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吗?那就来吧。从终结的地方开始。
--题记
楔子
是夜,凉如水,绮绵冗长。漆黑的冰冷的绝望的气息如糖浆一般黏稠而焦灼,渗透进了皮肤,深入骨髓,倾倒在了时间轴上,重演着悲剧。一种不安分的欲望,狠狠的撕扯着、啃噬着腐败而又血肉模糊的心脏。无声的疼痛,透明的像一滴被人忘记擦干的眼泪,满含了令人心碎而窒息的悲,记忆,就这般开出残败的花朵,支离破碎。
一弯银钩似月,是神在睡梦中微睁的眼,病态般苍白的笑容在夜幕上显得暗淡而又狰狞。这个如今被蚕食一空的空间构架,早就被他们遗忘了,不是吗?
金碧辉煌、华灯璀璨,与种种绝望不符的喧嚣,以奢侈的姿态卖弄着浮夸。可惜----这样一座甜美而宁静的欧式古堡现今却已脆弱不堪。惊恐的尖叫、破碎的酒香、庸俗的脂粉、扭曲的面容,与我擦肩而过,在高温的炽烤下沦为了火灾的养分。金红色的火焰欢悦地跳动着,这些极端丑恶的面容终于融为一体。尘埃、灰色的碎屑从高处轻柔的飘落下,淹没了我及腰的长发,做我葬礼的美好背景。
不好吗?就像青春女神一样倒在世界之树脚下……
疲惫如海潮席卷,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自由地呼吸。呵,终于该睡去了,这场如梦一般迷醉而又罪恶的生活。
不堪重负之间,似乎有人嘶吼着我的名字,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又气若游丝。
“滴滴……滴……”
这是什么声音?
死亡一般的睡眠开始,梦境将至。
Chapter1(Christine)
“滴……滴滴……”这是什么声音?陌生而又熟悉?
睁开眼,是不是又是世道轮回,开始新的一天?
阳光慵懒,透着微薄的凉意,接一捧在手里,竟也是清冷的。我看着伸出去的手,暗青色的血管分割着几近苍白呈透明的皮肤,就好像……我打个个冷颤,好像什么呢?一闪而过的念头说不出的诡异。
没想到,我还有苏醒之日。
更没想到当我再度醒来,竟然是在家里。
女仆静立在一边,看着我的眼神很深很深,望不见底。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犹疑了很久,我换掉了丝质的长裙睡衣跳着下了楼--
害怕却又迫不及待--
我想找到他。
书房?不在。
客厅?不在。
浴室?不在。浴室的窗户紧闭着,散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疏离的味道。虽然整洁,却像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没有……没有,没有他。
这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我跑上楼梯,就像逆着时间的脚步,可以走回从前。
我却不由得顿住。
我刚刚走出的,到底是我的房间……
还是他的?
我静立在他的门前,没有扭头。良久,启齿问身后的女仆:“哥哥去哪了?”
“少爷并不在家。他将您带回来后就没有回来过。”女仆低垂着头,看不分明表情。
我抿嘴不说话,心里隐隐不安。
“那场火很大。”我艰涩的开口。
“是的,但您只是轻度烧伤。少爷很早就找到了您,将您带了出来。”女仆的声音像机器一样冷冰冰的。
“所以我是睡在他的卧室对吗?”
“是的。”
“我的头发……”及腰青丝漫卷,现如今只剩下了利落的短发,软软的浸没了脖颈,就像哥哥以前一样。
“那场火灾里,您还能留下头发已经是万幸了。”
“哥哥还说了什么?”
“主人只是让您好好休息。”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取决于您的表现了……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早就安排好了的对话,它只是,在沿着命运的转轮机械性的重复--按照预定好的套路。
推开门,迎面的阳光铺满了全身,凌乱的被子,丝质睡衣散在床上,没错,是的。
不过至少我可以确定一点:我不是鬼不是吗?不然,在我触碰阳光的那一刻,我是不是应该灰飞烟灭了?
为自己神奇的想法笑笑,心中却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那我到底是什么?
