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木屋,搭建在河流的旁边,错落有致的庭院显得此间主人颇为用心,家具不多,倒是让房间很朴素简洁,没有石头的冷硬,也没有带沙的大风,这里便是山梁的家。
宽敞的房间里,两个女孩再给刀螂和翅风包扎治疗,嘴上闲不住的花灵儿忍不住嘟囔几句,两个男孩也是安静的听着,也不反驳。
看着面向窗外发呆的导师,一贯很沉默的草小贝问道:“导师,你在想什么呢?”
鑫转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也许我猜错了。”
刀螂追问道:“猜错什么了?”
一看话题被挑起来了,鑫也不隐瞒,说道:“我在想岩下行的事,在刀氏的档案里,血腥地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啊,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吗,‘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双手沾满鲜血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吗?”
众人一阵恶寒,有点不愿意提这事,还是问道:“为什么?”
“蝎族之前的蝎兵考核与现在不太一样,与我们的考核也大不相同,是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了政策,变得比较人道,这个人就是岩下行,成为蝎兵的时候,有个广为人知的外号叫‘鬼’!”
花灵儿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会有这么渗人的外号?”
鑫感慨的说道:“蝎族早先的考核十分残忍,非常符合蝎族的性格,考核时并非是用野兽,而是同伴之间的残杀,一群孩子混战,只有杀掉一个同伴就能合格。”
草小贝捂住张大的嘴巴,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残忍的考核。
鑫接着说道:“是啊,之前还是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场地训练,一起互帮互助,一起构建未来梦想的伙伴,突然间就成了敌人,直至对方死亡为止。”
“刚才说因为他才改变的政策?”翅风也不禁问道。
“嗯,在他那一届,一百多个参加考核的行者,最后残活下来的,都被他一一灭杀,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彷徨,那时的他仅仅是一个蝎兵都不是的小小少年,在杀了所有人后,他只说了两个字……有趣!”
刀螂不服气的说道:“就算小时候再厉害,也不代表他能死而复生吧!”
鑫严肃的说道:“并非没有这种可能,那个蝎族执法者有点蹊跷。”
“啊!他是冒充的?”刀螂气愤的道。
鑫分析着说道:“冒充倒是不一定,作为执法者由于要防止外人从叛逃的族人身上挖掘异能,所以对于人体结构非常精通,能够轻易找到人体穴位,擅长追踪和暗杀,杀死后将尸体带回氏族,以免异能的秘密被泄露出去,用银针来做武器也很正常。但是就是因为这没有杀伤力的武器,我才怀疑他,因为找准穴位可以杀人,一样可以让人假死。”
“假死?你说那人还没死?”走进来的山梁听到鑫的话后惊讶的问道。
“不错,恐怕他还活着!”鑫分析后愈加肯定的回答道。
花灵儿不敢相信的说:“导师,你不是检查过了吗?”
鑫有些遗憾的说道:“确实检查过呼吸和脉搏,只是假死很难当场看出来,不过从假死状态醒过来后会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这也是很少有人会假死的原因。”
翅风听了后,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个少年并非是要杀死他,而是救他。”
鑫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救他是肯定的,不过说他是‘少年’还为时过早,毕竟声音是可以伪造的。”
山梁不太相信的说道:“你多虑了吧!”
鑫不赞同的说道:“不,一旦发现可疑的地方,就要在事情无法挽回前做好准备,这是准行者的铁则之一。”
刀螂听到他还活着的时候,拳头紧握,内心里有点兴奋,想来是想以后还有机会分个胜负,然后问道:“导师,那你说的做好准备,是哪些准备?”
鑫阴阴一笑,说道:“哼哼,当然是异能强化训练。”
然后看了看几人,表扬道:“你们在我被困的时候,通过对战进步的很快,尤其是刀螂,进步最大。”
刀螂听到难得的表扬,立马全身充满干劲,兴奋的说道:“导师看的还真是透彻啊,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啊!”
