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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8月6日

三姑说我:"可可,你惹祸了你。你把你奶奶气得要死。你有个聚宝盆呀,怎么就有耍不完的'宝'呢。"

我说:"啥呢……,你换一个温柔的腔调说嘛,让我以为天塌下来啦。"

三姑:"死去。你姥姥打扫你的画室,我们无意间进去看了……"

我:"你们进去碰到鬼啦?"

三姑:"哎哟,你在我面前我非搧你一把掌。好心好意和你沟通哩,你反感什么呢。谁爱理你。"挂了电话,我立刻发短信赔情道歉。过了许久,我拔了三老姑三亲的电话,三亲开口带笑,她旁边好象有人也在笑,三亲说:"啊?不笑你。啊……五儿要出嫁么,我们都从属市一起回来,都在咱家聚着呢。啊?……能来的差不多都来了都在。谁说你奶奶心情不好,我粗心我觉不着,你还害怕惹着你奶奶呀。你说画儿什么画儿,画儿有黑蛋画的,知道了,咋的了?那呀,你姥姥是故意的,想显摆你呢。你把你四奶奶画成了张爱玲,把你小奶奶画成了甄嬛,把咱家的人都穿越了。你怎么画你奶爹奶妈的,你爹蹲着抡着捶子砸地板,你妈坐着怀里搂着一把锨手里拿个饼子啃,四儿可是看见了。谁让你画人家丫丫的?安顺妈见着不高兴了。你就这么恶搞呀,是啊,你奶奶气得脸色变得惨白,说'我要疯了我'。"

沉默了一下。我说:"我,我装不知道装无辜吧。你当没有和我通过话。要是我奶奶不理睬我了,我也装作没感觉。"三老姑:"噢。你姥姥说'怨我,我该死了。我把你们放进去了,可可知道了不知该如何生气呢。'好呀,我和你有默契了,我就当没见过你的臭画儿。没事,挂了……啊。"

这地方的婚礼都象一场卡通片,漫画般的色彩很浓。家境一般的娶个媳妇彩礼也在十万之上,尾巴小小一翘就奔十五万去了,这是什么概念呢?就拿报酬比较高的装修工来说事,一年十个月天天有活儿干,五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十五万。(黑蛋干装修有资证,货真价实的,而且黑蛋能干了具体活儿还擅长规划和设计,活儿又快又省又精致,谁雇黑蛋都把黑蛋当做"工程师"来用的,所以黑蛋工钱比一般工人高二分之一。)

五姑的彩礼破天荒,收了八十八万八,拔了头彩了。昆鹏说:"河津人爱虚荣爱炫耀。咱要给河津人脸面,赔嫁就得赔一张八十万的支票,钱还是人家的。"五姑婆家那边只答应接待十桌儿送亲的人,别的人家有女儿出嫁,往往去送亲的人一去就是四五十桌儿,街坊邻居的闲人想去就去,甚至可以携家带口地去。

昆鹏对我说:"后天,你不要去。"我说:"行,把我排除了吧,机会让别人,可是,让我师父去吧。我对我师父夸口了,后天带他去吃三千块一桌的宴席,他这辈子还没见过那样豪华的筵席呢。"

昆鹏说:"名单不是我定的。"我说:"可是你能提建议呀,把我师父列为候选人吧。"昆鹏笑道:"龟孙子才高兴去,我不去可以的话,谢天谢地我才不去呢。"我和昆鹏去新降采购婚庆用的装饰材料,彩带买了两种颜色的,三大轴,彩纱只买了粉红的,两大卷儿;红纱灯笼呢,大灯笼买了四双,小灯笼买了三十支。红色的纸质小灯笼买了无数。

我们刚出新降县城,娟儿打电话说:"布置的活儿承包给县里的婚庆公司了。买了的,把退了。"昆鹏生气地说:"跟人家讨价还价半天,现在又去把退了。不干。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昆鹏对我说:"回去后,你又去干你的装修活儿去吧。我没有办法了,不得不现眼,你呢,就不要在我家那些有钱有势的亲戚面前晃来晃去了。"

我说:"咱家变成'我家'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啦?行,我听你指挥。又花不着你的钱,你生什么气呢。"昆鹏说:"说的对。还不要我抄心费力了,怎么能不好呢。"

