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是一个大家经常聚集的修理店,回来后,白峰在〖飞扬〗几乎叫齐了人对他的兄弟们郑重的宣布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从此我易舒雨就是这支队伍的一员。九岁,我以一个特殊成员的身份融入了这个有点像混混的群体。
这个破旧的修理机车的杂店其实也没糟糕,经常很多像他们一类人喜欢耍各类车的就经常来护理,虽然他们多数是已经辍学了,经常打打闹闹说着脏话,可我在这里感到安稳。满地的瓜子壳果壳会有人扫干净,随处的酒瓶会经常被摆放整齐,有时候也有更大的男生搂着妖艳的女生毫不顾忌的暧昧,看到煞风景的我之后又别过头去走来,默契的不需要暗示。确实刚开始相处的时候,大家玩意儿似的纯属把我当小屁孩,会过来搭话,偶尔问问我的学校生活。白峰在我旁边若有似无的笑,“以后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或者来这边玩。”随后又贴近我的耳朵,轻轻的说,“你也可以随意带不带其他的客人来,但这里只属于你。”
耳朵痒痒的,我想肯定也是红红的。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他就走开了。
我擅自把那个其他的客人理解陈芷柔,当时还真傻楞傻楞的根据字面意思理解,以为他就是想要我带陈芷柔来,有种微微的失落。
很多年后,我才开始后悔当初的自己,总是敏感和不安。
那天很快就被大家拉起来玩游戏了,因为我在,他们安排了简单好玩的游戏,十几个人把桌子合并在一起报数,数到七和带七的数字或者七的倍数就喊过,说错了的罚酒。看,多简单的游戏,就把我变得开心了…
我想,讲到这里你们肯定以为我风生水起的日子已经开始了,从此天地不怕闯南闯北无所畏惧。实际上,又错了。我还是易舒雨,骨子里偏执又傲慢,可是再高冷的灵魂还是离不开这具软趴趴柔软的肉体。
回到舅舅家,一切如旧。舅妈笑脸相迎,吃饭的时候夹肉给芷柔,再夹给我,叫芷柔扫地,让我去看电视…芷柔也不会再抱怨了,因为我非常深刻的记得有天晚上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亲眼舅妈把厂里分发的巧克力留着偷偷给了芷柔,还听见她说,“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委屈,我始终知道哪个是自己亲生的。”
“傻丫头快吃,别被小雨发现了。”
……
我立马窜回去卧室,不敢再说一句话,装睡到天亮。想了很久很久舅妈的好,原来在别人家就是别人家,反正都习惯了。想完便泪如雨下。
每天上学的时候,我和芷柔和舅妈说完再见转角路口后便有摩托车等在那里送我们去上学,好笑的是芷柔不由分说的认为这是白峰叫的人,是专门接她的。总是趾高气扬,享受这份自以为的专属待遇。我没有揭穿她。
其中经常来接我们的人叫做秦牧,白峰在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坐他的车,芷柔坐白峰的。
他们经常说说笑笑,每刻的谈笑风生我都不由的抓紧秦牧的衣服,他就会把车开的很快把白峰的车甩的远远的。
秦牧虽然乍一看不怎么惊艳,看久了便觉得耐看。他的身上具有普通男生没有的深沉轮廓,以及淡淡的薄荷味,是薄荷万。淡淡的个性,喜欢穿牛仔衣,硬邦邦的肯定不常洗,近看才知道染了棕色头发。他不怎么说话,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勾肩搭背,大概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但我喜欢摸摸他松软的头发,他心情不好时也会推开我的手,但会换回我的一个笑。我确定,这座冰山,肯定有故事。
再三考虑之后我还是把头发剪短了,喜欢破洞的牛仔裤,校服裙只有在舅舅家里上学前后才是正常及膝的长度。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变化,反正我和白峰一样,都是没有爸爸妈妈管束的人。
芷柔还是黑长直,她追上了小班长,整日整日的腻在一起,也经常一起喝娃哈哈。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小班长叫什么名字,只是芷柔叫他浩浩。好在有了浩浩,我可以离她远一点了,远到不会关注我太多的事,不会太快发现我的变化,不会理会我在她眼里的奇怪。白峰也老是不在,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个网吧沉迷了还是又被哪个妹子**了。
哈哈哈,就这么,我过了一段非常放纵的时光,在飞扬。主要是这里按照“入党”的先后顺序当老大,我进来以后,在我后面进来的就可以当我的小弟啦,而且不得不服的那种,有白峰罩着呢。被他们叫老大的感觉真几把爽的,偶尔还可以使唤捶捶腿啥的。我是真的喜欢和这里的人待在一起,就是那份和谐感吧,有家的感觉。我知道我能使唤他们绝不在于我是真正有什么强势的地方,而是他们都让着我,内心深处觉得有被关心的成分吧。
我开始知道了我是哪类人,原来是这样的,真奇怪。没有了封闭的世界我开始想要认识更多的人,各种各样的,像秦牧,开始真正认识已经认识的人,比如芷柔,开始试图认识不同年龄阶层的人,比如舅妈,开始想要加入大团体,比如飞扬。开始做自己,剪个短发,自认为洒脱又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