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蓥吗?”听到这个名字无难有些愣,随即笑了起来:“就算羡珏弹琵琶带点有羌音,也不能说她就一定跟芳姐有关系吧,天下羌族的人那么多。”“我只是觉得那样风华绝代的样子,有芳姐的影子。”左旭阳叹气,“她消失了那样久,夫子竟也不去寻。”“所以,你觉得,羡珏是芳姐的女儿?妹妹?徒弟?”无难道,“去查查吧,也许,有些什么关系。”无难忽然老成地摇头:“怪不得夫子老说你是他最差劲的徒弟,看你进京也有段时间了,竟一直在奔波这样那样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事。”左旭阳笑:“行行,你是夫子的好徒弟,一天到晚这小脑瓜里也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新年的气氛浓烈的起来,屏东府中已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虽说他们这帮武人的住处装扮起来依然是粗狂俗气,但各种大红色摆件的确热热闹闹地告诉每一个人,新年到了。
“大哥的意思,是要请左旭阳来吃饭了?”宗威问,“我想凉州那样远,估摸着他是在此处过年了,咱们自己过不理会他总是不礼貌的。”方文远道,几人正坐在一块用午饭,方文远突然提起除夕请左旭阳一起吃年夜饭,“多他一个倒也没什么,过年的时候公孙和付清他们都要回家,府里人少太不热闹,无难倒是挺好玩的。”西宁道,“那便宗威去跑一趟了。”方文远笑笑,宗威笑:“怎么不叫过秦去。”西宁道:“人家过秦可是要去药寮的,这种可怕的差事,自然你去办。”过秦微微一笑:“怕药寮里的那一位,更想去长送园呢。”西宁微微诧异:“真的假的,岁襄不会看上了我们少天监大人吧。”过秦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呢,你该自己问她去。”宗威严肃地摇头:“不过我看他们合不了,岁襄妹妹那样娇娇弱弱的小女孩子,配上一个秀秀气气的丈夫更显得没精神。”
方文远登时笑起来:“你这呆子,想到哪里去了。”西宁笑道:“咱们老二跟人家青梅竹马还没成呢,哪能让别人捷足先登。”过秦啐了一声:“你一边去,咱们四个哪一个不是跟岁襄一块儿长大的,说得倒像我怎么了似的。”宗威道:“说是这样,不过根据详细观察,你去药寮的时间和频率是最多的。”过秦哼了一声笑:“嘿,按你这样讲,你跟蒲居里那位绝色的女贼怎么不日久生情呢?”宗威脸一红,道:“你这死书生。”西宁笑起来,方文远见了道:“你笑什么,你可别当我不知道你在观月楼那些风流事儿啊。”西宁笑着要去掐方文远,常胜门后传来少年人豪爽的笑声。
“公子。”不祸刚从府外回来,进门时神情严肃,左旭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见到蔺伯了吗?”“见到了,那边一切都好,晋王殿下还吩咐了您一件事情。”不祸道,“什么事?”“除夕夜晚上,到宁王府去杀一个叫蔡甸的人,他是宁王的近卫。”不祸神情有虑,因为人人皆知宁王府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卫延宁近年来颇受恩宠,权势颇大,但由于是羌族公主之子,才迟迟没有被立为太子,宁王府不是普通能进就进的地方,要在夜晚杀宁王的近卫,就意味着要强行潜入刺杀,宁王府一向守卫森严,刺杀的风险极大。“晋王点名了要我亲自去吗?”左旭阳道,“未言明,但殿下说了,此事事关重要,必定要一次成功。”不祸道。
左旭阳皱了皱眉头,“可宁王除夕夜必定要进宫参加宴席,怎么能保证蔡甸一定在宁王府中?”“殿下说了,此人一定会留在府中,而且到了一定时间必定会出府,要赶在他出府前灭口,否则会有人前来接应。”不祸道,左旭阳疑惑更甚,转过身喃喃自语:“除夕,近卫,宁王,晚宴,接应…”“那公子的意思是…需要属下代劳吗?”不祸问,“不用,既然要万无一失,那便我亲自去。”左旭阳道,坚定了脸上的神色,突然外面传话来,“宗威少将在外请见。”“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左旭阳有些诧异,定了定神色,道:“快请他进来。”
“请我和你们一块吃年夜饭么?”左旭阳听了有些诧异,面上却是欣喜的,“真是谢谢各位将军。”“那大人定要带着无难和不祸来。”宗威笑,“这个…”左旭阳正欲答应,忽然又想起适才蔡甸的那桩事,抬头看见不祸严肃的脸色,有些疑虑,“我那晚…”“大人除夕不会还有什么事儿吧?”宗威的脸色诚挚,眼中仍带着笑,这个灿烂而明朗的少年看着左旭阳让她一时有些语塞,只强笑道:“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自己还有些家乡的祭祀习俗要做一做,可能会晚一些到。”
不祸顿时出声道:“公子…”左旭阳抬起手正色看了他一眼,宗威见了有些局措,“大人若有难处,我们也不好…”“没事,回去告诉方大哥他们,我一定会去的。”左旭阳打断他,宗威略为高兴地笑了笑,“那末将便告辞了。”两人略行了一礼,宗威走出了门。
“公子,你这是。”不祸皱着眉头,摇头道,“你不必说什么,我杀人的效率你还不知道么?”左旭阳冷冷地道,“若晚上自己待在园子里,那才会落人口实,宁王府的近卫莫名其妙死了,那可不是件小事。”“是。”不祸微微低头道,“再说了…”左旭阳转过身看着窗外,心里有几许忧虑一丝欣喜地想,“他来请我,我怎么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