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小蒙,对外汉语专业,毕业后放弃家里的稳定工作,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上班,因为一个人。我喜欢那个人八年。八年,抗战都结束了,我都没勇气告诉他。
终于我毕业了,去到他所在的城市,才发现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通过班级群找到他的社交账号,发了一句特别别扭矫情的开场语:你好,还记得我吗?
你谁啊?他回到。
看吧,我漫长的暗恋显得特别傻逼。那时候觉得这种神圣的心情是一种毁天灭地的壮烈,这种倔强最后只感动了自己。可以说我最美好的青春都是在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中度过,真正的那个人,他一无所知。
老同学多年没联系,联系起来生疏的谈谈近况,回忆回忆过去的老师同学,他很大方的说出来老同学聚聚,为我接风洗尘。
他带着现在的女朋友出现,我认出是初中隔壁班的女生,我们相互寒暄,友好道别,最后还是没能让他知道我曾默默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见到他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对他一无所知,我对他的了解只是停留在年少最懵懂的记忆,最初的心动变成喜欢,他溜进我的心里,变成一个影子,喜欢变成了习惯,我就守着那个影子爱恋了八年。
看到他,我的脸在烧,心在跳,一个人控制不住的傻笑,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他是那个影子,还是影子是他。可我知道,事情到这里就该画个句号,年少懵懂的梦幻是时候结束了,我们互道珍重,友好作别。
我这辈子做过最轰轰烈烈的事就是这场没有开场没有谢幕的暗恋,那种心情在我的心里山崩地裂,沧海桑田,无人能知,这是我从来不会言说的最惊心动魄最珍贵美好的回忆。
我回到家乡,准备好好开始自己的人生,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天早上天气晴好,我提着垃圾出门,扔垃圾,哼小调去街角包子铺吃早饭,谁曾想到刚出巷子就被楼上吵架扔下来的相框砸了个头破血流,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往前走了几步,脑袋空了一样,眼睛渐渐看不清,依稀感受到身体摔倒在地的那种闷响。
整个人湮没于一片虚空,渐渐冒出很多种声音,像很多电流从四面八方袭过来,“嗞嗞嗞”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要把人整个炸掉,“轰”地一声巨响,世界一瞬变得无比安静,静的仿佛所有存在都是虚无,“自己”这种意识也慢慢的在流失。
难道这就是死亡吗?我就这么草草结束自己的一生吗?
死的不明不白好不甘心。
我努力的想要抓住点什么,哪怕是一丁点的意识也可以,这片黑洞洞的空间中“嗞”地一下闪出一道白光,光线越来越强直到吞噬了这一整片的黑暗,白到极致也是黑暗,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有人吵架,有人家庭不和睦,有人乱扔东西,有人丧命,我,就是丧命的那个。
我死了,又活了。应该说我在那个世界消失了,出现在一个新的世界。
从钢筋水泥统一规划的现代都市到虫鸣鸟叫的山谷荒野,天为被,地为床,昆虫蚂蚁满身爬,草木上挂的晨露时不时砸几颗下来醒脑门。
耳边呼啸过刺骨的寒风,我从木屑残渣中爬起来,撕裂的疼痛感让我意识到身体的状况。身上大小撞伤十余处,右手脱臼,大腿一道划伤,血已凝干。
我借着半残的身体勘察了现场,马车应该是从头上三十多米的悬崖上滚下来的,因为山体不平,加上崖壁伸出的树枝,马车才被阻拦在这个悬崖突出的平台上,平台之下是一个百米的深谷,马车有一半包括马已经坠落下去,剩下一半悬挂在平台边上,而我恰好属于平台上的这一半。
心里估计了一下,如果手没有脱臼,借着凹凸不平的崖壁攀岩上去也未尝不是办法,然而目前的身体状况只能老实的窝在这方寸之地等死。
脑袋里面浮现多种死法,被风刮下去摔死;冻死;饿死;岩石松动掉下去摔死;忍痛单手攀岩落下去摔死;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把自己吓死。
“喂——,救——命——”受不了四周的寂静,我开始采取最保守的做法,呼救。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叫喊了半天都是自己的声音,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开始出现幻觉,自己好似坐在云端,轻飘飘的要往下坠。
我尽量靠着崖壁坐下,担心自己重心不稳真的摔下去。
幸好这样的惨况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停留太久,虽然我有强烈的求生意志,但是却有一副和坚强意志完全不配套的身体硬件,我秉承不抛弃不放弃的顽强信念呼救到昏倒前的最后一刻。
再次醒来,境遇翻转。
雕花大床,软被香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用最短的时间弄清最多的问题。
第一,我穿越了,魂穿。身体本主是大学士之女张心遥,此前入山祈福坠崖身亡。
第二,该王朝被称为“南惠”王朝,最高统治者是慕武帝,我从没有听过,所以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都说所有生物自带磁场,并且磁场频率各不一样,不是有灵魂21克之说吗?这21克多半就是身体的磁场能量源。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我死的时候身体里的能量跑出来,恰好和当时空气里的其他磁场发生碰撞,然后搅合在一起混乱了时空,阴差阳错的落到这里。而这个身体的主人那时候刚好死去,我恰好钻进了她的身体,死而复生。
结论就是,我穿越到平行时空,借尸还魂。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本主的背景情况。
本主叫张心遥,父亲张鸿,当朝大学士,健在;母亲白婷婷,已病逝。
张鸿一共娶了两个老婆,正室白婷婷,侧室孙梅。孙梅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张成义,女儿张心柔。
白婷婷死后,孙梅掌事,张鸿不问家事,张心遥在家的地位日渐低下,过的不甚憋屈,于是开始参禅礼佛,没事去山里庙里上个香祈个福,出事那次就是在去山里拜佛的途中。
张心遥身边有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云儿,一个叫小霞。
云儿是她母亲白婷婷出城祈福时救下的难民,那年东部干旱闹饥荒,云儿父母带着她逃难到此,一路上颠沛,她父母把仅有的食物都给了她,最后没能坚持下来。白婷婷看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躺在路边,那时候云儿五岁。白婷婷将她救下带回张府,取名白云。
白云自幼跟着张心遥,主仆情深,情同姐妹,我所了解到的大部分信息都来自于她。
小霞原本是厨娘的女儿,最开始在张心柔那里服侍,一年前调到张心遥身边伺候,应该是孙氏母女安插过来的眼线。不过小霞为人怯懦,老老实实,不见得有多大心眼,所以张心遥才忍得她随身左右。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简单的看病养伤,我利用这一段时间了解了不少这个世界格局概况风土人情,怎么说呢?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多知道一些事准没错。
这个衣食无忧的情况让我萌生出一个美好的愿想,喂马,吃饭,周游世界,春暖花开,面朝大海。
偏偏天不随遂人愿,我手脚刚好,皇宫里就抛出一道懿旨:
今有张鸿大学士之女张心遥,柔嘉淑顺,风姿雅悦,雍和粹纯,性行温良,与睿王婚配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婚于睿王慕君澈为睿王良娣,择日成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睿王什么人?皇帝的第二个儿子,本朝话题人物之一,关键词,勇猛,神秘。
他有一件令所有人津津乐道的事迹,曾带领大军突破西原国的防线,帅兵直取西原都称,西原国灭。
壮举之后他不过问朝政,行事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极为神秘,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我心里一估摸,这样的人不是彪形大叔就是彪形大叔,仅用了零点零一秒,我做出一个决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