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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即使依然躺在一张床上,她依旧乖乖的睡在自己怀里,卡萨明显感受到了她的疏远,再也不撑着脑袋评价他的年龄,也不再将惊艳的目光投过来,状似无意的打量他美丽的银发,即使卡萨大帝在全民美型的泽拉兹尼族中是最英俊闪耀的。

“说话。”

没有动静。

“吃饭。”

顺从的坐下来,自己吃饭,却坚决不吃卡萨亲手夹过来的菜肴。

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刺红了卡萨大帝的眼睛。

越来越焦躁,在过去的一万多年的的生命里从来未有过的感觉,明明她就在身边,却总也抓不到,用力的抱进怀里,手指陷入她柔嫩的皮肤里,听到她全身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贴在一起的温暖触感。

错了吗?

卡萨大帝从来没承认过自己做错什么,就算错,也要把错的说成对的。

除了怨恨和讨厌,毛安安再也没跟卡萨好好说过一句话,卡萨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失去耐心,有时毛安安想,也许他对自己的新鲜感不再的时候就解脱了。

可是,如果解脱后去的地方,依旧找不到米尔,怎么办?

毛安安抱着膝盖蜷缩在大床深处,无声的流泪。

泽拉兹尼全族上下都感受到卡萨大帝的怒气,帝国从战争结束后就没有过晴天,阴云沉沉的笼罩在泽拉兹尼的天空上,即使战争以泽拉兹尼完胜奥斯汀惨败为结局。

“陛下不高兴,似乎是因为她……”

“听说,陛下这次出征就是为了剿灭情敌。”

“情敌?难道是那个温柔俊美的奥斯汀米尔王子?”

“那个小子怎么能跟陛下相提并论,陛下的美貌在全宇宙也是无以伦比的!”

“可是,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情人眼中出西施”吗?”

“西施是谁,另一个情敌吗?”

“西施是……不跟你解释了,反正陛下这次真碰到难题了,陛下一万多年以来第一次遭遇爱情,而骄傲的陛下大人又不懂得怎样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爱,总是一次次的伤害她……”

当再一次喂饭被拒绝时,卡萨积攒到极限的怒气爆发了,桌子掀翻,饭碗打碎,毛安安像不听话的小猫一样被揪着扔到柔软的地毯上,卡萨甩掉碍事的外袍随即扑了上来,凶狠的模样像极了地狱里的魔鬼。

“回到以前,立刻马上!”

毛安安惊恐的挣扎着,拼命推拒着卡萨落下来的凶狠的吻,“卡萨,你这个卑鄙的笨蛋……唔!你放……唔……”

越是收紧手指,掌中的沙子流失的越快。

“反抗我的代价……就是地狱的通行证……”

她憋红了脸拼命挣扎,指甲划破了掐住脖子手背上的皮肤,精心为她挑选的漂亮裙子揉成一团乱纱。

渐渐地,挣扎变小,直到消失。

卡萨松开手指,看着软绵绵乖乖躺着的人,眼底一片血腥。

她终于安静下来了。

察觉到房间里不同寻常的动静,在门口监视的侍从迅速做出反应,几十秒后,泽拉兹尼御用医生西莱小心翼翼的敲门,“陛下,需要呼叫医疗组吗?”

卡萨恍然回神,惊觉她毫无生气的面孔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粉嫩娇艳,死亡的灰色笼罩了她雪白细嫩的皮肤,手脚无力的散落在两侧。

凌乱撕烂的裙子,停止心跳的女孩。

“马上叫来他们。”

迅速解开她脖子上的蝴蝶结,泽拉兹尼最优秀的医生卡萨熟练有序的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紧张的观察着她的心跳和脉搏的变化,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心跳恢复了。

医疗组麻利的为她装上监视仪器,注射镇静剂。

卡萨站在一边,冷眼观看。

“陛下,检查结束了,”西莱医生汇报道,“生命体征正常,肋骨轻微骨折,请您以后注意轻拿轻放。”

“治好她,在她醒来之前。”

“不过,地球人精神十分脆弱,经常被一些“很小”的打击摧毁身体。”

“例如。”

“呃,悲伤,压抑,害怕,孤独等等……当然,最严重的恐怕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了。”

毛安安死里逃生,落下了一个毛病。

一见到卡萨就呼吸困难浑身发抖,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在大床深处死也不出来,医疗组再怎么进行心理疏导也没什么效果,卡萨大帝更加烦躁了,把医疗组统统赶了出去,亲自去医治躲在被子里抖个不停的人。

“过来宝贝,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卡萨从来没这么悔恨过,也许是一万多年来的枯燥生活让欲望压抑的太久,不可以被拒绝,不可以被推开,每次看到她冷漠疏离的眼神,都有种弄死她泡福尔马林的疯狂念头。

悬浮在瓶子里,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漂浮,她一定会更加美丽可爱的吧。

不……还是活着的她可爱,卡萨使劲甩甩头,她是脆弱的,是珍贵的,而且无法被克隆的生命,只有一次。

原谅我吧,我会……试着珍惜你的。

可被子抖得更加厉害。

卡萨慢慢靠近她,用温柔到极限的声音安抚着吓坏了她,“别怕,以后我给你一把激光剑,如果我再控制不住自己,你用那剑刺穿我的胸膛,现在可以出来见我了吗?”

