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许洁重复梵黎夕的这句话,心中玩味他的含义。眼前的是是非非已经无法控制,在明显错误的时空,可以爱上对的人吗?彼此是对的人吗?
“你已掌握埙的基本吹奏章法,授业结束,此后多加练习吧!”梵黎夕淡淡说着,手里的陶埙放回书柜最上层。
许洁手中的信纸微微颤动,她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开口却问出:“雯姬那边的绣球花都移走了?”
“移了,多谢你的提醒。”梵黎夕回到屏风后喝着清茶。
地角处放置近半身高的陶瓷画筒,里面有三五幅装裱过的字画。许洁顺手拿起一幅画卷展开——红色纱丽裹身,翩跹起舞的自己跃然纸上。美目盼兮,裙摆飞扬。 当梵黎夕发现的时候,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两个人静静的杵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嘈杂。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对你有一种感觉。是你嘴角扬起的微笑,是你眼中闪烁的光芒,是你转身时凋落的花瓣。” 画卷的左侧附着文字。
天啊,这是暗恋自己的节奏吗?许洁内心澎湃, 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自己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上自己。”那句话的真谛。许洁不敢望向他,慢慢卷起画卷。为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她不以为然的说:“我觉得嘴唇可以画得更好些。”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作画(不收费的那种)。
“这画我收着了,谢了!”
“我可没说赠予你。”
“哎,知道什么是肖像权吗?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画我的肖像,这是侵犯我的权利。我没收了!”
“我根本没打算给你看。”
死鸭子嘴硬!许洁心里暗骂。
“那你为何画我?”
梵黎夕轻笑一下,负手看向窗外。“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事情,就如同莲心塘的花开,画下当时的美景。不至于徒留凋落的景象。”
许洁没有理会任何,抓起画卷踱步而出。
“皇上,进贡来的两位美女身份已查明,均是身家清白的女子。现已安排在云楼。”许洁走后没多久,齐公公进殿禀报,并将一本册子放置红木案几上。梵黎夕翻看册子,时而眯眼沉思,时而不屑一笑。册子里记录三位美女的身家来历。其中两位身份特殊,一位是燕国李将军的遗孤——李鸢。李将军是个英雄虎胆的人物,可惜久战沙场身心俱伤,英年早逝,留有一女存世。虽然李将军逝世多年,但手下的部将无不怀念他。燕王姬韬将李鸢献给梵王,说明有意示好梵黎夕,与其联盟抵抗陈国的突起。另一位特殊身份的女子——夏依古,是西北部锡伯族长老的长女。锡伯族原是疆民,因民族内部动荡,后游牧到昆仑国,俯首称臣。在西北部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抵御外敌的民族力量。名册里还记录一位佳丽,乃是本国富甲一方的盐商柳鸿贵之女——柳湘儿。 三位佳人牵涉到国事、军事、民生,梵黎夕放下名册,眉头轻蹙。
“老奴是否吩咐宫人安排侍*寝事宜。” 齐公公小心试探。
梵黎夕摆弄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说:“去吧!”
夜色阑珊,睡意全无。许洁披着裘衣踮脚走出大殿,云雾缭绕月色,她不禁手持陶埙轻奏一曲。那陶埙声音低沉却有着极好的穿透力,尤其在这寂静的夜里。云楼外,齐公公闻声望去,声音来自夜亭湖方向。刚要派人去阻止,梵黎夕从云楼里出来。惊得齐公公结巴起来:“皇,皇上。您这是……”齐公公朝身边的小太监嚷道:“小顺子,快去看看是谁惊扰到圣上……”
“不必了!朕乏了,回景和殿!” 皇上不留夜也是常有的事儿,宫人们伺候皇上乘步辇回殿。埙声渐行渐远,那回音在夜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