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山将那灵剑握在手中,此剑乃是当年林玄赐予他的,虽然并非什么名剑,但也是难得的上品,而且小师妹林若妍曾为他在上面镶嵌了数颗上等宝石,价值不菲,其中情谊更是难以割舍。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小师妹,她在宗中已经知道我逃走的消息了吧?不知她会怎么看我?如今又该过得如何呢?心中愁绪更浓,一时剪不断理还乱!
“喂?想好没有啊?要么给钱,要么押东西!”见凌一山手拿宝剑一幅不舍的样子店小二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吧好吧!”凌一山甩了甩头,将那些思绪全从脑子中赶了出去,趁此机会和以前做个割舍,和那化清宗彻底化清界限吧!“这把剑,你看值多少银子?”
“哎!这剑嘛…”小二见对方真的想卖,心中一阵暗喜,面上确实假装皱起了眉头,想了又想叹了口气说到:“主要我们做小生意的拿着也没啥用处,也只能是拿去卖了,卖不卖的上价钱还不好说,这样吧,看你这么急需钱的份上,我就发个善心,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呢?对吧!给你算五十两银子吧!”店小二长叹一声后,好似十分大方的说道。
“什么?五十两?你可瞧仔细了,这宝剑上所镶嵌的都是上等的宝石,就单单这宝石的价格,也得几百两以上!”凌一山一看对方神色,知道那小二定是在故意压价,便回说道。
“哟!什么宝石啊?小的我可识不得这种贵重东西,您说您这剑值数百两,那也得有人买才行啊!我还说我这茶铺值万金呢!有价无市的东西有谁会买啊?这样吧,我再加点,八十两,不能再多了,再不卖我也不要您这剑了,您就赶紧把我的茶钱拿来吧!”店小二把那剑向桌上一放,双手抱怀,昂着脖子一幅你爱卖不卖的神情,眼睛却是偷偷的了瞄了又瞄。
凌一山从未出山过,并不知外面货物银钱的价格究竟为多少,方才还价也只是出于他的本能而已,见这店小二已经如此说道,正在犹豫间。
这时,店外走来一位村妇,衣衫甚为破烂,上面辍满了补丁,怀中抱着一个约莫半岁左右的婴孩,连完整的衣衫都没有,只是用快破布包着,那村妇边哭边向这茶肆走来,昏昏倒倒的走到门旁,便靠着门口的树根坐在地上,嘤嘤的低声哭个不停,看起来甚为凄惨。
茶肆中有客人见状,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嫂,有何事如此难过,快坐进来吧,外面日头太烈,别伤了孩子!”茶肆内众人也都围上前去,纷纷劝慰。
那村妇见众人都来询问,便哭着讲述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这村妇是附近山中的猎户,家中并无其他劳作,仅靠他丈夫上山打猎,在城中售卖狩猎所得来勉强维持生机,原本日子还能勉强维持,哪想到前几日,他丈夫在山中打猎时,不小心从悬崖上跌下,如今重伤在身,这夫人去城里给丈夫抓药,可是家中本就只有刚刚糊口的口粮,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来给男人看病?大清早到城里转了一圈都因没钱被药铺给轰了出来,想到家中丈夫还在等自己的药救命,怀中的孩子此时又嗷嗷待哺,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中十分凄惨,不知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因此一路哭着,一路向回走去。
听这妇人说她如此可怜,周围人纷纷感叹,这凌一山听到此处,看着那怀中的婴儿,一时情不自禁的想到当年自己刚出生时,当其时父母是否也是如此无助无援?是否也是走投无路之下,为了保住自己这刚出生的性命不惜牺牲他两人?而自己也因此自小便成了孤儿!想到这里心中被悲情所充斥,忽然间拨开人群走上前来,在那村姑面前轻轻蹲下问道:“你去城里开药,需要多少银子才够?”
那村妇见有人询问,又低声哭了两声才说道:“我家男人病重,那大夫说,至少要先开五两银子的药,还得买些补品给他养身子,吃完才知能不能好起来!可怜家中自我男人摔伤,我和孩子整日挨饿,所有的存粮都给他吃了。如今连锅都揭不开了,我哪来的银子去给他买药啊?”
凌一山见状,转身对那小二说道:“小二,你方才说这把剑八十两银子?”
小二心中正在忐忑,方才回价太狠了些,以为这笔买卖做不成了,没成想这少年又问了起来,忙不迭的说道:“是是是!客官,你改变主意了?”
凌一山并不多言,将手中灵剑从上至下又仔细端详了两边,下定决心般将它扔给了小二:“你把银子拿来吧!”
这小二眉开眼笑,立刻从老板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银子,交给凌一山说道:“客官,这是您扣过茶水钱之后的银子!”之后便和那老板坐在一边,细细把玩那柄灵剑去了,看着那双被笑脸挤成一条缝的双眼,便知这笔生意其定是狠赚了不少钱!
却见那凌一山从手中一堆银子中拿出几块散碎银子在手中颠了一颠,却将其余所有银子尽数放在那村妇手中说道:“这几十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家人买药吧,剩下的钱买点粮食,别让孩子饿着了!”
那村妇一看,赶忙伸手去接,刚要碰到银子却又稍稍迟疑了一下:“可是,我把您这么多银子花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得起啊!”
凌一山微微一笑道:“不用还了,算是我给这孩子的吧!孩子若是幼时便没有了父母,在这世上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以后的日子还不知会有多艰难!”
那村妇听到此处,口中喊着救命恩人就要给凌一山跪下磕头,他忙将其扶起说道:“不必如此!你快去给你家人买药救命去吧!”
那妇人好不容易才被众人搀扶起来,口中称了一万个谢字以后,欢天喜地的抱着孩子走了。此时茶肆中众人皆对凌一山此举赞赏不已。凌一山却只是淡淡走回自己的桌旁在那算命的老者身旁坐下,继续为自己眼下所面临的困局发愁。自己解救了别人,可又有谁来解救自己呢?
那算命老者在一旁观看多时,此时微微一笑,向凌一山道:“这位小友,老朽赶路多时,口中饥渴,可是眼下生意却尚未开张,身无分文,不知公子可否照顾照顾小老儿生意,让小老儿替你算上一卦,也挣两分水钱,解个口渴呢?”
凌一山见这老者一派仙风道骨,甚为不俗的模样,忙拱手说道:“前辈言重了!不过一壶茶水而已,前辈直言便可!”转身对店小二叫道:“小二,来给这位先生上一壶茶,要和我一样的!”
老者见状微捋长须,笑着问一山道:“这位小友,如此匆匆赶路,可是要往雍州而去?”
一山放下已经再次被一口喝掉点滴不剩的茶杯,拱手对那老者回话:“不错,晚辈正是往雍州而去,敢问前辈可也是要去雍州么?”
一旁的少女听到此处却是两眼一转,一张满是灵气的秀脸便凑到了一山面前:“正巧我们也是要去雍州,年轻人,我看你独自出门,行色匆匆,面有戚色,是不是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不如问问这小老头儿吧,这天上地下之事,他都能算出来,让他为你卜一卦吧!说不定能为你解答解答呢!刚好你替他付了茶钱,算命也不用再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