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亮叹道:“是啊,狗急了还要跳墙呢,更何况是庐阳王刘义真。”
徐羡之叹道:“那为今之计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咱们一直这样干耗这把。”
傅亮急道:“万万不可,若是如此,只怕咱大宋当真是岌岌可危了。”
檀道济哼道:“要不然就让我檀道济与徐老丈留在这大殿上,说服少帝,你傅亮与谢晦前去询问那黑衣人,意下如何?”
傅亮无可奈何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只能这般做了,要不然庐阳王刘义真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派人杀了咱们,所以咱们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以防庐阳王刘义真当真是狗急了咬人,那就不太好了,毕竟这位庐阳王刘义真是大宋少帝弟弟,武帝儿子,咱们就算是再胆大妄为,也不能把庐阳王刘义真杀了,是也不是?”
徐羡之哼道:“留着这个蛀虫在朝堂上来回游走,着实令咱们大为烦恼,不如寻找机会将庐阳王刘义真贬为庶人?”
傅亮叹道:“现在谈论这些维持尚早,咱们现在便分头行动,也好与那黑衣人早些接触,那就好办多了。”
檀道济叹道:“若是少帝不同意出兵,怎么办才好呢?”
傅亮哼道:“如果少帝不同意,那就多带一些兵马就是了。”
檀道济叹道:“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办了。”
少帝刘义符下了朝堂,便急匆匆赶到了那酒肆,只见那华林园内酒肆之处,颇为破败不堪,全然没有适才自己在当酒保时候那般喜气洋洋,数名太监与宫女奋力打扫那酒肆,酒肆此时已经狼藉不堪,简直称得上是入目不堪了。
刘义符怒道:“谁让你们这些兔崽子打扫了?给朕滚开些。”一脚踢在一名正在奋力清扫酒肆的太监屁股上,那太监把持不住,飞也似的直直飞了出去,怦然一声,摔在了酒肆残骸上,直直摔得全身七荤八素,惨不忍睹。
其余太监与宫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直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尚有呼吸,只怕就是泥塑雕像了。
刘义符哼道:“你们给朕搭建好了这酒肆,朕重重有赏。“其中一名太监颇为不知道死活,直呼呼的说道:“圣上,那太后哪里该怎么交代呢?”
刘义符哼道:“太后?”
那太监叩头道:“是啊,这是太后让我等清扫了下,谁知道圣上突然闯了进来。”
刘义符仰天一声冷笑,道:“你的意思便是说,朕不应该过来,是也不是?”声音逐渐冷淡了下来。
那太监听出来刘义符声音变了,知道这位少帝刘义符颇为喜欢匠人脑袋砍了下来,悬挂于朝门或者宫门之上,原先那太监头颅便是悬挂于宫门之上,太后走了进来,着实吓了一跳,就命人抛了出去。那太监急忙叩头道:“圣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刘义符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i?难道你只是害怕太后,而不惧怕与朕?是也不是?”
那太监小鸡啄米一般,叩头不止,道:“奴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圣上您会错意了。”
刘义符哼道:“朕会错意了?你敢指责朕?是不是太大胆了呢?”耳听得刘义符声音已经冷淡许多,那太监只感觉背后一阵透骨凉气,森森然涌了过来,不禁吓得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刘义符哼道:“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拉出去砍了脑袋,悬挂于宫门之上,以儆效尤。”此言一出,两名侍卫抬着那瘫倒在地的太监拖了出去,不多一会就听到那太监惨叫声戛然而止,定然是被侩子手砍下了脑袋了。
刘义符这一走进华林园,便有两名太监一死一伤,至于这重伤的太监也是眼见不能活了,余下太监与宫女全身冷汗直冒,速速发抖。
刘义符叹道:“若是你们听话,给朕重新弄好酒肆,朕重重有赏,若不然,这太监就是你们的下场,可知道了?”
余下太监与宫女不敢多说,拼命点了点头。
刘义符哼了一声,便说道:“如今太后身在何处呢?”
那太监说道:“太后正在含章殿呢。”
刘义符哼道:“太后怎么到了含章殿呢?那小女子呢?”这“小女子”自然是指赫连灵了。
那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见到那小女子颇为逗得太后前仰后合,然后就被太后下令,让这小女子前往寿阳宫了。”
刘义符惊道:“寿阳宫?”旋即心下领悟:“这寿阳宫是关押江陵王刘义隆所在,难道这赫连灵是去见到江陵王刘义隆了?”念及至此,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不禁恨得牙痒痒,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怎么不拦着点?”
