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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

五月,我到温哥华去。清晨,我从蒙特利尔起飞,飞机在轰鸣之中升上天空。

这次飞行,横穿加拿大,我在高空上看到四种地貌。

最早是丘陵,映照在初升的朝阳里的,是凹凸不平的光和影。

然后,飞机进入了辽阔的平原地带,这是加拿大的草原三省,平原一望无际,在高空上望下去,是切割整齐的块块田野。

最让我惊喜和感动的,是美丽的洛基山脉,蓝色与白色晶莹剔透,层叠不穷,那山和围绕在山间的湖泊,安静得千年万年不变。

我们终于到达了海边。在山的那一头,在海的这一头。在温哥华,我看到到处开满了花朵,那浓郁、浑厚、饱满的花朵,一朵朵挤在一起,形成更大的花,在五月的风里,色彩缤纷地开放。有人告诉我,那花的名字,叫高山杜鹃。

我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机翼下这片土地,我因此联想到我在加拿大的移民生活。离开故乡之后的生活,曾是那样碰撞得生疼。我以为我就这样忍耐着时光的流逝,不会再写,不会再思考。然而新大陆没有让我失望,她让我在过去与今天的交替中找到了一个新的我。

是的,我们就像一朵朵高山杜鹃,我们可以生长在高山上、平原中、海尽头。所有的环境和地貌都不能阻碍我们按照心的愿望,快乐而简单地成长。因为,只有心中有愿望,我们才可能在无论何时,无论何处,开出美丽的花朵。

我相信奇迹的发生,正如我相信人生的意义,就是爱和希望。它可以是深渊里的芬芳,也可以是有陷阱的舞蹈。我经过丘陵、平原、山脉,最终到达海边,没有让我失望。

我们的生活,可以是生长在各种植被上的花朵,无论生长在旷野、荒原,或者高山上,我们都可能被风雪摧毁,也可能更加坚强。这种不同,只区别于我们的内心,是否坚强勇敢地面对有时不能左右也无能为力的生活,是否能在困境中坚持等下去,等着花朵含苞待放,等到奇迹终于出现,等到花开的一天。

移民加拿大的13年之后,我带着书稿回到故里。所有的写作,都是异域生活的记录。从最早的动荡不安,到现在的安之若怡,我内心所经历的过程,是一个人走出故里、走向外界的过程,也是一个人从外边的世界收回目光,审视自我的过程。

写作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它让我可以安静地看待灵魂。

感谢一直支持我写作的家人和朋友。

感谢出版社。

感谢我生命中相遇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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