娄俊逸这次真真正正伤了心,她们的关系进入前所未有的冰冻期。
直到田欣帮她找下房子,花子桃搬离他的家,娄俊逸都表现得很冷漠。花子桃不明所以,后来给娄俊逸打过几次电话,还没说几句,娄俊逸就找出各种理由,匆匆挂掉电话。
花子桃以为,娄俊逸再也不会理她了。可是,此刻,他竟然打来了电话……
娄俊逸邀请花子桃到KTV一起唱唱歌,聊聊天,花子桃很痛快地答应了。
她如约来到了娄俊逸订好的KTV房间。可是,有些遗憾的是,她却没有见到娄俊逸。房间里,田欣正一个人自顾自地抱着话筒动情地唱着歌。见她进来,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花子桃脱掉大衣索然无味地坐了下来。她听田欣唱,却不知道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可是那样的曲调分明让她听得心里湿漉漉的。
一曲不知不觉完毕,田欣放下话筒,坐在花子桃旁边,麻利地打开一罐啤酒。
“俊逸呢?”花子桃好奇地问到。
“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碰见他吗?他公司临时有事,他前脚走,你后脚进来,我以为你们遇见了呢。”田欣看着她,一脸的诧异。
花子桃顿时有些失望。田欣没有留意她,只是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子桃,你喜欢娄俊逸吗?”相对沉默了良久后,田欣突然开口问到。
“我一直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你知道的。”花子桃惊讶田欣怎么会问如此意外的问题,她愣愣地看了看田欣片刻,最后还是如实回答到。
“可是,他喜欢你。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了。”田欣看着花子桃,一字一句地说到。
花子桃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田欣,而后不相信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呢?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他爱了你好多年了。他到现在还单身,我到现在也单身。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田欣的表情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她苦等了很多年,她本以为,时间会给她很公正的裁决,可是她错了。她还爱着娄俊逸,娄俊逸也依然爱着花子桃,这样的局面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过。
“我……”花子桃从田欣那认真的眼神里看到了事实,她的目光变得呆滞,人整个儿颓唐了好多。
“对不起。我伤害到他了,我也伤害到你了。”花子桃低头喃喃地说到。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田欣苦笑一声,“可是,我不甘心。子桃,你知道吗?俊逸是我大学时代的梦想,直到现在,他还是我的梦想。我……”田欣的声音带起了哭腔。
“田欣,我太笨了,我真的太笨了……”此时此刻,花子桃终于明白了。她恨不得重重地掌自己几个耳光。虽然田欣的字字句句没有责怪自己一点,可是她听到的分明是她对她的声泪控诉。她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