那太监诚惶诚恐的哭喊道:“圣上,是太后亲眼看着,眼睁睁看着将那小女子送出了含章殿,奴才就是想要阻拦,太后就在眼前,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这一席话颇为声嘶力竭,显然那被砍下了头颅悬挂于宫门之上的小太监当真是以儆效尤了。
刘义符哼了一声,转身怒气冲冲走向了含章殿。此时天气颇为闷热,四下里没有一丝风气,刘义符好不容易到了含章殿外,就见到一道电光划过半空,就听到震天价一声响,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层层乌云堆叠而来,旋即狂风大作,黄豆大的雨点刷刷刷下了下来,紧一阵,慢一阵,淅淅沥沥,屋檐上悬挂着一丝丝雨线。
含章殿内,一身粗糙衣衫的中年妇女巍巍然而坐,这中年妇女肤色白皙,想来年轻之时,定然是一个美人坯子了。那中年妇女便是当今大宋太后了,底下数名宫女黑压压低着头颅,一言不发。一名中年太监颤颤怯怯跪在地上。
太后缓缓说道:“要我怎么说你才是?你身为太监总管,竟然这般教导圣上,武帝驾崩,你却将圣上教导成开酒肆,买衣服?这还是咱大宋当今皇上?还是我大宋百姓心目之中的圣上吗?这不就是商贩一般的蝇头小人?”
那太监总管一生养尊处优,养得白白胖胖,此时却趴伏在地,便如一堆肥肉,这堆肥肉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哭泣道:“并非是奴才有错,其实奴才也曾管教圣上,奈何圣上不同奴才之言,奴才也是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了。”
太后微微一怔,奇道:“也曾?这也曾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些时候才说一下圣上呢?”
那太监总管身形一颤,道:“是,奴才该死,奴才说错话了。”
那太后哈哈笑道:“你又何错?你不过是一名太监,又有何错之有呢?”虽说是哈哈大笑,声音却带着无尽愤怒之色。
那太监总管脸色惨白,哭泣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那太后哼道:“现在知道自己该死了?早去哪了?”
那太监总管道:“奴才罪该万死,只是圣上非得要弄什么酒肆,奴才也是无可奈何呀。”
那太后道:“那你为何不早点过来告诉本宫?却还在为虎作伥呢?”
那太监总管悲声哭泣道:“是,全都是奴才错了,奴才已经一定痛改前非。”
那太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
那太监总管叹道:“奴才知道错了,还希望太后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这一次了吧。”
那太后默然不语,双眼紧紧盯着那太监总管,那太监总管哭泣道:“奴才还有九十岁老母没有赡养,若是就此死了,那我老母岂不是就要活生生饿死了?”
那太后哼道:“你顾不了自己,怎么去顾别人?”旋即言词和缓道:“既然你又老母在堂,那老母,本宫会给你好好赡养,你就安心些去了吧。”
话音刚落,便闻到一股尿骚味传了进来,原来是那太监总管心中恐惧,小便失禁缘故。
那太后怒道:“竟然在大殿上做出这等事情来,本来本宫还想给你全尸,如今看来,只有千刀万剐了。”
话音一落,两名侍卫便将那吓得便如软泥一般的太监总管倒拖了出去。
那太后缓了下怒火,便端了杯茶喝了下去,只听得一个爽朗声音笑道:“母亲何必为了一个狗奴才动了这么大火气呢?还是消消气,儿臣给你端茶倒水去。”
太后抬起头来,映入眼帘赫然是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这青年公子自然就是大宋少帝刘义符了。刘义符前脚才进到含章殿,后脚便听到那太后训斥太监总管声音,不禁停下了脚步听了下去。
太后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过来?”
刘义符缓缓笑道:“母亲生气了?儿臣近日来政事缠身,所以来得晚了些。”
太后哼道:“政事缠身?亏得你想得出来呢?”
刘义符奇道:“怎么?太后不相信儿臣?”
太后哼道:“你在华林园摆设酒肆,这就是所谓的政事缠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