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儿拼命总算是逃出来,急忙赶回图田城内,由于受伤严重,刚到城门口便晕了过去,守城门的士兵将他抬回将军府,江民见他受伤回城,便猜测到姚歌出事了,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葛三儿醒过来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经过大夫的诊治,伤势总算是稳定,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便可。
“他没有大碍,只不过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你们派人跟我去抓药吧”大夫诊断完便离开。
“大哥。。。有。。。危险,快。。。去救他”虽无大碍,但一时是好不了,刚醒过来的他还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道。
“到底怎么回事?大哥为什么没跟你回来?”江民急忙问道。
将事情原委告诉众人,他们才明白,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照这样看来,姚歌必定已经落入他们手中,至于有没有命在,他也没有把握。
“快去啊,还等什么?”葛三儿大吼道。
“你别激动,崔岩,你带人去那里查看一下情况,如果我所料不错,那里早就没人了,说不定大哥也已经。。。”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们都能想到。
崔岩也不耽搁,像风似的跑了出去,他们此时只能等着,本来劝葛三儿先休息,他却执意等待崔岩回来,江民也不再劝说。
“江大哥,你说要不要通知凌菲?”石番问道。
他犹豫半响道:“先不要,大哥那边的情况还不确定,眼下还是不要通知,免得她担心”
其实这话只不过是安慰自己,因为他生还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崔岩带着众人风尘仆仆回到将军府,留下众侍卫,一人来到他们所在的房间。
“什么情况?”葛三儿率先发问道。
只见他摇了摇头,道:“现场除了几具尸体,什么都没有,既不见大哥的踪影,也没有虞国的人马”
“那还好”江民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道。“既然现场没有大哥的尸体,那说明大哥还没有死,他们必定是想利用大哥来逼我们就范,只要大哥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死”
他们听完江民的解释,心情也没有好多少,虽然暂时能够安心,但受伤肯定不轻,虞国自然不会为他医治,而且说不定还会遭受严刑逼供,他们那里放心得了。
“我出去一下,葛三儿你先养伤”说完便出去,离开将军府,向凌菲住处方向走去。
虞国军营
“太子殿下怎么样?”
说话的正是虞国主帅卢庚戌,若是太子死在这里,他的下场也必定凄惨。
“伤的挺重,但是没有性命危险,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殿下治疗,我建议立即将太子送回国都”大夫建议道。
思虑再三,他决定按照大夫的建议做,正要吩咐手下时,虞国太子醒过来了。
“姚歌怎么样?咳咳咳”
这人脑子不会出问题了吧,先不问自己倒是问起姚歌,虽然众人都这么想,但却没人敢说出来。
“咳,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依照大夫所言,拖个三五日便魂归西天”卢庚戌回到道。“不过眼下,太子的伤势才是首要担心的,正如大夫所言,不如回国都休养”
别人不知道他的打算,他却多少明白一些,拼的这幅模样,也要将姚歌擒来,醒来后第一句便关系姚歌的死活,他不是善心大发,而是另有打算。
瞥了他一眼,缓缓道:“这场战争没有结束,我是不会回去的,大夫,尽你全力医治便可。卢将军,吩咐下去明日进攻图田”
他虽是全军主帅,可太子是一国储君,又是皇帝派来的监督的,实权早就在太子手里,他不过是颗棋子。无奈的答应,然后便下去准备了。
翌日,卢庚戌亲自带领大军进攻图田城,江民派崔岩率人迎战,双方刚开始便陷入死战,一时双手死伤惨重,却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正当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江民看到对方主帅的战车上慢慢出现人影,仔细辨认发现正是失踪的姚歌,远远看去,浑身上下已经被血覆盖,低着头,披散着头发,看不清神情,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心不由得一怔,看来他估计的不错。
“那个是不是他?”凌菲哽咽道,江民的心揪了一下。
昨天被告知姚歌失踪,她就觉得不对劲,硬是逼着江民带她来这图田城,一直躲在后面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直到看道姚歌以那副模样出现她面前,她崩溃了,仿佛天要塌了。
“看衣着应该是大哥,不过也有可能是虞国在耍诈,我们不能轻信。。。”江民辩解着,到后面连自己都不能信服。
“开城门,我要去找他”
“不行!你如果出去必死无疑,我不可能放你出去送死”
“如果我呆着这里什么都不做,跟死没两样”
看着她满面泪水,心痛的表情,他也心痛,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别说我不答应,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说到姚歌,她再也抑制不住,大声痛苦起来,那必定是撕心裂肺的痛。许是她的哭声传到姚歌的耳朵里,他慢慢的醒过来,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场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江民,你三军主帅都在我的手上,你还不赶紧缴械投降”虞国太子喊道。
原来他也在,转过头看着只能被人抬着说话的虞国太子,他笑了笑。
