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紫凝不愿意看一眼正在受苦的男子,所以紫凝不知道,结界中的男子脚下的火焰,已经化为风中一缕轻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结界上依稀白光一闪,从四周开始片片碎裂。
紫凝连忙收回自己的攻击,生怕这攻击会打到夏皓身上。可却因为功力的反射,吐出一大口血来。
男子慢慢走了出来。
一袭锦衣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却又有一袭红似火的衣物遮住了全身。
那赤红如血。
紫凝的心忽然强烈的跳起来,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赤血,赤为红,血为红……
紫凝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砰嗵砰嗵……
夏皓抬头,那双眸子就映进了紫凝的眼中。
赤红赤红的眼,当初的银眸,已经化成了一双赤血之眼。
这赤血双眸,如一柄硕大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紫凝心上。
紫凝不语,夏皓也不语。
沉默中,紫凝看见夏皓的双眸,看见双眸深处,那晶莹的东西。
夏皓终还是出声了:“紫凝,你还记得我吗?”
“是夏皓……”紫凝顿了顿,“还是赤血。”
夏皓微笑:“你想叫我什么就什么吧……但其实,我还有个名字……”夏皓的眼神如月色般朦胧,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幽冥……”
“紫凝,你还记得三千年前大明湖畔的男孩吗?”
紫凝一口水喷了出来,虽然她知道在这个严肃的气氛中笑是很不理智的。
真是好熟悉的语句啊……
夏皓接着道:“当年,我是村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而你是被空明老和尚认定为天降神女的仙女。那天晚上,你陪着我看星星,你告诉我,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星星,你告诉我,我不是妖孽,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那天,你的环抱真的很暖……”
听了夏皓的话,紫凝也陷入了回忆中:“小幽,你知道吗?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守护星星。”
“可是我是妖孽啊,妖孽怎么会有守护星星呢……”
“小幽怎么会是妖孽呢?小幽明明是最可爱的小仙童。”
“姐姐你骗我,他们都说我是妖孽,他们都巴不得我死呢……”
女子的眼眶突然一热,这么小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啊?被人追杀,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还是人过的生活吗?
女子狠狠的拥住了男孩,用异常认真的声音道:“小幽不是妖孽,小幽是最最可爱的孩子,小幽,你看到了那颗星星了吗?那颗最最明亮的星星就是你的守护星星。”女子的纤纤手指指向了天边那颗散发出熠熠光辉的星星。
是极其欣喜的声音:“姐姐,是真的吗?那颗星星真的是小幽的守护星星吗?”
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却又是失落:“可是姐姐,我是个妖孽,怎么会有星星愿意守护我呢?更何况是这么明亮的星星……”
女子笑了,却又有泪光在眼中闪烁:“当然了,要不,小幽给这颗星星起个名字吧,然后再叫叫它,它要是答应了,那小幽就会相信了,对不对?”
“那,就叫凝幽吧,小幽要永远跟姐姐在一起。”
“好……小幽叫叫看。”
“凝幽!”
