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
时间有时候过得快的我都怀疑我是否真的踏着岁月走过来的,距离我离开于兮跟苏见信一年之久,于兮哭着打来电话说想我了,挂断电话后,我就想于兮为什么哭呢?难不成陆凡欺负她了?于兮这会儿是不是喝酒呢?应该喝多了吧,听她的声音她好像很伤心,我是不是应该在她身边的。
于兮,我回去看你,现在就回去,你等着我。
我改签了机票,留了纸条贴冰箱“爸爸,我机票改签了,到了会给你打电话。”我轻手轻脚的拉着皮箱,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关了门,江莫,不要担心,明天天一亮我就给你打电话。
在飞机上,我突然想起有一次跟于兮看新闻,新闻是关于高中生打架的,还是女的跟女的打,当时被打的那个女生的朋友都在旁边,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帮她。我记得当时于兮说:“江懿,如果有一天谁打你的话我会拿命保护你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也没有看我,我没有怀疑于兮这句话的真假性,因为它就是真的,于兮之于我,就像汽车和汽车轮胎,笔和笔芯,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也从来没想过会不会分开,于兮,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分开呢?
我凌晨四点回到家,打开门,放下行李箱,走进于兮的房间,我看见于兮的时候眼睛立马就酸了,不是因为她蜷缩在床上,也不是因为床上放着喝光了的酒瓶,而是因为她既蜷缩在床上,床上也放着很多空了的啤酒罐,还有,她脸上赫然醒目的巴掌印以及还没有干的泪痕。于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打的你?
我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帮她盖上被子,擦掉残留的泪痕,我把手放在于兮肿起来的左脸上,于兮,我想替你消除那个掌印,可是我把我冰凉的手放在上面好一会儿,它还是没有褪掉。我看了于兮好一会儿,收拾了床上的空罐子,熄了于兮房间的灯。之后我来到阳台上,看见了于兮新买的小沙发,沙发边放着一个又一个空酒瓶,我点了根烟,在那儿坐了好久,晚上风吹得有点微凉。我当时想了什么?我想怎么这么快大家就都毕业了呢?这些年又匆匆行过而又发生了哪些我已经忘却的往事呢?我们哭过没?痛苦过么?想念呢?我在想多年之后,我们会不会依然在同一个城市,与彼此为伴,相互守护;会不会认识新的朋友,我以后要从事什么职业?于兮脸上的巴掌是谁扇的?陆凡呢,于兮的陆凡呢?
于兮: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江懿睡在我的旁边,眼睛疲惫的看着我,。
江懿,你在我就很心安。
“你回来了?”我笑着问江懿。
“恩。”
“江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我知道……”
“几点回来的?没睡觉么?你看你困得?”我伸手抚着江懿的脸庞。
江懿坐起来,说:“早上四点,到现在都没睡,我随便弄了点早餐,起来吃吧。”江懿随即下床。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跟着江懿走到饭桌前,看着桌子上的早餐。
“水煮蛋,热牛奶,面包,谁不会做?我也有智商…。。”江懿用鄙视我的口气说。
……我竟无言以对。
“江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今早的飞机么?”我喝着牛奶,想着不对啊,江懿不是今早八点的飞机么。
“改签了。”
“为什么?”
“你不是说想我了么?”江懿头也不抬的说。
江懿,这样看来以后不管我在哪儿,你又在哪儿,如果我告诉你我想你了,那便真是想你了,可能过得不如意,可能多多少少受了些委屈,这些幼小的原因都能诱发我想你,所以约定好了,不要担心距离,也不要担心时间,我会慢慢等你出现,给我一个久违的拥抱,我定能扛过风风雨雨……。
江懿,可一定要啊!
“于兮。”江懿突然唤我。
“恩?”我抬头,江懿放下筷子,看着我的眼睛,默不出声。
“怎么了?”我再一次问她,“恩?”
“谁打的你?”
“没有啦,谁也没有打我,谁还敢打我啊……”我抬手拿头发遮了遮左脸。
江懿听我说完后,盯着我看了好久,我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跟她对视,我懦弱到了这个地步,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为江懿回来后我会拉着她,跟她讲讲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酸、我的难过、我的委屈、我都能跟她讲讲,好让江懿安慰安慰我,我没想到我会闭口不提,为什么?
因为我长大了江懿,我成大姑娘了,我是穿着高跟鞋忍着脚疼也强颜欢笑的女人,我想让你觉得我有能力处理好身边的一切,我有能力承担的起一切,我可以很好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我想你在我身边只能听见好消息,比如我涨工资了,我升职了……
江懿,我还委屈……
江懿:
我问于兮脸上的巴掌谁给的,她闭口不提,我这才想起我离开一年了,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于兮吃完饭要去上班,我送她到门口,她穿好鞋子,转过身问我:“苏见信知道你回来了么?”
“我还没告诉他。”
“啧啧…。。”
“于兮,疼不疼?”
“什么?”
我伸出右手抚着于兮的左脸。
她笑着说:“不疼。”
不疼就好,即便疼也是好的,于兮,我记得看过的一本书,它上面写道:人生本来就是痛苦的,人也就应该疼痛的活着,因为唯有疼痛才能让人有所进步,让人生跌宕起伏。我觉得很对,至少是疼痛让我过早的成熟,过快的成长,我瞧不上那些老是抱怨的人,也瞧不上什么也没有经历,人生一帆风顺的人,我一点儿也没有羡慕他们,我更不想把日子过成那样,我一点儿也不想活成我讨厌的人的样子,世界足够让你倒胃口了,我又为什么不能标新立异?所以于兮,不疼固然很好,如果疼的话,也让它疼吧,它最后总会结痂留疤的,如果疤痕不好看,要么藏起来,要么重新修修。
我去看了苏见信。
于兮走后好长时间,我坐在地板上,却不知道想了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去见苏见信了。苏见信,为了时隔一年后重新的见面,我可是幻想了很多个我们相见的场景,你站在我面前,我站在你面前,我会笑的很好看,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