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过辰时梵黎夕还没有出行的打算。许洁耐不住性子来到他的房间。奇怪,门口没有守卫,许洁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听闻屋内有人惊呼一声:“好!”啥事让梵黎夕这么高兴?
“皇上,接下来怎么办?”禄山的声音。
“路障已肃清,继续赶路!”
真是干不了特工、密探的料儿——禄山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许洁不懂避开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二人险些撞到一起。
禄山确实让她惊着了,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在这里多久了?”
许洁咽口吐沫,“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想起戏文里那些但凡偷听者均命不久矣。
禄山赶忙将她拽进屋内掩好房门。许洁回头看着禄山,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吗?!再看梵黎夕端坐在椅子上,沉着脸。许洁心想,完了,绝对是啥秘密事件。可惜自己只听到结尾,没有听到完整版,真是冤啊!
梵黎夕开口道:“禄山,无妨!”他端起茶杯细品茶香,好像早知门口有人。只不过该来的没来罢了。梵黎夕瞥了她一眼,“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许洁脑袋晃得跟拨浪鼓,梵黎夕放下手中茶杯,自顾说着:“朕接到密报,有刺客已到呔州。所以朕才决定临时更改行程。”许洁随着他讲话的内容,表情变化不定:又是刺客,当个皇上也不易啊,行宫里能混进刺客,这儿天高皇帝近的,刺客不得跟植物大战僵尸尾part似的一波一波来啊?!
梵黎夕看她呆立不语兴许是害怕了,语气柔和些,“莫怕,方才探子来报,刺客已就地伏法。可惜呔州驿馆烧成灰烬。”
许洁听到“驿馆烧成灰烬”瞬间石化:那嫣儿呢?随即质问道:“你明知道有刺客,还不让我带走嫣儿?”
梵黎夕目光斜睨,神情不屑道:“十一岁的女娃能从海难中成功逃生,又恰巧路径驿馆被你救下。经历如此波折,小丫头神情还如止水般平静,真是难得。不过单单看向朕时竟是冰冷的眼神。你说这符合常理吗?”
“什么意思?怀疑她是刺客?太可笑了!”许洁冷笑道,“在你眼里还有正常人吗?那你看我呢,我现在看你是什么眼神?”
“许洁你疯了吧!”禄山上前拉拽她。许洁转身冲着禄山喊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样……啊……”梵黎夕不得不在她后颈处用力点摁,许洁忽忽悠悠昏睡过去。
禄山将许洁扛进马车,叮嘱碧儿好生看管她。碧儿这一路看着许洁沉沉睡去,又心疼又无奈。
已经是晌午了,许洁缓缓睁开眼睛。
“主子,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咱别闹了成么?”碧儿恳求道。许洁脖颈酸酸的痛,暗骂:好你个梵黎夕,居然动手打我!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顿下来,梵黎夕进入马车,碧儿识趣的下车避开。许洁气鼓鼓的把头别到一边,恨不得把嘴撅上了天。“呵呵——”没听错吧,他还有脸笑出来,许洁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堪?”梵黎夕幽幽地问道,许洁依旧别着头不去看他。“我再心狠也不曾对孩子下过手。那女孩还有驿馆其他人都已经安全转移。大内高手换装成驿馆里面的人,伺机逮捕刺客。”
他不会骗我的吧?许洁转脸看向他,试图找出破绽。
梵黎夕意味深长的瞥向她,将她心底的疑问看穿,气定神闲道:“呔州驿馆再建还需时日。他们暂且安顿在南山脚下,不信的话,回程路过南山你可以去看看他们。”
许洁眼眸闪动着无限感恩之情,这才开口道:“好吧,是我错怪你了。哎?不对啊!你为什么不早些说明白呢?”
“我也想说,可是你也要给人说话的机会啊!只听到驿馆被焚烧,你就疯了似的到处咬人。我才封了你的穴道。”梵黎夕瞪了她一眼,无奈的叹口气。
许洁回想自己的举止深感羞愧难当,嘴张开又闭上,动作重复好多遍,最后竟冒出仨字:“我饿了!” 唉!真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下了马车许洁跟禄山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好话说尽才抚平禄山受伤的心灵。
“趁着圣驾未到,你快些走吧!”颀长的身影屹立在海边岩石上,海浪拍打岩石好似在狂笑。
“王叔,你就心甘情愿屈居在他脚下吗?”不远处站着一少年,脸色苍白好似得了重病。
“梵众,看在你我叔侄一场,本王不忍夺你性命。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惹出事端。好好做个普通百姓不是更好嘛!”
“这话为何不说给他,他为夺权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少年眼白充血,阴森着脸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我杀他一次不成,就杀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啊——”颀长的身影闪到少年身前,只轻轻一掌下去,少年前襟便透出鲜血。
“你连我一掌都接不住,何谈报仇?更何况成王败寇是帝王家的常态。天命难违,不要执迷不悟!”
“王叔,昨夜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相信知道此事的人不可能让他杀光,你可以暗自调查。看看你所敬爱,一直用性命保护的兄长是如何对你的。”说完少年踉跄的离开。颀长的身影背向大海眉头紧锁,从前的记忆如海水般倒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