男孩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村庄里。
天边那颗星星微微的动了一下,虽然并不很明显,但一直注视着它的男孩还是看到了。
“姐姐,它真的答应了,我真的有自己的守护星星也……”
女子拿水袖捂嘴,笑道:“当然了,姐姐还会骗你?”将口中腥甜吐在了袖子上,女子把手背到了身后。
这一夜,男孩睡得很熟很熟……
那天过后,由于移动行星太过逆天,她不的不回到仙界修养,就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夏皓接着道:“第二天,你就不见了,我去问和尚,他很不耐烦的跟我说,你回到天上了,从那以后,我便成了魔——为了寻你。”
“为了寻你,我每十万年在魔界现身一次,帮助魔界解决些麻烦,其余的时间就用来在茫茫红尘中寻找你。”
“紫凝,终于,我还是找到了你……紫凝,你知道吗?我本名幽冥,这名字只有你才知道,我可以为你杀遍天下人,我可以为你覆了天下,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唯独不可以没有你……”
一滴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紫凝哭了。
紫凝笑着哭了。
紫凝咧开嘴笑着哭了,然后投入了夏皓怀中。
一切,不言而喻。
他可以为她覆了天下,他可以为她丢掉自己的责任,叛出魔界,这样的男子,她真的该用一生去珍惜了……
一切尘埃落定,紫凝被夏皓拥着,一行人一起去找到了冷羽,当误会的迷雾被理解的光照射,当那迷雾散开,两人的误会解除,一切,都不重要了。
紫凝与她五位夫君一起,在凡间,将那未进行完成的招亲大会完成。
“下面有请下一位参赛选手,夏皓闪亮登场!”水雅的声音在比赛场内回旋着,声音到过的地方,有一个个欢快的笑脸,仙子能在他们这里成亲,真的是他们的莫大荣幸啊!
夏皓上场,毫无悬念的与东方不败过了五十招,露着痞痞的笑容下了台,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紫凝一吻,让在场的其他夫君很不乐意,醋意在场内蔓延着。
下一个上场的是冷羽,就如他之前的名字那般——问天羽,即使是小小的一片羽毛,也要问鼎苍穹,冷羽的招式是十分霸道的,但在霸道之中却又留有余地,和东方不败过了五十招。
对于这个给予过紫凝帮助的老人,冷羽是很有几分好感的,所以他才会如此细心的给老人留了面子。
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招亲大会结束,紫凝慢慢从纱幕后面走出来。
所有人都呆了。
见紫凝头发挽成一个发髻,上面攒上了大大小小名贵的玉石、璎珞,一朵大红的牡丹花与嫁衣相映衬,不显得俗气,只显得优雅。
火红的嫁衣上纹着纯白的花纹,一条条神秘的花纹,给火红的嫁衣增了不少色,背后两条长长的流苏随着紫凝的走出飘扬起来,张扬、美丽。
紫凝的嘴角勾了一抹笑,那样无瑕,那样绝美,那样比天上星星还要璀璨的笑,让每个人的呼吸都窒了窒。
紫凝走着,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莲花,步步生莲。
会场上静的只剩下了吸气声,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声打破这美好的意境。
最终还是紫凝出声打破了这个气氛:“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相逢即是缘,我们有缘相见于此,是一种多大的缘分啊!先敬大家一杯。”
紫凝凭空变出一套酒具来,里面盛满了美酒。
“哈哈,美酒佳人,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东方不败爽朗的笑道。
紫凝也微笑,将酒具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举杯:“干了!”
所有人都具备,向虚空一碰,一口将酒喝得干干净净。
“咳咳……”水雅被酒呛着了,不停的咳嗽着,一张脸憋得通红。
水无痕很贴心的拍着水雅的背,轻声道:“雅雅,你没事吧?”
看着这一幕,紫凝会心的笑了。
“今天,不光是我结婚,还有一对青梅竹马也将步入婚姻的殿堂。”紫凝大声道。
“谁呀?”众人起哄。
“水雅,水无痕!”
水雅和水无痕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
紫凝凭空变出一套嫁衣来,递给了山庄里的丫鬟,道:“还不领着水教主去换衣?”
丫鬟带着双颊通红的水雅去了房间换衣服。
紫凝再变出一套嫁衣来,不过这次是男款的,塞到水无痕怀里,道:“小雅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你要是敢欺负我家小雅,等着我收拾你!”
水无痕落荒而逃。
紫凝哈哈的大笑,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来,欢迎大家参加我和水雅教主的集体婚礼。”
在火灵弹奏的婚礼进行曲中,紫凝被她的五位夫君扶着,和嘴角带着羞涩且甜蜜笑容的水雅,水无痕一起,缓缓走过那鲜花编成的花门,齐齐露出幸福的笑。
那是他们的誓言——皇天后土,永不相弃!
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