花灵儿看着手舞足蹈的刀螂,虽然脸上不屑,但心里还是觉得刀螂比以前可靠多了。
暗绿色的草地上有一道沟渠,河水顺着沟渠汇聚到草地中央,形成了一个小池塘。
“好了,训练从现在开始。”
鑫看着眼前的四位,补充道:“不过开始前,我要重申一下耀能和异能的关系,小贝,你来说一下。”
小贝不太习惯站在众人前面,小声说道:“耀能是外界的一种能量,可以存储在身体的每个细胞当中,而每一阶级的行者分层也并不是单纯的以体内能够存储耀能的多少来判定。”
慢慢声音放开后,声音也大了起来,继续说道:“异能是一种运用耀能的表现形式,一般是通过血脉的传承来获得,就像我们小草螳族的‘叶落归根’,魔花螳族的‘花开花谢’,还有导师的‘金光盾牌’等等。最基本的霸气,属于最为广泛的一种异能,多数行者都能获得。”
鑫欣慰的说道:“说的不错,没想到静廷居然有这么好的学生。”
“可是我们已经会使用异能了啊!”刀螂噘着嘴说道。
“你们只是简单的靠血脉的特性自行激发,而不是自己的特意控制,这样你们就不能有效的利用身体内的耀能,固然能够调动打量的耀能,按没有技巧的使用,只能浪费耀能,不就不能持久作战,而且展现出的异能效果也差强人意。”鑫耸了耸肩,无情的打击道。
“刀螂的血脉拥有吸收能量的特性,所以才能使出沙土稀释岩石坍塌的‘溶吸之手’。而翅风的血脉中含有罕见的振动特性,才能使出双臂和武器上带有锋芒的‘风刃切割’。至于你们两个医者,愈合和复苏是你们血脉的特性。”
花灵儿灵机一动,觉得某处不太对,问道:“导师,刀螂应该是大刀螳族的吧,那一族的血脉特性应该是劈斩割裂吧?”
鑫看了一眼花灵儿,模棱两可的说道:“有时候血脉会发生变异,觉醒其他异能,翅螳族就曾出现过一位,这个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草小贝回归正题说道:“那我们要进行怎么样的训练呢?”
鑫走到池塘边上说道:“将异能凝聚到一处后,用身体去记住异能的状态,在以后的战斗中就可以一心两用,大大增加存活的几率,这可是一场堵上性命的训练!”
“赌上性命?那是什么训练?”四人一惊,有点凝重。
“走路!”鑫开口蹦出两个字。
“走路?”
“没错,但不是普通的走路,而是在水上走。”
“水面上怎么走?”
“我给你们示范一下。”说完地上以鑫的双脚为中心的周围的草晃动了一下,脚底裹上了一层光晕,然后鑫抬腿迈向了池塘的水面,掉进水里的场面没有出现,只见导师直直的双脚立在了水面上。
四人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想到了那个面具人,他也曾经立在上面过,不觉有种紧迫感。
鑫接着说道:“脚底的耀能非常微妙,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们可以练成,那么你们可以在任何地方行走,再也没有限制,理论上是这样。”
“光听我说,你们也学不会,所以,只有请你们自己来体验了。”说着将四个浮标抛给四人。
“在你们到达的位置放置浮标,然后努力走到比那个浮标更远的地方,直至走出这个池塘,走过后你们可以立在水面看看能坚持多久。”
刀螂听完后,迫不及待的说道:“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简直太轻而易举了,因为我可是进步最快的人呢。”
说完就凝聚耀能冲向了池塘,其他三人看到后也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噗噗噗”相继传来落水的声音。
满脸淤泥的刀螂郁闷的爬起来,发现只是走出一步远,翅风也一脸难看的从五步远的地方淌水走了回来。
“没想到维持一定量的耀能在脚底如此难,太多的话会踩破水面跌进水里,就像那位一样,太少的话又没法支撑浮力。”翅风回到草地上看着水面想着。
“比想象中要简单嘛!”池塘对面突然传来了花灵儿的声音。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女孩已经到了另一边,翅风脸色迅速黑了下来,刀螂则是说道好厉害,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呦,目前为止,耀能控制最好的居然是两个女孩子,最接近刀皇的原来是他们两位啊,这可与整天喊着成为的刀皇的某人不同路啊,狭翅螳一族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立在水面上的导师幸灾乐祸的说着。
