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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梦是你

渴望能有机会,和你一起漫步,沿着海岸线吧,迎着日出或日落,或许我该把这个归为梦一类的遥不可及,毕竟,转瞬即逝的美景,本就已经让人措手不及,还要在那日出日落的几分钟里,带着一个你,这难度,太大了。这恐怕是我永远无法掌控的2分钟,因为,我在的城市,没有海,也没有你。

想要迷路在森林里,可惜我生活的城市只有钢筋水泥,有多少森林里的无拘无束者,渴望着这片没有星星的灰色天空,有多少“精英骨干”努力的在堵车里浪费生命,对了,说起迷路,也不晓得是不是该荣幸,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感受雾霾来袭。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在这个不会有夜深人静时刻的城市,有多少人,活的太过用心,又有多少人,只剩下漫不经心。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端着酒杯,优雅漫步的走到落地窗旁,从十五层的高度往下望这车水马龙的场景,是的,她不属于这样的喧嚣,这城市那么亮的灯,照出了多少空虚的灵魂。不远处,城市中央的LED显示屏正播报着大提琴家白玥与A。S集团继承人席南的婚礼,报道里的白玥一袭白衣,及腰长发,明眸皓齿,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美,美的一如既往,她就这么倚着玻璃,慢慢滑坐下来,看着那硕大的显示屏,将酒一饮而尽,这么烈的酒,表达她被抛弃在天堂与地狱间的痛楚,刚好足够。泪眼里,看着他们彼此牵起的双手,看着他们互相凝视的双眸,眼泪落下的刹那,自己也出现在了屏幕当中,这一场掏空她灵魂的婚礼啊,是他和她从此陌路的绝佳证明。“如果你是错的人的话,那为什么错路无尽。”

机场的飞机起起落落,从天尽头踏云而来,从大地上舍芳香而去,终于将不管是走还是留的人带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只是目的地罢了,至于这个目的地是熟悉还是陌生,因人而异。带着墨镜,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从私人飞机上下来,格外耀眼的阳光在他面前,能做的,也只能是成全。拒风云于身后的气魄,昂藏七尺,丰神俊朗,也只是有过而无不及。于这个男人而言,来到这里,想必是幸运的,因为这个地方,是他最熟悉的。“三少。您的车钥匙。”一旁的中年男人恭敬的喊道,“李管家,许久不见,您还好吧!”“很好,谢三少关心。”“没人知道我回来了?”似问非问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是,三少您明天下午2点的班机抵达A市。”嘴角微扬,“没别的事了,今天不用替我安排了。”“是的,三少慢走。”银色的跑车绝尘而去,仿佛要带走刚才这段亦真亦假的事实。

墙上的钟已经停止了转动,那又怎样呢?时间依旧走,又怎会在意你这钟。以前总觉得,有些事物,总是任性潇洒,说走就走,说留就留,所以固执的要求:那能不能你走的时候,不要惊起一丝风。大约在后知后觉中开始慢慢明白,只要自己管好自己的心,哪怕风起云涌,都会波澜不惊,更何况一丝风呢。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领悟总是来得比期望的慢些时候。

没开灯的屋子,却依旧很亮,因为借助着窗外的光。

此刻站在门外的苏墨是怎样的心情?失去墨镜遮挡的双眸里,竟是数不尽的柔情。终于就快要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人,看了看手表,快八点半了,应该还没睡吧,敲了敲门,门里却无人应声,便直接输了密码,打开了门。引入眼帘的场景却不是苏墨想要看到的,本以为夏挽烟应该是在看电视或是设计图纸的,开门的刹那,脑海里有太多太多的画面闪过,却唯独失策了这样失魂落魄的她,电视是开着的,可是她却是头发乱糟糟的坐在落地窗的旁边,摇晃着酒杯,白绒的地毯上甚至还有显眼的酒渍,宽大的上衣露出让人浮想联翩的美景,白皙无暇的双腿勾勒出迷幻的欲望,这让人如梦的场景,独属于夏挽烟这个女人最陌生又熟悉的颓废。