被子依然在发抖,越抖越剧烈。

卡萨很想掀开被子把她硬抱进怀里,可又担心再次吓坏她,只能强忍住,继续用轻柔的语气跟她说话,“讨厌我就起来揍我一顿吧,我绝对不还手,要不然,你把我的头发弄乱,蹭上鼻涕?”

旁边站着的西莱一声无声抚额:天哪尊贵的陛下,您在说什么疯话……

被子突然不抖了,她同意见他了吗?

卡萨心中一喜,猛地掀开被子,却马上被沉重的失望打击到,被子里的她竟然被吓昏了!

“缺氧加上极度紧张……不过不要紧,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西莱医生发表专业讲话。

卡萨大帝失落的坐在床边,西莱医生不忍,开口劝慰道,“陛下,刚刚经历过死亡的她再也经不起陛下的“宠爱”,您还是放过她吧。”

我真担心娇弱的生物会被您折磨死啊……

卡萨大帝坚决的说,“不可能,她必须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

西莱医生苦劝,“只是离开一段时间,等到能够适应……”

卡萨大帝强调,“不可以,她必须由我亲自饲养,不能再让别的男人住进她的心里,我要她每时每刻见到的人都是我,”

说完意味不明阴森恐怖的瞪了眼同样银发飘飘面孔“英俊”的西莱医生。

这一眼瞪得西莱医生差点昏过去。

太可怕了。

可是陛下,您这个样子别说住进她的心里,她能不能被喜怒无常的您养活还是个艰难的问题啊……

窒息,绝望无助的挣扎,黑雾却依然扑了上来,怎么跑也跑不动,腿仿佛被泥沼绊住一般,马上要死了……再也见不到那个恐怖的人,死亡也许不这么可怕……

米尔……你在哪……不要丢下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为什么?!卡萨会在这儿?……米尔……快来救我……

“快醒来!”被摇醒的毛安安迷茫的看着眼前帅到爆的银发男人,卡萨神色略显焦急的喊着她,“醒醒,那是噩梦。”

几秒种后,清醒过来的毛安安意识到,噩梦居然跟现实重合了。

卡萨拿起柔软的毛巾擦拭她头上的冷汗,抱紧衰弱无力的她,“你做噩梦了,”声音一顿,“你叫他的名字,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叫他的名字?”

为什么死亡也无法将米尔从她的记忆中除去?!

卡萨大帝又苦恼又挫败。

毛安安无力的瘫在卡萨怀里,战争后一直沉浸在悲伤的身体,在创伤综合症的折磨下迅速垮掉,再加上卡萨变态的身心双重摧残,已经从健康活泼飞速下滑到虚弱的连站起来也费劲的程度。

不思饮食,难以入睡,好容易睡着噩梦却一个接一个,抵抗力下降,反复感冒,持续低烧,总之一切都糟透了。

精神影响是巨大的,毁灭性的。

泽拉兹尼的医术举世无双,但仅限于肉体层面上,药品和营养液源源不断的输进身体,可她还是越来越消瘦,越来越没有精神,各项指标直线下降。

卡萨从来不知道,悲伤可以大范围的杀死淋巴细胞,摧毁免疫系统,平静无波的面孔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最后,卡萨通知西莱医生,“我工作太忙了,你过来照顾她一段时间吧。”

骄傲的卡萨大帝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艰难的退开了一步。

毛安安由西莱医生接手,闲下来的卡萨突然发觉竟然没什么事可干,可又不能跑去折腾她,焦灼情绪直接代入到了工作中去,本来就不怎么温柔的侵略战争更是搞得人仰马翻,泽拉兹尼领域在埃雷星系迅速膨胀,势不可挡。

怨声载道,众怒难平,但卡萨大帝不在乎,因为没人能都战胜泽拉兹尼。

转机出现在战争结束后一个月后,奥斯汀帝国竟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重新整顿军队,以最严谨的队列,最新式的武器,最悲愤的斗志向泽拉兹尼挑战!

卡萨大帝宣称,“既然想送死,那我就送整个奥斯汀上路。”

帝国大战再次开始。

西莱医生试探问毛安安,“陛下邀请你跟他观看奥斯汀的覆灭,你会去吗?”

从悲伤绝望中挣扎恢复,用冰冷的外表和坚强的防备保护自己的,堪堪战胜了精神的继续摧毁,孱弱哀伤的生物不再向以前那般脆弱无助了。

毛安安眼睛茫然的游移在浩瀚无敌的宇宙中,“即使卡萨不灭奥斯汀,几百年之后它也会因为没有延续的血脉而覆灭,既然结局是一样的,过程又有什么可看的。”

西莱医生点点头,“再经历一次战争对你的恢复不利,我会给陛下解释的。”

“他硬要带我去,谁解释也没用。”

“你坚强了许多,”西莱医生说,“似乎已经从战争阴影中走出来了,不过我想说的是,陛下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可怕,你也许不知道一万年的孤独意味着什么,陛下的心里容不下……”

“我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个变态的任何事。”

“……好吧。”

第二次大战短短一个小时便结束了,奥斯汀单方面退出战圈,无条件默认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卡萨大帝甚至连核弹还没有扔出来就被放了鸽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奥斯汀根本就不像打仗,仅仅排好队形叫嚣卡萨出来迎战,搞了这么大场面竟然只扔了几颗不疼不痒的小炸弹就整队回家了,这事怎么看怎么像涮人玩,被涮了的卡萨百思不得其解。

等明白了真相,泽拉兹尼的危机也已经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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