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立在斜坡之上,背着一副宽大的木质剑匣。静静地看着下方少年,良久,却是一叹,也抬头望向天空,目光仿佛能贯穿苍穹。
镜印听到这微不可闻,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这无比寂静的夜色里无限放大,立刻起声,转过身来,对那人恭敬道:“师父,徒儿这就……”
“你看见了什么?”男子摆摆手,问道。
“我看见了……”他回首仰望,“徒儿无能,只看见了漆黑一片的夜。”
“不是你看不见,只是你不愿意说吧。”男子摇头否认。
镜印忙道:“弟子不敢,弟子愚钝,望师父惩罚。”
“不答也罢,你父亲让你好好活着,而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双眼。好自为之,早些休息吧。”男子不置可否,回身而去。镜印久久呆立在那里,梦呓般道:“我看见了……混沌的初始……云彩的变换……绚丽的星图构建出了生灵……不属于我的记忆,杂乱无章的痛苦——”
“灭族之人,必诛之。师父,我心已决,长路漫漫,报完此仇,无愧黄泉下父母养育之思后,便浪迹天涯,走属于我自己的路,去寻找一个答案。三年!足矣!”
翌日,瞑龙天国,东瞑城,城郊。
他推门而出,打了个哈欠,天际的第一抹霞光,恰好穿透黑暗,照亮天地。脚尖轻轻点地,轻如无物,倏然飞身跃上屋顶。
每天清晨的必修课——朝阳吐吸。即是吸收昼夜交替间,天际紫意之精华。
“那师父说什么紫意稍纵即逝,必须全神贯注,可为什么紫霞停留这么长时间。印气没长进几分,视力倒锐利不少。”他无奈地自言自语着,等待着紫意衍生。
“印”,这世界万年之久的文明都建立在这一个字上。人们尊崇它,所以它成了世间的秩序。
这天地间,游离一种肉眼难见的能量,自天地存时而生,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的滋润着万灵,强其筋骨,通其灵智。随呼吸,毛孔张合而入。世人尊称“印气。”不断探索着其加速吸收之法,千百年来,竟有一套初步体系,凭此,灵类骨骼与灵智不断开通,自称人族。而此法,谓之:修炼。至强者,可焚山煮海,御虚而行,亦有手揽日月淬火,身化万象天地之能。
他悠悠盘坐在草房上,双目半启,直视苍穹,倘若细细观察,会发现,天际的紫意正一丝一缕地涌入他的双眸,眼瞳,也被染上了紫色。
一股庞大的气场,以他为中心,将周身数丈笼罩其中,凌虐的锋芒般的印气在其范围之内四肆乱窜。
“呼。”直到天际的紫意完全消失,成了橘红色的光芒,他周围的气场才逐渐散去。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目,一股金光猛然迸射而出,顷刻间,又消散不见。
起身,只听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些长进,驱印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