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声一声的锣鼓声，一个小花旦迈着方步俏生生地立在了戏台中间。
娇美的唱腔响起，台下口哨声大起，喝彩声几乎快把屋顶掀翻了。
“唉！如果她上来就看不到他了。”萧清雨不满地撇撇嘴，似乎很不满意这个人气爆棚的小花旦上来唱戏。
“你想让谁上来唱啊？”都暻秀觉得这小花旦唱得也不错，萧清雨不屑的神情让他很不解。
“戏班子的班主啊！”萧清雨语气中满是遗憾，“他可是鸳红城的名角，不过他可不轻易上台，看不见也正常。”
与此同时，后台
“师父，三小姐今儿来听戏了。”一个刚刚上妆的青衣旦对着一个白袍男子低声禀报。
“三小姐？”被称为师父的人一挑眉，“她都三年没来过了，今天怎么……”
他皱起眉峰，思索片刻，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旭，去和前面说一声，一会儿我要上台。”他拿起一支青黛，仔仔细细地描画起细眉来。
“是。”
两场戏之间有间歇，萧清雨都已经打算走人了，一个青衣旦及时上台阻挡住了她的脚步。
“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月满卿师父一会儿要上台，各位看官有耳福了。”
他扔下这个不大不小的炸弹，微欠身后退下台去，可台下马上就炸了锅。
“月满卿？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名角吧！”都暻秀被台下狂热的气氛震住了，他急于求证一下。
“是啊！”萧清雨再次坐下，眼眸中满是笑意，“他要是上台了，事儿就好办了。”
“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阵开场锣响起，喧闹的看客们也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翘首以待。
一个身量比刚才的小花旦略高几分的刀马旦迈着碎步款款登台，即使脸容被厚重的油彩遮住了，还是能看出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他上来了，戏就有意思了，”萧清雨缓缓走到包厢的小露台上，“比刚才那个小丫头演得好看多了。”
台上的刀马旦手中花枪来回翻转腾挪，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只能看见残影在他两手之间晃动，台上挂着的绢花也被花枪舞起的风吹得左摇右摆。
他动作突然一停，花枪插在戏台上，刚刚还好好挂着的绢花毫无预兆地全都掉了下来。
掌声还没响起来，刀马旦一个箭步冲到台边，抓起一旁立着的竹竿一跃而起，身体与墙面垂直，在戏园的墙壁上开始飞檐走壁。
看客们全当他是表演特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朝着萧清雨他们的包厢跑。
他停在萧清雨包厢的小露台下，脚上一发力，灵活地翻到了小露台上。
一楼的视线全被吸引过来，刀马旦抱歉地对着萧清雨做了个揖，随即开始卸掉身上的铠甲，露出里面的宽大戏服。
他的动作没有停，接着扯掉水袖和长袍的下摆，全部扔下去，底下马上一阵哄抢。
“走吧。”
他的声音和都暻秀想象得不一样，旦角的声音一般都是娇柔一些的，而他的声音很低沉，与他在戏台上的婉婉腔调截然不同。
“月老板，至于这么麻烦吗？”萧清雨嘴上在拒绝，但脚步还是跟着月满卿走。
“三小姐大驾光临，不能在这小包厢委屈了您，”月满卿——这当然不是真名，我们暂且这么叫他——虽然用了一串敬语，但语气极为轻佻，更多的像调侃，“而且，您是知道月某真名的。”
“但是这里有别人，月老板的真名当然不能就这么让外人知道了。”萧清雨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都暻秀微变的神色。
“外人？”月满卿媚惑的眼尾扫了一眼默不作声跟着的都暻秀，“记得三年前您和大少爷，二少爷一起来时说过，这包厢不请外人。”
“月老板好记性，”萧清雨假装惊讶，“是，他现在是外人，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月满卿停下脚步，涂满油彩的脸上挑起一点妩媚诱人的笑容。
“不知一会儿三小姐能否请这位外人暂且回避一下呢？毕竟他现在还是个外人。”
“当然，”萧清雨也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怎么说这件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