我去地里看玉米的长势,远远望见了黄志新家的瓜田,瓜田里面几个人来回走动。那是正在采摘西瓜吧,黄志新爷爷种的西瓜熟了。

我把摩托骑到瓜田地头,黄志新奶奶在一大堆西瓜旁边,看见我笑着站了起来。我叫她奶奶,说:"瓜熟了,还和从前一样甜,这是有人订下了,还是才准备卖去。"

黄志新奶奶说:"你这时还有空儿,不在月明家里帮忙儿呀。不怕把娟儿累着啦?咱西瓜才才儿开园,昨晚下了一三轮,大清早到菜市场把发了贩子。今年没赶上好行情,坐瓜的时候咱盖房子么,也没把管理好,大小不太匀称,可是鸡粪没有少下地,不是我自夸,甜得要死。"说着就切开了一个西瓜。我尝了一小块,说:"这是无籽瓜呀,这么好吃呢。"黄志新奶奶说:"贩子都去SX贩瓜了,个头大不贵也有可口的,满街都是卖SX瓜的,谁把咱这二三亩有籽儿没籽儿的当一回事儿。再说,咱养着几千鸡呢,你叔你婶忙得有时还雇人呢,去年就不打算种瓜了,不再受这麻烦了,明年坚决不种了。"

黄志新的爷爷和姑姑从田里过来了,我说:"姑姑,还认识我么?"黄志新姑姑说:"娟儿家的三小子,还变得了呀,你家里举事儿哩,你还有闲工夫在地里晃悠。"我说:"大活小活都包出去了,人多在那里绊脚儿哩。"

黄志新爷爷说:"你这娃说憨话,帮忙非要有事情干么?喜事就图个热闹图个气氛,在那里闲呆着,打打扑克呀说说闲话呀,有杂活了打打杂。"

黄志新姑姑说:"昆鹏的姑姑们,一家比一家有钱有势,洗碗倒泔水的杂活都雇着人了。家里来来往往的也都是贵人,门口豪车摆了半街,一般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帮着张罗,今天升灶吧,女人去了还能帮着捡一捡菜。"

我说:"我来买瓜的。这有一大三轮了吧,全卖给我行吧。"

黄志新爷爷说:"你贩瓜来了。"我说:"嗯,能吧?"黄志新爷爷说:"哪有不能的。咱也不过称了,论这一堆。"

他拉住我的手捏手指头,说:"至少这个斤数,本来我是打算零卖哩,才开园的头一茬儿瓜,我只想在这几个村儿卖一卖,让人夸一夸我的瓜哩,所以挑拣得仔细。早上发的这价儿,还照这价儿。我算一算,就是这钱。"我说:"这是八百五十,对吧。我给九百,给个整数。你把送到家里,给我家御三分之一,剩下的,分别给黑蛋家、林栋家、昆鹏家。"

黄志新姑姑笑道:"不给你师父家送么。"我说:"你提醒了,给我师父家……十几颗二十颗吧。"

我付钱,黄志新爷爷说:"身上带着哪,小小娃儿,身上常带这么多钱不好。"我说:"刚刚算下的工钱,还没收拾呢。"

我们把西瓜装进袋子里,又装到三轮车上,黄志新奶奶摘了一箱甜瓜,让给我家带去,我说:"甜瓜要钱吗?"黄志新奶奶笑说:"不要了。"黄志爷开着三轮离开了,黄志新姑姑坐在三轮车上,坐在西瓜袋子上。天上的云全散了,太阳立刻就烘烘地热起来。

黄志新爸爸从鸡场过来帮忙,他和他妈妈在地里采摘,我挑着筐儿往地头送。过了一会儿,黄家又有亲戚来帮忙,黄志新爸爸说:"早上的贩子打电话了,下午过来,要拉够一车,不得一万也得八千。"

一点钟的时候,黑蛋到地里来找我,黄志新爸爸追着我,硬要给钱让我们去饭店吃饭去。我硬是不要,黑蛋说:"给什么钱呢,把那好吃的甜瓜给我摘些,我管他吃好饭。"黄志新爷爷就给黑蛋拿了一箱子甜瓜。

黑蛋说:"你怎么不在五姑家老老实实呆着呢。"

