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到祖国土地的那一刻起,赵安雅看了看机场外的天空。这里的天气,这里的温度,虽然不熟悉,却带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城市吗?
进入了候机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赵安雅感叹,8年前她还是个刚刚初中毕业的15岁女孩,忽忽离开了祖国,连告别都来不及……如今回来了,早以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离开太久了。她齐腰的长发,已经被剪短,而且还烫出梨花卷。肤色也比当年黑了不少,穿着米色的连衣裙,白色半透明外套,白色高跟鞋,summer挎包的她和8年前那个连“丽人”都不知道的女孩来说,差距太大了。
不知道如果遇到宁远他还会不会认出自己。赵安雅苦笑,连我都认不出了,他能吗?况且我早就不是他世界中的人了,也许早就把我忘了吧!20岁时,年少轻狂仍然可以向别人骄傲地承诺,“他一定会等我,我也一定会等他!”为什么才过了三年,自己就放弃了呢?赵安雅自己都不知道。
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赵安雅回头注目。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一模一样的脸蛋。不同的是,对面的女孩留的是黑直发、职业装。而且,她的眼神没有自己那么沉重。
“安雅,我的女儿。”赵母顺着赵美琳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中的赵安雅。冲过人群,一把抱住赵安雅。
“这么多年了,妈妈总算见到你了。”赵母抬起头,捧着赵安雅的头。“你长大了,和你妹妹一模一样。对了,美琳赶紧过来!”赵美琳走上前来,站在赵母旁边。和赵安雅面对面站着就像照镜子。
“美琳,这是你双胞胎姐姐。安雅,这是你妹妹。你们姐妹俩长的真像。”
赵安雅看着赵母和赵美琳,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们。赵母又说了什么她一点也没听。只见赵父面带笑容,温柔地拉开赵母。“孩子刚回来,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对对,回家!安雅,跟妈回家!”赵母拉着安雅往外走,生怕一松手女儿又没了。
“晓妍,安雅刚刚回国。人生地不熟让她跟美琳在一起走吧!”
赵母想了想,回头牵起赵美琳的手。把两个孩子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松开。“也对,你们姐妹好好加深加深感情。”
一路无话。回到家后,赵母组织大家一起做饭。赵家姐妹被赶进了美琳的房间。
“哇,你的房间好漂亮。”赵安雅赞扬一句。“风格和我之前的那个差不多。”
“是吗?”赵美琳僵硬地回答。
怎么会,怎么可能!
“那个……”
赵安雅回头看着赵美琳,眼中是她坐立不安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
“你……叫什么?”赵美琳感觉自己的声音很涩。
“我叫赵安雅呀!”赵安雅失笑。美琳太可爱了!
是呀,你是赵安雅,唯一的赵安雅……
饭桌上,赵母兴致勃勃地拉着赵安雅,东家长西家短地说着闲话。女儿回来了,她自然高兴。可美琳一直漫不经心地咽着饭团,有些事她需要自己想清楚。
“赵大哥,走前说什么?”赵母问了一个很沉重的话题。赵安雅垂下头,比起几个月前她已经能平静地面对父亲的死亡。
“他什么都没说,就说……让哥哥照顾好我……”
赵父轻轻地拍了拍赵安雅的背。在大女儿心里,一直把赵海当成父亲的。
“赵大哥是个好人呐!当年我们那么难,幸好有他帮了我们一家呀!”赵母伤感地说。
“妈,当年为什么我和姐姐会分开?”一直咬筷子的赵美琳突然出声。
赵母吃惊看了一眼赵美琳,叹了口气。“本来就不想瞒你们。当初你们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家里已经欠了很多外债了。你们的爸爸没有办法养育你们姐妹。”赵母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父。“而且当时美琳的发育还不好,几次被送进急诊室……安雅,爸爸妈妈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万万不能把你送人的……”赵妈妈已经泣不成声,赵父安抚地拍了拍她,赵美琳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赵母。
姐妹俩很久都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赵安雅问。
“那爸……他为什么要收养我?”赵安雅试探着问。哥哥什么都不知道,爸什么都没说,糊里糊涂地回了中国。知道自己的身世赵安雅觉得自己无助极了,现在她只想知道真相。
赵父代替赵母继续说,“当初你们是在A市出生。赵大哥的妻子也怀孕了,不过孩子好像没保住……我看他有文化,也有能力照顾你,就答应了!”赵父微睁眼睛,很平静地回忆,看向赵安雅。“安雅。”
“嗯。”赵安雅抬起头。
赵父的头上已经有些许白发。“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会让赵大哥来抚养你,不然我有可能连你妹妹都保不住!你的名字是赵大哥取的,我认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对你行使父亲的权利,我也没有对你负责,对你我是个亏欠的!”赵父顿了顿,继续。“但是看到你现在的生活我也就放心了,不管你认不认这个家,这个家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赵安雅很感动,她从没怨过、恨过。如今她生活的很好,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她拥有两份父爱很幸福。
“谢谢……爸……”
“来来来,吃饭!安雅多吃点,你比你妹妹瘦多了!”
这顿饭吃到了八点。饭后,赵美琳想出去走走,提上大衣,想了想。
“姐,你要跟我一起走走吗?”
“好啊!”姐妹俩欣然出行。
B市靠海,晚上的空气很清新,海风吹了又吹。赵美琳把大衣紧了紧。
“冷吗?”赵安雅温柔地问。
“还行。”
路上的行人不多,赵美琳默默地咬嘴唇。
“之后你打算干什么?”赵安雅突然地问。
“啊?我?”赵美琳慌乱地看了赵安雅一眼。“就跟公司请了两天的假,明天就要回去了。”
“哦!”
“你呢?”
赵安雅耸了耸肩膀,“刚回国,有些事还要想一想!”
“一直待在B市吗?”赵美琳追问。
“肯定要陪爸妈几天,不过之后……我要去A市。”
“去干吗?”赵美琳的口气很急,突然意识到不再说什么。赵安雅完全没注意赵美琳的反应继续说,“有个比我大两届的学长托尼,他来中国A市了。所以打算去看看他,顺便解决一下工作。”赵安雅语调一转,调皮一下。
“都联系好了吗?”
“嗯!”
赵美琳点点头,看向远处的海,喃喃到。
“当年被送走的人是我该有多好啊……”
晚上,赵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赵家姐妹只好睡同一个房间。按赵母的话说,增进一下姐妹感情。赵安雅换下衣服,露出了一直不见光的项链,坠子上的月光石。在灯光下,泛出幽幽的光。
“姐,你这项链……”
赵安雅低头看了一眼。“朋友送的。”
赵美琳走上前来,摸了摸链子。“这可有年头了,有的地方都磨损了。”
“嗯,我也发现了。一直想换一条链子,一直没空改天我去换一下吧!”
“这是月光石吧!手感真好,一定是上等玉石!”赵美琳肯定地说,暂时忘了月光石的含义。
“哎呦,懂的很多嘛!”
“当然!”赵美琳自豪地说。跟Erin混久了什么名贵珠宝几乎都认识了。
“就是设计的不太好,可惜这块石头了!”赵美琳叹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