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都没发觉他神色有异,见他追上来,商红回头继续取笑他:
“慌里慌张的干啥子?未必有鬼在后面追你呀?”
王岳干笑一声,没有回答。
三人走到亮光处,旁边多了一些其他客人后,王岳才惊魂略定。他本来想问商红和文尉冰,是否也听见了刚才那个手机铃声,但又怕两人看出自己被吓到了,反遭耻笑,所以忍住没问。
但他并没跟她们回到灵堂大厅里去,而是站在大门外的水泥坝子里,假装若无其事地观看那边楼梯口以及二楼厕所,想看看有无人走下楼来。
一直没有人出现在楼梯口。
厕所前面那颗昏暗的路灯依然亮着。最外面那道厕所门也大开着。其余四道厕所门因为有点背光,加之中间有个转角,所以看不见。
他一边观看,一边在心里回想。他记得那五道房门当时都是虚掩着的,所以他们才会认为除了他们三个人外,没有别人。
但刚才那几声手机铃声,却让他有点云里雾里了。
难道,刚才其中一道房门其实有人,只是那人一直没有出声,所以他才没有注意到?
虽然大家是好朋友、老同学,但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刚才走到厕所边时,两个女同学都故意走进了最里面那两间厕所里。而他也自觉地走进了最外面的那一间。与她们保留了两个厕所的空间。
这样算起来,那个人只能是藏在第二或者第三间厕所里。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真有一人先他们一步进了厕所。商红和文尉冰向里面走时,可能也看见了其中一间有人。只有自己因为不便向里走,走进了最外面那间,所以才没有看见?
这样一想,他心里的一点恐怖感顿时大大减轻。
虽然如此,他对那个人仍有一种神秘感。所以他继续站在坝子里,继续静候那个人的出现。
但楼上始终没人出现。
难道是自己刚才听错了,其实铃声不是从楼上厕所方向传来的,而是从楼下传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可能其实是商红或者文尉冰的手机突然响了,或者在楼下黑暗的坝子里有个客人在闲逛。只是自己刚才心慌意乱,跑下楼时没有注意到黑黝黝的坝子里其实有人在打电话。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又有两个客人从大厅里面出来,向厕所方向行去。
看见有人要去厕所,他胆子顿时大起来。微微迟疑一下,便跟了上去。
他跟着前面那两个客人又上楼来到二楼阳台最左边的厕所后,见那两人进了最外面的两间厕所,于是大起胆子向里面走去。
里面的三间厕所门都虚掩着。虽然有点背光,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里面的三间厕所里都没有人。
他虽然有一点恐怖感,但更加确信自己刚才听错了。手机不是从厕所方向传来的,而是从楼下传来的。
他怕那两个客人怀疑自己,只得装模作样地走进最里面那间厕所里,故意抖动皮带,发出一些声响,然后又走了出来。
回到大厅里后,商红问他:“你刚才去哪儿了?高天叫你半天,你都不答应。”
“没去哪儿,我就随便在坝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听见他叫我。他人呢?找我干什么?”
“高天和孙爱国一起,到车子里去了。”
他哦了一声。喝了几口茶水后,假装无心的样子,问商红:
“对了,刚才我们下楼时,我好像听见楼上有手机铃声在响,你们听见没有?”
“没听见。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我只是有一点奇怪:我以为当时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却突然听见有手机铃声,所以感到有点奇怪。难道里面当时有人?”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不知他为何会问这个奇怪问题。
“你们看见其他人在厕所里没有?”
“没有呀。”
“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里面几道门都开着,要是有人,我们哪会看不见?”
“哦,看来真是我听错了,可能是楼下坝子里有人在打电话。”
商红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问文尉冰:“你没看见人吧?”
“没有。”
“那你听见手机铃声没有?”
“也没有。”
商红又转向王岳,不解地问道:“我们都没看见人,也没听见什么铃声,你怎么一个人……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奇怪,所以一直不进来?刚才高天他们在坝子里也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到厕所看那个人去了?”
王岳见她已猜出事情真相,也不想撒谎,说:“嗯,我是觉得这事有点古怪。”
他看了文尉冰一眼,又话里有话地说道:“奇怪,这两天怎么尽遇怪事!”
商红不明白他这话另有所指,又故意恐吓他:“你不会真遇见鬼了吧?注意哟,这里是殡仪馆,阴气很重的!你没事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哟!”
虽然明知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王岳听了心里还是有一点发毛。
“胡说八道!你才是鬼!”
他们又说笑一会,因又有几名同学加入进来,于是两个女同学都不再搭理王岳。
王岳趁大家聊天的机会,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很快,他就找到了昨晚文尉冰打给他的电话记录,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九分。
他偷瞟了文尉冰一眼,见她正专心听别人说话,摇了摇头,又关闭了通话记录。
他心下寻思:“难怪有人说:女孩的心事你不要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管她的,她既然不愿再提那个电话,我也不用再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