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容意识不清,昏睡中不时呓语,她感觉身体里有两股冰火两股强壮势力在相持不下。
墨羽又一次盖好被沈有容一脚蹬开的被子,顺手替她擦掉额角渗出的冷汗。
床边静立的大夫还是早前为小桃看病那位。
墨羽起身再瞧了有容一眼,吩咐小柔好生看守,便引大夫出了厢房转至另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
“她的病情如何。”墨羽将门一合,顺着桌边随意一坐,便单刀直入道。
年迈大夫从医多年,看诊无数,许多疑难杂症,没把握全能医治但好歹也都见闻过。但他方才为沈有容诊脉时,面上先是震惊,旋即又成疑惑。如今听这公子这样说,想必是知道那姑娘的身体状况,便犹豫出口道:“那姑娘的病,她的病很……很怪。”
密室阴暗,只有门上缝隙透进的几道光线,恰巧一明落于老者侧脸,一暗把墨羽遮住。
墨羽瞅到老大夫眼里流转的疑惑,又听他不确定的言词,轻轻地哦一声,嘴边挂笑,眼却平静无澜:“怎么个怪法。”
“体内似乎隐藏了一股不属于她的很强大的内力,她无法很好掌握,所以那内力会在她身弱有病时趁机冲撞她。从前也接触过相似的一例,那病者因此还造成了部分记忆丢失。这姑娘还这么年轻,若不及时寻能者救治,或许性命会……”老大夫娓娓道来,可墨羽突然拍桌而起的声响让他骤然收住。
“不愧是连家专用名医,分析得不错。不过你既然医治不了,还是嘴巴合严实点得好。省得风声走漏,你这号称江城名医的头衔挂不住,还连累了连家识人招贤的名声。”墨羽看着老大夫的眼睛,好言相劝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挟我么?我祖辈上下皆替连家效力多年,怎会因一个小姑娘而一朝尽毁?你这话传出去岂不荒唐。”那老大夫激动地说,说至最后一句还觉好笑出声。
“没要挟你,纯属通知你一声,并没给你选择的余地。哪日遇险身亡,也好瞑目。”墨羽眼里闪过凛冽银光,话罢,他率先推门离开。老大夫被他嗜血的眼神吓住,随后轻笑出声。
焚香炉里飘出梨花香雾,轻轻摆动的床帐里一对紧紧相拥的人,似乎在互相诉说情话。
“钧承哥哥,容儿好想你。”沈有容双目紧闭,发凉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包住,而她整个人似乎跌落到一个火热的炉子里,被紧紧包围。
“我知道。”那低沉又夹带着不可抗拒的温柔的声音不就是季钧承吗,沈有容意识模糊的辨认着。
“我可是你妻子?你为何扔下我不管。”迷梦中的沈有容突然感伤落泪。
“我怎么会不管你,你是我最爱的人。待你病好,我带你去看万家灯火,许你一生不离不弃,结为连理,你说这样可好?”
“嗯……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沈有容听后,嘴边染笑,渐渐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