我说:"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荣幸,早上五点就去新降买材料准备张灯结彩呢,人家却只要婚庆公司来干。我想打杂洗碗倒泔水,可是有不少咱不认识的人都争着下手呢,就把巴结的机会让给别人吧。我回咱家里去吧,也是高朋满座,都是五姑家的亲戚和朋友,美女如云,香水味太浓了,我过敏。我三爷三奶三老姑等等等也纷纷显身了,你家里也是贵气冲天,我四奶奶家里也是贵气冲天。我没地儿去了,想去下村干活儿去,又怕我姥姥知道了说我。"

黑蛋说:"你到彩凤家去帮忙呀,也是一样的。"我说:"彩凤没有给我下帖子,我不好意思么。"黑蛋说:"他家请了你全家,还请了李林全家,李林回不来也得随份子,没有见过李林老婆,你奶奶也会代李林老婆随一份子哩,所以不好意思再给你另下一个请贴,让你再随一份子,不给你下请帖情有可原。"我:"彩凤这样说的?"黑蛋:"我猜的。"

黑蛋说:"去城里,把这甜瓜给我媳妇送去。"我说:"我去了不好吧,第一次见面,如果我叫她一声婶子,她就得给我钱。她不给我钱吧,我不高兴,给了我钱吧,你又不高兴。"黑蛋笑道:"快点走吧,别作了。"

曾祖父母本来跟随四爷爷一家,都在北边的大宅院里,大宅院翻盖之后,阔得也象个别墅似的。楼下仍然保留曾祖父母的起居处,除了卧室客厅,甚至还有一间厨房和一个洗澡间不与别人共用。祖父母常居属市,曾祖父母才搬过来看家,说不上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午时天气燥热,街上没有一个人影;我到四爷爷家打算洗个澡,院里静悄悄的。

我去四奶奶的小超市里,只想打个招呼,没想到空调开着,里面有不少人,两桌儿打牌的,还有围观的。我连招呼也不打了,正要走开,林栋媳妇说:"喂,可可,西瓜从哪儿买的?"我说:"啊?"林栋媳妇说:"把我车开上,把钱拿上,给我再买两袋子去。"林栋媳妇从手边拿了一张一百给我,我二老姑说:"也给我买两袋子。"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说:"我也要些。"

我四爷爷从店面那边进来了,说:"把皮卡开着去吧。让老黄亲手挑瓜,啊。"曾祖母进门了,一进来就说我:"啊,一天都不见你,让你去五儿家帮忙,在那里也不见你。吃了没有呢。在哪里吃的。"

我笑一笑不说话,曾祖母还继续唠叨,"啊,咱家里客人也多了,你也帮着招待招待,端水端茶陪人家说说话,迎来送往的学学大人的样样儿,你奶奶几只手几条腿呀。"我说:"有你,还有我三姑呢。"曾祖母说:"我有我的事儿呢,你三姑只顾陪她那一圈儿朋友。想从你屋子拿两把扇子,也把门儿开不开。"天哪,曾祖母惦记着我制作的扇子呢,曾祖母真是个炫耀狂。我说:"空调开着,拿扇子干什么。"

曾祖母说:"我就受不了空调味儿,你舅家姥姥也让把空调关了,你二老姨说找几把扇子来,你三老姨也说不太热有扇子就行,你以为是我多事呀。"

我说:"那就买几把呀。"曾祖母说:"打发谁去买呀,哪里有好扇子卖呀。"我说:"你不是会跳大神么,你跳一下神,向玉皇大帝把铁扇公主的芭蕉扁借来,让她几个好好儿搧去。"

二老姑腾地从麻将桌旁边站起来了,上前就抡胳膊打我,嚷嚷道:"怎么和你姥姥说话。"胳膊落下来,在我脸上抹了一下。安顺大妹子说:"婶婶,大的小的这么多孩子里边,我看只有这个敢和你说这话。"曾祖母也笑了。林杰媳妇忍了半天,这时哈哈哈直乐,于是都笑开了。四奶奶从店前进来问笑什么,不理我不看我。

我往外边走,曾祖母又说:"刚说了你,你又干啥去。"我说:"干正事儿去,马上就回来。"几个孩子也要跟着,于是,四爷爷说"我也去,我另开车。妈,你也去吧,咱到柿子树下透透自然风。"