突然亮起的房间,似乎勾起了她沉醉于酒香的意志,“妍妍?你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过几天吗?”没有人回答,“咦?你是谁啊?”苏墨慢慢的走近,然后蹲在挽烟旁边,“看清楚我是谁?”“你别晃啊!让我看清楚!”“看不清楚吗?那这样呢?清楚了吗?”话音未落,苏墨向着夏挽烟靠近了几分,鼻尖相碰的距离让挽烟有些失神,被醇酒蒙上了醉意的眸子,似乎在通过这睁眼与闭眼的瞬间,来刻画男人的眸子,美如冠玉吗?“还没有认出我吗?”夏挽烟捂住了耳朵,“讨厌你说话的声音,会让我想到白玥的大提琴,不喜欢大提琴也不喜欢白玥。”“夏挽烟,再给你一次机会,看清楚我是谁。”话语里的不容拒绝使得夏挽烟不得不睁开眼,抬头看向苏墨,好像做错事被罚的孩子一样,“苏墨吗?”声音里尽是委屈,好似抱怨着苏墨刚才的举动,摸了摸夏挽烟的头,“认识了?”语气显然放软了许多,软之又软,软至极致,苏墨的心里也只能是万般无奈,苏墨啊苏墨,你早就该知道的,对这个女人心软,是一种治不好的病。“你回来了?我们喝一杯吧!我去给你到。”说完便站了起来,很遗憾,却走不稳,本想置之不理的,让她就这么胡闹,只可惜,怎么舍得。一把将她纳入怀里,“痛吗?”挽烟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就哭了,再坚强的人都有软内,更何况坚强到如此地步,都只是依着假装的她呢?“他和她结婚了,你那么痛吗?为什么?你要选择做乌龟的话,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心变得强大一点,你要选择当圣人的话,为什么不让自己洒脱一点,为什么你什么都做不到还要那么大胆的去成全别人,爱情,不是谁成全谁就可以的,既然已经放手了,那么放手的就不再属于你了,夏挽烟,你清醒一点。既然你敢放手,你敢成全,那么为什么,你现在还要这么难过,你的脑子呢?做那个决定的时候,你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吗?”话毕,除却外面的嘈杂,只剩啜泣声和一片静默,苏墨颤抖的抬手,抚摸她的头,我瞒着所有人提前回来,只是为了看你,可是我想看见的,不是这样的你啊,挽烟。挽烟从苏墨的怀里抬起头“酒呢?我们喝一杯吧,这么久没见了。”边哭边笑的你,让我怎么好受?“夏挽烟。”“干嘛,苏墨,你怎么没大没小还那么凶!”“夏挽烟,你给我清醒一点,我认识的那个人夏挽烟,从来不需要喝酒麻痹自己,从来不去体会自我放逐的刺痛感,你现在是在干嘛?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一个驻足点稍做停留吗?那让我告诉你,夏挽烟你给我听着,停留,是不可能的,受伤如果可以缓冲,那么等待被救赎的人就可以提早挣脱牢笼,然而,为数不多的被救赎者告诉我们,感受因情感压迫神经而产生的痛楚是大多数人不可避免的,没有选择。”“你好讨厌,苏墨,你好讨厌,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夏挽烟,我早就不是了,我也不是那个我认识的自己,我认识的自己,不是这样的,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我了,如果是我,我不会放手的,可是我放了,因为白玥哭的好惨的求我,因为她肚子里有属于他们的结晶,你让我怎么不放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是我好朋友。如果是我,我一定恨死他们了,他们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可是我恨不来,我恨不来,我哭,只是为我自己不值得,从来只是为我自己不值得,我从来不骗自己的,我从来不骗自己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痛,我忘记了,你那么善良,善良到只会自己躲起来难过。顿时的安静,夏挽烟抬头看着苏墨,是光线的原因吗?他眼里满满的悲伤,那么复杂,那么难懂,那么深刻,是为了哪般?看着挽烟,苏墨缓缓的开了口“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难忘的故事,总有一个人要扮演那个被纪念的角色。嗯?或许你现在只能从朋友和媒体那里听说关于那个人的事情,这样的事实很悲伤,我知道。但如果两个人的关系只能是最初的朋友,除了接受,我们还能做怎样的奢求。是吗?回房间,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说完,将夏挽烟抱起,去了房间,挽烟就这么盯着苏墨,苏墨你变了,你变了好多,变成什么样子了?怎么感觉,不太像从前的你了,哪里变了呢?