当这个问题闯入脑海,我被吓了一跳。
一定是,还没有从那场我亲手制造的劫难中清醒;不然,我一定是……疯了。
我总是觉得,这座宅子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我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特别磨人,像猫蹭着你的裤脚撒娇,像鼻涕虫黏黏腻腻。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时间像是蠕虫,爬得越来越慢,仿佛枯朽的生命即将终结,又或者,像树獭,懒得动弹。
餐桌旁,浴室里,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
哥哥不在。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
这一次,害怕开始在心底一点一点蔓延,吮食着心脏。
我曾经害怕--在我刚苏醒之时,万一哥哥知道了真相--万一--他会不会生气,发火,将我赶出家门--毕竟--说到底,他才是正牌家主,我只是个私生女,一个亡了国家的奴隶。他的温柔与关怀总是隐藏得很好,在那张原封不动的平静的面容下。
这一刻,我这的有点想他。骂也好,恨也罢,他总归是一直把我当他的妹妹看待的。
哎,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哥哥总是很忙。
他在国家科技开发署工作,作为核心人员,他身陷“X计划”,因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的国家--那个小小的城市,像是海上一片漂泊无依的叶子,在这场机械之争中,只是打了个旋儿,就沉了下去。它的机器人开发远没有X国--哥哥的国家先进,将机器人应用于战争简直妄谈。
“弱者,是没有权利说话的。”我还沉浸在亡国的悲哀时,哥哥是这样的冷酷,可是看着他眼里那一星狂热,恍如燎原之势,我的愤懑,抑在喉中,什么也吐不出。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我的国家的最后一个流民,也许,叛徒。明明哥哥也是灭我国家的元首之一,我却老老实实待在了他身边,像一只洋娃娃。所幸我是遗传母亲的基因,生着蓝色的眼睛,和哥哥像极了的,蓝色的眼睛。
除了哥哥,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血统,我得以凭借嗓音脱跳而出,一举成名。呵,是啊。音乐的魔力总是穿透种族--哪怕这些人已经换上机器人的身体,也还是会怀念人类时代的艺术享受,因此让我谋划这场宴会成为可能,送给那些达官显贵最大的惊喜。
从我决定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不知在火焰升腾起金色的光芒时,我的眼里,是不是与哥哥一样的狂热?
心与国在。
哥哥,快回来吧。
我知道,只要他回来了,这一切的答案都会出现。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星空变幻如列阵组合,我恍悟这里诡异的气氛是什么了:它没有生机,没有活人的气息。
冷汗一身,脑子里又浮现出刚苏醒时的样子,对,那时我想的是:就好像……我不是个人!
天!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夜无眠,早晨起来,睡衣粘在身上,头疼脑涨。
下了楼梯,我想要梳洗一下,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一面镜子。
这难道不奇怪吗?
正常人的家里,为什么没有镜子?
天并不冷,可我不由得战栗--哥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仆说,我这两天失魂落魄,形如幽灵。
在这一系列非现实条件之下,我怎么可能置若罔闻?!
恍惚间,我看见楼梯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小女孩,脸上缠着绷带,手上、腿上都是。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就像我以前一样……仿佛被扼住了嗓子,我生生睁大眼睛:一晃眼,她已经不见了。
忽然想到,如果……如果,我在那场火灾中确实烧伤了,是不是就是那个样子?
那么……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推开了通向我自己房间的门……
我到底是谁?
Chapter2(Eric)
从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很喜欢她。
我曾经无数次构想过一个妹妹,可爱,聪明,活泼,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玻璃一样透明而澄澈,笑起来的时候会有酒窝,可以拉着我的手撒娇。为此,在我的机器人实验上,我也尝试过塑造一个这样的女孩,可是对于她们--即便能够思考--我还是很快就厌倦了,不知原因。或许,正是因为是自己预定好的程序,所以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新意。
Christine出现的时候,我在一瞬间被悲哀吞没—啊,就是她吗?这个小小的女孩,抢走了我唯一的母亲?可是难得的,我看着她却觉得很舒服。
对,舒服。
那一双蓝眼睛--和我那么像的蓝眼睛,怯怯的盯着我看,好像生怕我会嫌弃她,将她像丢弃洋娃娃一样扔掉,单薄的身形,瘦削的下颏让我心疼得想将她搂在怀里,茫然如小兽,好奇心的渴望,逼迫她接近火光的温暖明亮,可又畏缩不前,因为兽性的本能让她止步。