洗了澡,又洗了洗衣服,在曾祖父炕上睡着了。我醒来时,几个孩子在屋里捣乱,曾祖母和曾祖父都睡在炕上打鼾,这些孩子在我喝斥之下变得安静了,却又觉得曾祖父母发出的声音可乐,吃吃笑个不停,狗蛋还模仿,我把他们哄出去,我也走到了院子里。四奶奶在院里洗衣服,还是不看我。我说:"四奶奶,咱俩到林成家帮忙去,我还没去过呢。都不知道走那条街。"我连着说了两遍,四奶奶说:"我看着店呢。让狗蛋带你去,过一会儿没人打牌了,我把门关了再去。"

彩凤爹的名儿叫林成。林成家的新宅院在村子的最北边,门口是玉米地和打麦场,麦场靠近路边有一棵大柿子树,柿子树下支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放着香烟茶壶茶杯,一张桌子围坐着五、六个人,打牌的打牌看的看。院里门外张灯结彩。门楼下此时凉快,厨师在门楼下支了两个案板。建华妈妈和一个女人在一块案板上切青菜,我叫了:"八奶奶。"建华妈妈亲切地答应了一声,说狗蛋:"琴琴小子,你不叫我呀。"狗蛋喊:"八奶奶。"旁边的女人笑说:"怎么排的,叫八奶奶。"建华妈笑说:"随便怎么排的,只要是辈儿不差就行。"又问我通知书下来了没有。

旭乐爷爷承揽了做这一家的宴席,他见了我说:"你没事,从冷柜里把肉拿出来,剔出来做排骨的。给娃切一块牛肉吃。"狗蛋说:"我不吃牛肉,啥也不吃。"

我在案板上切肉,建华妈妈问:"彩凤比你大,是不是。"我笑说:"大一岁吧,在一个年级里呆过。"旁边的女人说:"班里也是男生多女生少吧。"我笑了,说∶"我班里,男生十五个,女生只有七个,悬殊最大了。现在男同学见不了几个,有两个当了兵的,有六、七个到远方打工去了的。"这女人说:"到北上广打工,那工钱才高一些。现在娶个媳妇得花几十万,不赶着挣钱怎么能行啊。"

四奶奶来了后也在帮厨。把排骨炸完之后,又张罗六、七桌儿便宴。婚事头一天有这样的风俗,请本家长辈、至交好友、村干部、理事会成员聚餐,会上把明天的事务作一下初步安排。林成是管乐队的经纪,有一套完备的鼓乐设施,也有一套不错的音响,承揽迎亲的仪仗,同时也支应婚礼上的文艺演出。

下午之后,这一带的文艺爱好者有不少人也提前道贺来了,好事者便把音响在台阶上架起来,不时会有人上去站在麦克风前献歌一曲。

我小学时代的几位男同学显身了,还看见了彩凤和几个女伴。彩凤尚未盘头也未画妆。

又增加了两张桌子。一桌七个菜一瓶酒。我把酒菜往桌上端,有的桌边坐满了人,有的桌子还空着。马斌一抬头,说:"瞧这位是谁。"刘军站起来道:"班长么,哪能让班长端盘子,我来我来。"从我手里把大铝盘子接了。

马斌招呼道:"美女们,都把头转过来,看一眼回头率百分之一千的大帅哥。"我抱住马斌一个拧摔就把马斌放倒了,但是我还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躺在地上,又扯住他一条裤腿让他无法站起。旁边的人纷纷呼喝,我说:"没事没事,我教斌斌广场舞呢。这个姿势记住了吗?"马斌连说:"记住了记住了。"我便拉他起来落坐。刘力生问:"可可当过你们的班长?"马斌说:"劳动班长,不信你问。有面子有关系的,都能封个副班长,什么卫生班长、纪律班长一大串,全班只有我一个不是班长,别人都是班长。彩凤干过卫生班长,每天检查剪不剪指甲,别看她现在指甲留得老长。"理事人整座儿,我就把位置让出来了。

旭乐爷爷整了一盆老虎菜,我们在案板上吃,另一个厨师烧了一大勺酸汤,先给帮灶的每人盛了一碗。一个理事的大声说话了:"先把明天打灯笼的安排一下,这里年轻的,谁明天没有杂事打扰,有没有?"我举手说:"我。"不少人发笑。

理事的说:"你算一个。还有么?"季成山说:"还有一个,这娃的师父就是个大闲人么,还喜欢打灯笼。"众人又笑。

理事的说:"你师父靠得住吗?"