把夏挽烟放到床上,等他给她盖好了被子,检查好了空调温度,她已经沉沉的睡去了,走到她的床边,停留了一会儿,便打算转身离开,就是那一瞬,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扑面而来,让苏墨失了神,慢慢的转身,该庆幸还是悲伤?夏挽烟并没有醒来,这样的动作,只是无意罢了,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和白玥在一起呢?哪里是我无法不及她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连理由,都懒得给我?”“她哪里都不及你。睡吧!”轻轻的在额前落下淡淡的一吻,企图抚平这眉间的忧伤,“晚安。”他走了,就像是没来过。

不知道这个房间什么时候只剩下一个人的,昏昏沉沉的起床,是梦吗?床头柜上,手机在充电,是自己充的吗?走出房间,一切都没变,应该没有人来过吧,怎么回事呢?

朝阳已经升起了,她打开了窗户,楼下停了整夜的车,在看见玻璃打开后,便开走了。

车上

“阿城,我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谁吧!”“三少,你没让我告诉谁我怎么敢呐。”“嗯,我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到的,你记住。”“是,三少,你现在去哪里?”“去看看爷爷奶奶吧!”“是。”

刚起床的挽烟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又回到房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乔乔,什么事情啊?”“今天下午,苏墨从国外回来。”“今天下午?”“是啊,怎么了?”“怎么可能是今天下午?”昨晚上真的是一场梦吗?“怎么了?”“没事没事。”“挽烟,你还好吧。”“好啊,有什么不好的。放心吧,有首歌唱得好啊,就让往事都随风吧!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难过了,因为,我替我自己不值得,昨天是最后一次难过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笨,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全新的我,两个背叛我的人,没什么值得我去难过的。”“真的想通了?”“真的啊!当然是真的。”“爱你,么么哒!”“么么哒,挂了啊,有人敲门了,要上班了!”“真好,上班真方便。”“不用羡慕啊!挂了啊!”“嗯!”

“这么早就打电话?”从更衣室出来的尹恒正好撞见乔乔挂电话,“你要上班了啊!”“是的,宝贝。老公今天有个手术,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嗯,老公拜拜!”“goodbye kiss。”“要不要再睡一会,等一下,让厨房重新做一份早餐吃。嗯?”“不用不用,我要起床了。我送老公去上班啊,送到家门口。”“好的。”“那老公背我。”“好。”宠溺的碰了碰鼻子,便背上了床上的她,不顾西装是否会有褶皱,幸福不过如此?你爱的人,也爱你,兴许,他爱你的那份比你爱他的更多。

停在了城郊道路旁的车,与这个朴素的世界格格不入,阿城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家老爷子为什么喜欢这个偏远的地方。

“三少爷。”“爷爷奶奶呢?”“老爷子在二楼书房。老夫人去市区了。”“好的,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忙你的吧。”“是。”走过迂回而笨重的楼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厚实而沉稳,却是让人听出了主人的庄严。敲了敲门,“请进。”“爷爷,好久不见。您还好吗?”看着来人,老人家放下了毛笔,满面笑容。“小墨啊,你回来了,爷爷很好啊。”“是,爷爷身子骨一直很硬朗。”苏墨走了进去,走到书桌的前面,“爷爷是好啊,只是爷爷看你,心事重重的。”“爷爷,我觉得我再也没办法被救赎了,我让我深爱的人,痛的体无完肤。”“一切皆是命数,爷爷和你说过,是你的,终究会归于你,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现在,你可领悟了些许。”“恕孙儿愚笨,孙儿还未领悟透彻,似懂非懂。”“小墨啊,一切既然已经发生,要回去,是肯定不可以了,只有你努力的让糟糕的境遇变得好一点。可能你会好过些,当年的你还太年轻,做事不顾左右。因果循环,你还不懂,你不懂你无法抗拒。等你真正的成长了,救赎,自然会来的。小墨啊,爷爷画了一辈子的水墨画,看见最多的,无非就是黑与白,或许你觉得你遥不可及的那个人,纯洁的像宣纸般,可宣纸终归是宣纸,只有黑白交杂,宣纸才会有她的价值,你就是那墨汁,你以为你不堪,所以你不敢,事实不然,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无需畏惧,不要因为害怕宣纸会因为墨汁错误的泼洒而毁掉就迟迟不愿下笔,但下笔前,爷爷必须告诉你,我的乖孙儿,墨汁一旦出错,毁的不仅仅是宣纸,还有墨汁啊,所以,谨慎之谨慎,小心之小心。”“爷爷。”“诶,人老啦,不中用了,你过来帮爷爷看看,这幅画怎么样啊!”“爷爷画的,自然是极好。”“哈哈哈哈,嘴巴还是那么甜呢!”

