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敢。”欧阳惠强装镇定道,赤遥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继续喝着手中的茶。新月相信了她的话,视线转回到赤遥的身上:“遥遥,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看看。”赤遥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淡淡道。
“你到底看什么?你从刚才就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新月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人还没到齐,等等。”赤遥扫视了一眼这个客厅,随即缓缓道。对于他的失控,她心里明白,他姐姐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从小就被姐姐一手带大,和他姐姐的感情是别的父子之情所不能比拟的,可是时机还没到,她还不能说。
“你......”新月没办法,只能无奈坐下,静等她开口。
没多久,门口处就嘈杂起来,只见一个官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衙役进来了,来人是县令曹仁亮,跟进来的还有欧阳府的管家。
“什么事那么吵?不知县令驾到,有失远迎。”侧厅一个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一见是县令,忙行礼道。
“嗯,听到有人报案,说欧阳府的大少爷毒杀了清月酒楼的老板娘新怡,本官特意前来调查。”曹仁亮一边说着,一边扫视这个客厅。视线停留在正坐在那里品茶的赤遥,一旁的衙役见状喝道:“大胆,见到县令大人都不行礼,你可知罪。”
赤遥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喝着手中的茶。衙役见她没有反应,正要动手,却被曹仁亮叫住了:“不必,本官是来办正事的。”
衙役见县令这么说了,便低头退下了。赤遥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心里赞叹:看起来是个好官呢。
“这是谁栽赃嫁祸?!”欧阳皓装作无辜道。
“不是别人,正是坐在那里品茶的姑娘。”曹仁亮不用想就知道堂上女孩的不凡,所以用确定的语气说道。
欧阳皓一个眼神扫过去,落在赤遥的身上,赤遥毫不畏惧的对上去:“是我。”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欧阳皓好笑道,一个女人的话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然是有证据了。”赤遥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缓缓向他靠过去。两人靠得很近,在外人眼里就好像是在诱惑他一样,欧阳皓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大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鼻翼间瞬间充斥着自她身上散发的清香,心里莫名的悸动。
“欧阳公子,我想问一下,你手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欧阳皓听了她的话,立马反应过来,随即低头看向手中的伤疤,他猛地耿登了一下,没想到她的观察如此仔细,在他手背上,有一个细又长的伤疤,似是被什么尖锐物品划过,如果不仔细看得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曹仁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满上前一步跨过去,举起他的手,果然看到了那条不明显的疤。这条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女人的指甲刮伤的,所以他无从狡辩。
“这是前天被一个女人刮伤的,你凭什么说和案件有关。”欧阳皓暗自怨恨道。
“我有说吗?这是你自己说的。”赤遥一脸无辜道。
“你......”欧阳皓细细回忆,发现确实没有,是自己太冲动了。
“你不承认也行,我会让你无所遁形。”赤遥收回游戏式的笑脸,冷冷道。
“我之所以认为你是凶手,是因为死者身上的气味是一名男性的气味,很巧,正是你身上的,死者是死于灵力归零,很显然,是有人吸干了她的灵气,所以导致了她的死亡。而能在不交手的情况下吸收死者体内的灵力就是因为死者生前吸入了碱央粉。碱央草极其罕见,只有位于南方的绝渊山才会有,而谁去过,我想欧阳少爷再清楚不过了吧。”
“你事先让你妹妹偷偷给死者吸入了那个粉,之后对她下毒手,死者在挣扎的时候刮破了你的手,你心里不满,便将她扔下了楼,因为碱央粉的原因,让死者死前无力皱眉。”赤遥叙述当时的场景。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是因为碱央粉?”欧阳皓心中感到疑惑。
“碱央草的成分就是让有灵力的人暂时失去灵力,产生无力感,通常情况下,人在坠楼的时候,不管是意外还是蓄意,脸上都会带有恐惧的微表情,可是死者没有,这就说明了这起事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有人有预谋的杀害。”赤遥耐心解释道,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说这么多话。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聪明的女子,看来......”欧阳皓幽幽道,别人听了或许以为这是赞赏,可是在赤遥的眼里,是一股杀气,果不其然,欧阳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向她直逼而来,赤遥淡然的看向他,完全没有一丝将死的恐惧。
就在他们以为赤遥会受伤的时候,一道寒气从赤遥的身上散发出来,欧阳皓的剑一接触到寒气便化为冰,碎了,而欧阳皓被彻底冻住了。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赤遥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坐在那里悠哉的喝着茶。曹仁亮回过神后连忙去查看,发现他已经没气了,便走到赤遥面前质问道:“为何杀他?”