望着城墙之上痛苦的人,他也落下泪水,拼着最后的力气,大声喊道:“三军可夺帅不可多其志,我大秦士兵记住,能打败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姚歌的话无疑是给秦国士兵打了一剂强心针,各个都充满了斗志,士气一时高涨。
虞国太子见状被气的咳了半天。举起颤抖的手指了指姚歌,狠狠道:“杀了他,我就不信死人还能逞威风”
现在这种地步,他根本不会再抱有幻想,望着城墙方向,喊道:“来世,来世我定不负你”
话刚说完,便感觉到脖子处传来一阵阵凉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看着那把刀落在他的身上,凌菲声嘶力竭的喊着,住手,不要,却没人理会他。亲眼见他死在自己面前是多么一见残忍的事情,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不顾周围人的阻拦,下了城墙,直奔城门,也不知哪里的怪力,推开众人打开城门,向姚歌跑去。
秦国士兵见姚歌被杀,一个个都急了眼,扬起手中刀剑,劈向敌人。而虞国士兵则是士气大镇,敌国主帅被杀,他们信心剧增,挥刀斩向敌人。一时呼喊声、嚎叫声响彻大地,这是两国交战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次,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凌菲好似没有感觉,跌倒了爬起来,被砍伤也不理会,穿过重重人海,来到姚歌面前,虞国太子示意不要阻拦,慢慢走到他面前,两手捧起他被血沾染的脸。
“姚歌,你醒醒,快点醒过来,不要闹了好不好,我要生气了,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无论她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她知道这次他真的离开她了。
她没有再呼唤,而是抱着他缓缓闭上眼睛。看不到正在浴血奋战的士兵,看不到江民站在城墙之上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仿佛此刻再也没有别人来打扰他们。脸上漏出安然的笑容,便抱着姚歌的尸体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环顾周围,她发现虞国太子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她,那神情好似观赏奇珍异宝似的。
“姚歌呢?”
“渍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哉美矣,可惜了”
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径直走向他,“姚歌在哪里”
“他死了,你不是看到了么”虞国太子好似看好戏般,全然不顾凌菲的感觉直言道。
“我知道,他的尸体呢?是在你的手里,还是。。。”
他以为她会失声痛哭,甚至对他刀剑相向,没想到却是这么平静,平静的有些不真实。
“不妨告诉你,此战虞国战胜了,姚歌的尸体当然还是在我手中”他细心观察着凌菲,说到这里,方才见到凌菲眼中有些波动。
“他已经死了,就不要再糟践他了,将他的尸体还给我”凌菲缓缓道,她不想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姚歌害我虞国大业不成,害我成这般模样,你想要回他的尸体,可以,但是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我答应你说吧”
“第一,他临死前那番话真的很让我不爽,我很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但是你既然有所请求,我也不好勉强再对他动手,那么只好换你来了,你可答应?”
“我答应”
本以为她会犹豫,如此强人所难的条件,换谁都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惊愕之色不由得浮现在脸上。
“好,好气魄,配得上姚歌,第二我之所以成这般模样,全是拜姚歌所赐,作为回报,你需要送上你的双腿,怎么样?还要答应么?”
“我答应”
没有犹豫,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丫头,带给他的震撼不比姚歌小,就是把他军中男儿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她。
“你可想好了?”这次他不禁犹豫起来,这要是真实施起来,那般痛楚不用谢也知道,而且更会沦为废人,一辈子被人瞧不起。说实话他没想过这么对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说出的话怎好收回,只要她改变主意,他便放过她,可终究是被她拒绝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值得她为他付出这般重的代价。此刻他很羡慕姚歌。
见她不悔,他也无奈,便让人带她下去,片刻后,行刑的士兵前来报讯,说是已经执行,他很疑惑,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喊叫声,难道是他们在骗他。
即刻让人抬着去看她,从远处便看见躺在血泊中凌菲,早已没了先前的镇定,脸上更多的是苍白。
满口鲜血,不停的动着嘴,却没人能听得懂她的话,虞国太子不忍再看她一眼。
“让大夫来给她止血,通知秦国派人来领姚歌的尸体”吩咐完便让人抬着下去休息了。
多少将士的失去,多少鲜血在面前挥洒,他都没有皱眉头,今天一个小丫头却震撼了他,为了坐上太子之位,他手段强硬,杀伐果断,狠厉决绝,即使是亲生兄弟,他都没有半点怜惜,早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动摇她,而如今却出现了,不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姚歌,不是心机毒辣的丞相楚绅,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子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