离开爷爷家已经是晚上,坐在回去的车上,“阿城,我妈说了什么没?”“没有,我跟夫人说,少爷你去老爷子家了。夫人就没说什么了。”“嗯。”看着窗外的景色,飞快的闪过,快的来不及纪念就要错过。

下班了的夏挽烟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漫无目的的打着转,从一楼推到三楼,苏墨今天下午才回来,那昨天晚上,是梦对吧,摇了摇头,夏挽烟啊夏挽烟,你疯了,肯定是梦啊,是吗?诶,当然是啊,苏墨哪会有那样的眸子,温柔又沉痛,天哪,夏挽烟,你在干嘛,他可是弟弟,弟弟,要不去问问?不行不行,夏挽烟把昨晚又大概回想了一遍,让人脸红的接触,怎么问的出口啊!!!

手机适时的响起,苏墨?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怎么那么慢才接电话?发什么呆呢,刚才捶胸顿足的在干嘛呢?”“诶?”“转身。”挂了电话,苏墨走进夏挽烟,迎着她的目光,越走越近,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虽有些憔悴,可是却遮不住夏挽烟满脸的通红,天呐,夏挽烟,你一定是病了,做这样的梦还念念不忘来着,看着满脸通红的夏挽烟,苏墨马上就明了了,嘴角上翘幅度越发明显,“怎么?傻了?”摸了摸夏瑾瑜的头,“没大没小的,姐姐也不喊,长得帅了不起啊!”“哈哈哈哈。”盯着这个三年没见过的弟弟,果然,那一定是梦,眼前这个“骄傲自大”的他,怎么可能变成昨晚上那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下飞机不回家来逛超市?”看来,乔姐通知过这个傻瓜了,“是啊,不行吗?”这样的回答,是代表着他刚下飞机吗?“你也会逛超市?”“不可以啊,这可是我们家超市,我来视察工作。”“我信你来视察工作的话,我就和那个被挂起来的是一种品种。”“猪?它同意了吗?好了好了,吃晚饭了没?”“没有啊!”“那走吧!”“干嘛?”“吃饭啊!”“不要,我在买菜呢,不去外面吃。”“那你去买吧,我去你家吃。听说你不住在家里了,你现在在哪儿住了?你不打算带我去参观参观你的新家?”既然,昨晚上的事情她以为是梦,那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配合她一下好了。“并不想请你去参观。”“切。不告诉我,反正我一会儿就知道了。我要吃牛肉。”“知道啦!”

看着夏挽烟还有些没有回复精气神的背影。

我回来了,这一次,苏墨不会再放开夏挽烟你了。

果然,我不是个真挚的角色扮演者,站在身后默默守护的沉默角色,我扮演不来,心痛的太明显了,我没有想的那么坚不可摧。

从今天开始,我要站在你的面前,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借给你肩膀和怀抱。

夏挽烟,如果我终于要前进了,你可不可以不退缩,算了,你向来喜欢变成乌龟的样子,没关系,如果需要,我变成蜡烛也可以,我会等着你迈步,一步就好了,只要你愿意主动靠近我一步,多远的距离,剩下的我都无所畏惧。

你恋着上邪里不悔的誓言,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将它许诺给你听,只是,你又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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