我说:"我不知道给我师父发请帖没有。"别人又笑。

另一个理事人道:"没给你发帖子,你不是也来了么。就这样定了,榜上就写:灯夫,李可、李小龙。靠住了,明天可得随唤随到,不能误事。听清了吧。"我说:"yessi。"理事:"啥?"马斌说:"英语,意忠就是:是,长官。"

我离开了,彩凤和她妈妈追到门外。彩凤妈妈说:"你那属市来的朋友还在吧,明天一定让他到咱家来吃,咱可高兴了。知道了吧。"我说:"知道知道,你们回去吧。"

路过李小龙家,李小龙又去小广场看人跳舞了。李小龙母亲说:"啊呀,让他顶替别人打灯笼,顶替一时半会儿能行,不出村子领着新姐夫到本家挨门儿磕头,这不会出问题,可是送亲时一直把灯笼打到婆家去,还要到下村游街,谁知道他有没有耐性。他要烦了,你要会哄他。"我说:"没关系,他烦了,还有备用的人呢。"李小龙母亲又说:"你师父有个毛病,不当着生人的面儿吃东西。他要是坐在宴席上不恳动筷子,就不要硬劝他,拿食品袋随便给他裹点儿吃的,他就高兴哩。"

我到六老爷家骑了单车,到了下村太阳还没有落下山去。有好几个街坊女人在观看王可、黑蛋干装修活儿。我进门去了,一个女人惊叹道:"啊哟,这些娃儿们一个比一个俊,十亲十亲的,啊哟,当爹当妈的有福死了,有这么个娃儿整天在眼前,左看右看老也看不够。"这把人夸的,一亿个点赞都弱爆了。

我对女主人说,不在这里吃晚饭了,夜里还打算加三个钟头的班儿,因为明天有事儿了要耽搁一天。回到我家,我祖母在院子里,我说:"你肉汤熬着,我做拉面吧。"祖母说:"累不累,从地下室拿出些西瓜,待一会儿给你二老姨带走。"我说:"我二老姨还在哪。西瓜都放在下边呀。"祖母生气道:"你二老姨碍着你什么了。上面的西瓜送完了。"

我说:"我就是惊奇,妯娌的妹妹出嫁,也用得着这般趋之若骛呀。"祖母道:"你四奶奶娘家盖房子,你不也是团团转吗。"我说:"你说的这话,我能对我四奶奶说么。"黑蛋和王可搬出了一袋子西瓜,黑蛋发笑。祖母走开了。

曾祖母进了院门,说:"门口地上哪来的灰渣,又是哪个小孩子淘气哩。可可把扫扫。"

我拿着扫帚刚走过去,院门开了,三姑二老姨等等等进来了。吴少华说:"可可,你吓着我了,你拿着的可是芭蕉扇。"我说:"对,你还不到街上去把电线杆抱住。"

杨松说:"你得瑟,三嘎不在家,你就尽情绽放吧。"我说:"你想让我生气就请换个说法,别让我肉麻。"黑蛋说:"够了够了,你两个都让人起鸡皮疙瘩。"从我手里拿了扫帚。吴少华揽着我的脖子往屋子的方向走几步,说:"今晚我不走了,听说你夏天赚了不少钱,咱几个玩斗地主吧。你看,斗地主是你唯一的弱项,却是我唯一的强项,你罩门只有一个,我浑身都是罩门,你还怕我不成?"

二老姨说:"把西瓜装到车上去,赶紧准备走。"三姑说:"二姨,你就呆上一晚呢。"二老姨说:"我念着吃三千块钱的好宴哩,一扇子把我扇到HN岛了,吃不上了就。"吴少华说:"我不怕,我嘴长,就是把我搧到美国,我一伸脖子也能够到下蔡。可可,明天后天还见面呢,我保证能忽悠你三百五百块的,我有这自信。对你来说,斗地主是最不失耻辱的方式。"

我掏出一百块钱,说:"给你一百块钱喝啤酒,算我今天说错话了,抱歉。"吴少华拿了钱松开我,笑道:"你看你,(自己就会给自己遮羞),自己就能找到尊严和台阶。"哈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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