“该死!!!”刚才她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查案的职责,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了,人,她当然要解决掉,为新怡姐报仇。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旁的新月淡淡道,这是杀害了姐姐的后果,他是不会同情的。
“唉~好吧。”曹仁亮无奈,只好点头,命人把尸体带回去结案,交差。
见人都散了,赤遥也起身准备离开了,新月跟着她要离开的时候,被带走的欧阳惠开口道:“新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哥要害死你姐。”赤遥,你害的我身败名裂,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确实不知道。”赤遥实话实说道,其实她知道欧阳惠的心思,她也不怕她报复,所以给她一次报仇的机会,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劫数。
“好吧,放了她。”曹仁亮思量后说道,身后的衙役得到指示后便放了欧阳惠,欧阳惠一边哭泣,一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怒瞪赤遥,赤遥装作没看到,直接离开了欧阳府,她之所以选择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藏在这里的另一个证据,那就是暗翼组织的标志,那个暗无界的背叛者,当她得知碱央草的存在后,便神色凝重起来,这种罕见的药材一般人是不会得知的,只有少数部分的人才会得知,而那些少数部分的人都是顶尖的高手,她是为了验证这些才特地来到欧阳府,可是来到这里,却没有一丝气息,或许是她猜错了,就在刚才,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暗翼组织已经扩张到人群中了。因为欧阳皓不是高手,所以他没有能力采到生处地势险峻的碱央草。
“想什么呢?”新月的一句话让回忆的赤遥回到现实,赤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而这个房子就是他们姐弟住的房子,可是很多年过去了,以前破烂不堪了,不过还是可以勉强住人的。
“没什么。”赤遥敷衍道。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新月见她不想说,也不想追问,便转移话题道。
“这就是你的家,只是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赤遥并没有说具体多少年,因为她不想强加给他某些记忆。
“我的家?”新月喃喃道,脚步不由自主的靠近,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赤遥则观察着新月的情绪变化,生怕他想起来后会受不了。自从新怡姐去世之后,他便很少笑,直到有一天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任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终于见到他了,说实话能再见到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离开了。
“嗯,或许对你的记忆有帮助。”赤遥说完便退开了,生怕他会来问她。
新月看着这一切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心里渐渐泛起一阵哀伤,他的家吗?那么他的家人呢?为什么自己会倒在清月酒楼外?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知道自己的过去。
“新月。”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新月回过去,看到的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不远处的赤遥眼睛一眯:欧阳惠?终于来了,想动手了吗?
“你是?”新月皱起眉头,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新月,我是欧阳惠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欧阳惠见他不认识自己,没来由的一急,猛地冲过去,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原本站稳的新月一时没站稳,倒了下去,而欧阳惠顺着他也倒了下去,两人就这样倒在了一起,迅速反应过来的赤遥眉头一皱,轻抬手,一股寒气朝欧阳惠直逼而来,欧阳惠收起害羞的样子,凛冽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一个起身躲了开来。
“多年不见,势力大涨啊!”赤遥表面没有一丝惊讶,而是嘲讽。
“你也是啊,一样那么厉害。”欧阳惠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那是必须的。”赤遥丝毫不在意她的讽刺,戏虐道。
“你.....”欧阳惠一时语塞,随即不去理会她,跑到新月的身边,扶起他。
“你们到底在干嘛?”新月越来越糊涂了。
“你不用在意,这个地方你有印象吗?”赤遥轻笑道。
“不记得。”新月诚实的摇了摇头,赤遥在一旁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的记忆好像不存在?难道是有人做了什么?这个念头让赤遥一个激灵,随即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手号了一下脉,赤遥暗暗驱动灵力,探入他的脉搏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做的,这样她就可以放心治疗了。
“新月,你怎么失忆了?没事,我可以让你记起,你还记得你的姐姐吗?”她无心的一句话让新月愣住了,赤遥见他愣住了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回想起来吗?这个欧阳惠,还真是胸大无脑,什么话都说。
“姐姐。”新月在嘴里喃喃道,脑子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片段,一个女孩的笑脸,她安详的死状,以及欧阳皓丑恶的脸,无辜的欧阳惠,冷淡的赤遥。
“是你哥杀了我姐?”或许是记忆还没完全回来,又或者是时间冲淡了他的记忆,让他没有以前那么哀伤和憎恨。
“那个......嗯,对不起,新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欧阳惠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完了,便愧疚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为什么?我姐姐做错了什么?”新月有些接受不了。
“新月,这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一句话让赤遥眼神黯淡了下去,一旁的新月因为她突然的话愣住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而欧阳惠看到了,随即得意的看向她。
“什么重新开始?”新月许久才问出来。
“新月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已经结亲了呀。”欧阳惠笑道。
低着头的赤遥没有看到她笑容中的得意,她现在明白了,新月失去联系之后经历了什么,原来是和欧阳惠在一起,而自己呢?他们恩爱的时候自己却在傻乎乎的找他,自己这算什么,自作多情吗?呵!还真是可笑!自己还在这里干什么,见证他们的爱情吗?赤遥自嘲一笑,最终选择默默的离开,留下沉默的两人。
等新月反应过来,回头想问赤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的时候,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赤遥的影子了,心里顿时慌了,不管一旁的欧阳惠,向来时的路追去。
赤遥来到河边,躺在草地上,吹着凉风,一头火红的长发随风飘荡,脸上的面具在坐下后便摘下了,放在一旁,一只手支撑在身后,一只手搭在屈膝的膝盖上脸朝着太阳闭目养神,知道在想着什么,绝美的容颜让天地顿时黯然失色,不知过来多久,赤遥猛地睁开眼睛,露出她红色的眼眸:“出来!”
“怎么?心情不好?”蓝溪自黑暗中现身,淡淡道。
“玩够了吗?人呢?”赤遥不着边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