她的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倔强。可每当看着我,她却会表现出一种逆来顺受的温柔的坚强。哪怕在背后掉眼泪,她也会安静地看着我,忍耐着不反抗,不掉一滴眼泪--哪怕是在亡国之后。生气吗?心疼吗?都有吧。无数次,她的安静都让我忍不住想欺负她,呵斥她的软弱—可她,明明那么坚强……
是的,她明明知道,我也是机器人研发的核心人员之一。是我的机器人,将那个小小的国家吞并,咽进了X国的肚子。可是她看着我,眼含悲伤和愤怒,终究没说一句话。
她是我妹妹。
我曾经希冀了无数遍母亲的爱,可是,她从未多看过我一眼。
我记不清了。
大约是我出生前后吧,人工智能的争端引起了战争,一触即发,整个世界都在逐渐被牵连进去。所以她离开了父亲—在最应该离开也是最不应该离开的时候,去了梦中期待已久的R国躲避战乱。然后,她遇见了她真正钟情的男子,****生子—也就是我的妹妹。等到那个男子死去,她回到故土。
父亲已经去世,女孩已经15岁,我已经16岁。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再联系母亲了,明明这么想念,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见。
他的目光藏着沉浮沧桑之后的疲惫:“不必了。”
我看不懂他们的爱情,就像百年以后开始腐朽的木头。
我不懂,也不想懂。
母亲活着时,目光总是望向窗外,望向遥远的R国的方向,满含悲伤,不知是否是在想着那个男子的模样。
她把欢笑都给了Christine,笑得那么温柔,就像天使一样。
我并不奇怪。
Christine渐渐长大,还是像洋娃娃一样,还是待在我身边。
临死时,母亲对我的嘱托也是:“Eric,让她好好活下去。”
就像母亲把欢笑给了Christine,我也一样。
我倾尽全力,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她,以此来补偿,母亲对我欠下的爱。
她是我的妹妹。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到,Christine居然有这般胆魄,竟敢策划这样一场阴谋,在场的都是各界精英,后果是不堪设想!
这是她的复仇。
的确,那双蓝眼睛就像我一样,不知她在金色的火焰升腾之时,是不是也闪耀着如我灭亡她的国家时一般狂热的光芒?
我在一瞬间是生气的,她竟敢背着我犯下这样的错误!可转眼却又释怀,即使她告诉了我又如何?我难道会去阻拦她?
不,不会。
我的妹妹,就是应该这样,有自己的性格。
可是她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
等我去的时候,她的外壳已经融化,如果再迟一些,可能连金属核心也救不回来了。
是的,她是个机器人。
是我亲手改造的。
她20岁时发生了一场灾难般的车祸,浑身浴血。
红色充斥双目,我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她还逞强的呢喃:“哥,不要担心。”
这个家伙,总是这么倔强!那一瞬,我恨的牙痒痒。
我将她带回了实验室,抽取了海马体中储存的记忆,导入仪器,将记忆信号翻译完成后上传给了私人云数据库,刻录在芯片上,为她开发了机器人的身体--这是我的巅峰之作--和我的身体一样,或许不会再有任何复制品了--身体的兼容性可以完全兼容人的功能,却也可以使人像机器人一般生存,它有精密的血管,心脏,却也有智能芯片,计算机的高速运行。它可以保存改造者的全部意识,在改造者真正苏醒之前,他永远不会发现自己是个机器人。
这也是,X计划的核心之一。如果无法达成这一步,这个计划是永远无法完成的。
可是她却没有保护好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即使我再如何努力复原,也回不去了。
但我的妹妹,应该是完美的。就像她见到我时那样。
我和她交换了芯片--这是实验室里一个疯子科学家完成的--当然,顺手将性别特征微调了一下。
现在,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我使用着她的身体,就像她使用着我的--我们的身材很接近,她不会分辨出来。
改造后的她,除了保留了我的相貌,与她原本无异。
所以,现在她依然是完美的。
我嘛,使用着她的身体,除了已经无法弥补的部分用绷带缠了起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毕竟,她还需要一个觉醒的时间,如果我以机器人的形式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我一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因为我不知道,也偷偷惧怕,她发现这一切真相时的表现。
我也同样不希望,她面对着一个残疾的,不完整的“我”。
所以,每天晚上,我才出来活动,就像猫头鹰一样,作息规律完全颠倒。
女仆知道真相,可我让她隐瞒下去。我知道,她对我是忠诚的。
我睡在Christine的房间,想着每一个晚上,她会做怎样的梦,想着这样聪明的她,会不会发现真相。
日如流水,却显漫长。
我总是忍不住想念着她。
其实分开的日子两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我还是忍不住,那天偷偷躲在楼梯的阴影里看着她。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已经看见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她……
Chapter3(Christine)
“滴滴……滴滴……”相似的频率越来越近。
推门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这当然也住着人。
谁呢?
