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载着白雪慢慢悠悠地去往大奶奶家,一路上和白雪讨论着人畜共患的问题。
白雪以全省第二的名次考上军医大,那时连我都觉得光荣。
白雪一向崇拜我父亲,我父亲是团文化艺术科的科长,她六岁时跟我父亲学了一年小提琴,父亲过世后我把他最珍爱的小提琴送给了白雪,希望她能好好学习。
后来我才知道那把“卡普斯”价格不菲,相信白雪一定会好好珍藏。
车才刚进路口就看见大奶奶坐在院子门口的板凳上。
我俩停好车向大奶奶打招呼,大奶奶眼神不好,却一下认出了我们的声音。
“是墨墨和白雪吧!”大奶奶撑着干燥的皮肤透着光向我们努力笑着,伸出像树枝一样的手来迎我们,我和白雪伸出手让大奶奶握住。
“对呀,大奶奶。是我和白雪,我奶奶过世了,我们都回来了。”
大奶奶听到后楞了很久才喃喃地念叨:“都走了,都走了……”白雪在一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我也觉得话说得太过直白有些尴尬起来。
“大奶奶,我奶奶走得可安详了,八十四是喜丧,您不必伤心。”白雪打算说些软和话。
大奶奶仍愣愣地拉着我们的手,眼睛模模糊糊泛起水光。
我们陪了大奶奶很久很久,久得天色都暗了下来。要知道XJ的盛夏,太阳下山可是BJ时间的22点。
大奶奶终于回过神来说:“明天你们再过来一趟,我给你奶奶准备些东西送送她。”我们应和着把大奶奶送回了屋里。
大奶奶一个人住,平时附近的亲戚邻居帮忙做些家务,日子过得虽然孤单却不苦。安顿好大奶奶我们才离开。
第一晚由大叔和二姑替换着守灵。二姑叫我早早休息,一天的舟车劳碌也的确够我受的。
特别是待在半敞篷大巴,四个小时颠得我五脏六腑都打结。
干燥的风卷着沙粒子,把人脸都吹木了,头低下来抓一把头发都能掉下来一层土。
二姑家一共三间房,二姑夫妻住一间,一间是黄宵的房间,还有一间是奶奶在世的时候住的。
因为担心白雪害怕,我特爷们选择了奶奶的房间。进到房间把自己扔到床上,骨头像散开了一样舒服。本以为闭上眼就能睡着,可是却一直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
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念念叨叨,仔细听又听不清楚。昏昏沉沉间我的头发被轻轻拂过,我惊得一下坐了起来,四周望去又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奶奶回来了?心里凉嗖嗖,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