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大雨滂沱,此时的雍州街头早已没了行人,黑暗中,渐渐走出一个身影,挣扎着挪出一步又一步,终于在一扇木门前重重的倒了下去。
在深巷中的某个院落内,一盏孤灯仍然执着的亮着。这是一间闺房,灯旁正痴痴的守着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俏佳人,玉手托着香腮伏在桌旁,满含秋水的双眼正望着噼啪闪烁的灯花,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吱呀一声,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馨语,还没睡啊!”语气中满是责备。
“嗯!”美貌女子心不在焉的答道。
“别等了,这种天气,荆公子是不会回来的啦,再说夜已深了,就算荆公子现在回到了城中,也不会过来了!”
“妈,我知道啦,你赶紧回去歇息吧!”被称作馨语的年轻女子起身,羞赧的将那妇人推出房外。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正在这时,院门外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人摔倒的声音,年轻女子在房内听见院门的声响,立刻兴奋的说道:“一定是荆公子来了!”说着便迫不及待的跑去打开院门。
只见门口躺着一位青衣少年,显然并不是她所等的那位荆公子,中年妇人一摸少年的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烫,这位公子一定是伤了风寒了,快!馨语,帮我把这位公子扶到屋里去!”
凌一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和化清宗的师兄弟们以及师妹正在山中练剑,突然林傲霜走了过来对他百般耻笑,紧接着师父也手中拿着剑恶狠狠的走了过来,命令全宗上下所有人都来抓他,他只好拼命的向前跑去,最后终于被师父带人围在了山崖之前,眼看着师父一步步走了过来,他只得被逼无奈从山崖跳了下来!
“啊”的一声,一山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而眼前正有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美貌女子看着他,不知为何,这个女子带给他一种莫名的温馨与安全感,就好似失散已久的亲人般。
“你终于醒啦!”看见凌一山醒来之后,这陌生女子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已经昏睡了很久了,定是淋了大雨感了风寒吧,来,快把这碗药汤喝了,这是我妈去找这里宁大夫他亲自开的方子抓的药,喝了它,准保你好得快!“
凌一山感激的把药碗接了过来,一口喝干才把碗递还给这位姑娘。
“你躺着好好休息,别动。“年轻女子说完这话,转身拿着药碗款款走出了房门。这时凌一山才仔细打量的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简朴的房屋,很明显能看的出来屋中的摆设并不名贵,但是一切摆放的井井有条,打扫的一尘不染。
不多会儿,凌一山又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才又醒了过来,这时刚好那位美丽的黄色长裙女子走了进来,发现凌一山醒了,便高兴的说:“太好了,怎么样,吃完药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吧!快点起来洗漱,一会儿早饭就做好了!“
凌一山用这姑娘准备好的水洗漱完毕后,走出房门,发现这是雍州城中一个很普通的院落,围着不大的院子前后坐落着三两间房屋,一会儿一位中年妇人便走了过来,“公子,饭好啦,快到前面来用餐吧!”
凌一山随其走到前面,饭菜已经摆好了,这家里一共就三口人,那一对中年夫妇何氏,而那位身穿鹅黄长裙的美貌女子则是他们的女儿,名叫何馨语,家里面掌柜的在雍州城中开了个小小的杂货店——何记杂货,靠小买卖为生,看上去和她妻子一样,和和气气的。
夫妻俩关心的问道:“这位公子,看你这身装束像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怎么会流落到这地步呢?”何馨语听到父母在问凌一山的话,也关切的转过头来,面带询问的看向了凌一山。
原来凌一山自从知道化清宗在四处缉拿他之后,因这里离化清宗太近,几日来怕被人认出,再加上出逃时走的匆忙没有多带行李,先前用灵剑所换来的那点银子很快便不够花了,便不敢在旅店住宿,只得到处四处游荡,到了深夜再临时寻找住处,那一晚淋了一夜的雨,再加上很久没有吃饱肚子了,又累又饿,而体内的两股真气又突然开始发作,凌一山一时没能压制住,寒热相交,两股真气攻上心头,恰好在馨语家门口晕了过去。
凌一山不敢如实说来,只好撒慌道:“家中原是做生意的,结果一日走道途中不幸遇了盗贼,被人下了毒药,劫去了财物,家人们都已失散,只剩下自己流落街头,前日要不是贵家小姐伸手相救,在下这条命恐怕也就没了!看我这身上一半赤红一半白色,便是身上所中之毒尚未痊愈所留下的。”何氏一家人听了,为其遭遇唏嘘不已,何氏妇人说到:“那公子今后如何打算呢?”
凌一山说道:“伯母,您就别叫我公子了,叫我山儿便可,至于今后的打算,我也不知道,只想先找个能安身的地方,找个活计,再慢慢打听消息吧!”
听到这里,馨语轻轻的看了中年妇人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暂且在我们家住着吧,虽然吧我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粗茶淡饭还是能管带的起的,这几日,我也让爹爹四处帮你打听打听,若是有了你家人的确切消息,你再去寻找也不迟!”
“这,这样打扰怎么好意思呢?”凌一山忙客气的推辞道。
“哪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年轻人出门在外,是得有人帮衬着点,我闺女说的极是,公子就不要推辞了!”那夫妻两人也是一团和气,一家三口合着劝说着凌一山。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再在这里打扰几天了!”凌一山并不太善于言辞,见何馨语一家人如此热情,最终答应了下来。
四个人又边吃边聊聊了一会儿,吃完饭后,何家夫妇便收拾着去前面商铺看店面去了,家里就只剩下了凌一山和何馨语两人。
这一日,两人无事就一起在院中聊天。何馨语说道:“一山,我比你大几岁,你也别在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多生分啊,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姐姐的了!”
凌一山说道:“能有你这样漂亮又贤惠的姐姐,正是求之不得呢,好吧,那我就叫你馨语姐了!”
“嗯!既然叫我姐姐,那姐姐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不能撒谎哦?”一向端庄的馨语竟然有些俏皮的说道。
“什么问题?姐姐你就问吧!”凌一山笑着回答。
“你告诉姐姐,你家中可有喜欢的人啊?”何馨语问道。
“馨语姐,你何来这一说呢?”凌一山被问的很奇怪。
“因为那天晚上你昏迷时,我妈从你身上发现了一方白色纱巾,很明显是女孩子的贴身物事,既然能到你的身上,那肯定是有缘由的呀!”
凌一山这么大以来,还是初次接触这种问题,被问到这里一时窘迫不知该如何解释,情急之下便反问道:“那姐姐呢,我看姐姐这几日一直在和伯父伯母念叨着盼谁回来的样子,姐姐喜欢的人,他是谁呢?”
何馨语听到这里,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他呀,他叫荆逸豪。”一提到心上人,何馨语的话夹子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