说完后心里暗討:刀螂和翅风身上蕴含的耀能可是比两个女孩多很多,而且刀螂的体内还有那块月石无时无刻不在提供能量,可以说比我体内存储的耀能都要多,如果训练顺利的话,这将是他们巨大的财富。
半天过后,刀螂和翅风看着没前进多远的浮标,有点懊恼,两个女孩则是躺在地上惊叹道这两人的体力还真是好,这么久还生龙活虎,不像自己已经累得动不了了。
花灵儿看着狼狈的刀螂,心想:这小子没有多大进步嘛,看来就快要放弃了吧。
刚要起身,突然看到刀螂厚着脸皮到了小贝的旁边。
刀螂捂着嘴小声的对小贝说道:“小贝,告诉我一些诀窍吧,千万不要告诉翅风哦。”
小贝红着脸看着靠的很近的刀螂,小声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就是全身放松,不要去想成功或者失败,心态放平和,集中精神在脚底去感受身体的重量。”
翅风在远处看着切切私语的两人,还是没能放下面子去询问。
整整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刀螂看着和翅风还有差距,暗討:可恶!我一定要更加努力,超越翅风。
从水里爬出来的翅风看着水面上的两个浮标,一阵紧迫:可恶,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刀螂刚要继续训练,突然想到小贝的话,然后慢慢开始把心情放平和,集中精神在脚底,抬起脚落向水面。
“喂,刀螂!”
“噗”被翅风的叫声打乱精神的刀螂没站稳扑到了水里,爬起来愤愤的对翅风说:“真实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不要妨碍我集中精神啊!”
“那……那个……”
“干嘛!”刀螂摆出一副臭脸,心想:这家伙可是很少主动找我说话的。
“在这之前……你……你问过小贝诀窍吧?”翅风吞吞吐吐的说道。
“嗯?”刀螂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后露出坏坏的笑容,原来翅风也有求我的时候啊。
“不告诉你!”
听到刀螂的回答后,翅风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放下脸面问一个比自己还差人,居然被拒绝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两分钟后,有各自扭过头冲向了池塘。
第二天,餐桌上刀螂和翅风风卷残云般的吃光了盘里的饭菜,竞赛般的举起了碗,示意再来一份。
两人瞪视着对方,空气中隐隐出现电流,然后两人迅速低头弯腰,在桌子下吐了起来。
“有干劲是好事,不过吐出来就不对了。”鑫懒洋洋的说道。
吃完了早饭后,两人又迅速冲向了那片池塘的方向,而花灵儿和草小贝则是被留下来保护山梁。
“昨天我出去走了走,这里的人好像都没什么精神啊,基本听不到叫卖声,人有很多,但是出奇的沉默呢,这是怎么回事?”鑫看着飞奔出去的两个小鬼,然后转过头对着山梁问道。
山梁有点悲伤,还是回答道:“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是卧山狮族的旁支,天生性情温和不爱争斗,但是自从土霸的势力渗透到这里以后,这里的人们就变得越来越胆小,也只有小孩子还会跟陌生人打招呼。”
山梁透过窗户望着天堑之崖,停了几秒,然后继续说道:“为了让逆来顺受的族人重新找回面对的现实的勇气,我们需要那座大桥,如果……如果那座大桥能够建成的话,这里就会恢复以前的样子,那些背井离乡远走沙漠的族人也会再次回到这里,因为……因为那座桥是勇气的象征!”
“哦?勇气的象征,为什么这么说?”鑫不解的问道。
山梁看着远方,眼睛流下一串晶莹的泪珠,痛苦的说道:“那是一段很多人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因为里面涉及到了一个人,一个卧山狮族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