自然是Eric--我亲爱的哥哥。
他转过身一脸迷蒙地看着我--原来以前,我就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啊。
我几步上前,踮起脚抱住他:“哥,我好想你。”
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心像淋上柠檬汁一样酸涩的皱缩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像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样。”他笑着。不知脸上的绷带拆开会是什么样。
是的,我突然记起,我曾经对哥哥说过:“原来我还可以再看见哥哥啊。”
他说:“是啊,现在我们的身体是一样的了。”
是的,我是机器人,从那场车祸以后一直都是。
我,终于觉醒了。
Chapter4
“报告:地球上最后一个机器人觉醒成功,人类彻底取代完毕。请指示。”
Chapter5(Ethan)
Eric这个小伙子是我所见过的最天才的人,没有之一。所以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的确没错,这就像我和他的距离。
他在科技开发署的地位无人可取代。当然了,如果任何一个人能够参与几乎“X计划”的全部核心技术,那么他也将不可取代的。无论是精湛的数学思维,编程技术,还是机械研究,尖端科技,他的思维都可以游刃有余,俯视众生。
除了像大多数人所说,他的父母基因的问题—是了,他父亲就是上一任科技开发署署长,一个叱咤风云而有魅力十足的男人,母亲是个犹太裔的美女—我隐约觉得,或许他的优秀与他的家庭背景也是紧密相关的。
根据我听别人稀稀落落讲起的一些事,他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父亲严厉,却又忙碌,或许,也是因为小的时候太缺乏爱了吧,所以用压榨自己,无限制地学习来逼迫自己忘掉那些孤独。啊,天才的智慧也是可以来自于迫不得已的。
还只五六岁的时候吧,他就已经开始出现在开发署了。虽然并不怎么可爱,但是那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对他崭露头角的才能感到惊讶了,不少人也会顺口就这么跟他说这么两句自己的思想啊,技术啊什么的,他倒也安静的听着。
后来他的母亲带回了他的妹妹。听说他的妹妹是个歌手,或者音乐家什么的,反正他很宠她的妹妹。
好像也是那段时间开始,他开始慢慢的有了笑容,有时甚至会俏皮的跟那些科学家开玩笑。他的妹妹似乎对他影响很大。
所以后来听说他妹妹制造了一场火灾,用自己的命同葬在场所有人的时候,我也好奇,Eric会是怎样的悲伤呢?
可是,Eric不要命的去把她救了出来,两人受伤都不轻,当然,他妹妹已经濒死—哪怕是机器人。
他请求我帮他完成身体的更换。
“值吗?反正也只是一个机器人牺牲品而已。”
“她是我的妹妹。”
“X计划”其实是由Eric的父亲提出的。
当时Eric还远没有出生,可是人工智能飞速发展引起的矛盾已经在一步步突出恶化。保守派总是消极地认为人类会被机器人毁灭,成为创造他们的上帝和被他们毁灭的亡民或奴隶。而激进派却认为人工智能可以很好的被人类控制,根本不可能兴风作浪。
可是隐隐绰绰,世界已经开始勾画出了北欧神话里“诸神的黄昏”的模样。
这一局,无关胜负。
到底,世界各国的立场不能统一,科技发展水平差距过大,最终也只能导致一场新的大战。
第三次世界大战,将是真正世界性的,无可避免的战争,没有一个国家能够逃脱。
迫于情势,“X计划”是一个折中战术。它意在倡导人类被取代而不是被毁灭,最重要的是,是被自己取代。
是的,只是将自己的记忆转录到人工智能的身上,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而已,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暂时不会有人主导发明具有自我思维意识的机器人,人类还有缓冲时间好好去想想如何处理人类如何不被具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取代的问题。
不过,眼见着身边的人逐渐被替换成机器人是很容易引起人类的紧张感和危机感的,引发社会暴动也不是不可能。因而,Eric才会提出将人类功能与机器人功能兼并,设置一个觉醒期的方案。
再者,它的确是一项没有人性、极大侵害人权的协议。
因为无论如何,像Eric所做的那样制作机器人的成本是很高的。这也就是说,这项实验能够保留下的人,仅占少数,或者说,精英。多数人只能在各国经济承受范围内接受那种恐慌和暴乱了。剩余的人,只有以自然方式死亡。
但目前,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一百届联合国会议第3674号文件正式通过了这项协议。就像一个划时代的新生,对不对?或许Eric的父亲也是庆幸的,能在活着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软硬兼施之下,那些保守派的也不得不接受“X计划”。
而那些出现了极端科技狂热分子的国家,不是被肃清,就是被亡国了。
R国是最后一个。
这是Eric要求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X计划”是不是很像亡国之音,亡人类之音?
Eric的妹妹的那首歌,是人类的最后一首歌,因为最后的人类,也在那场大火里。
说到底,最后完成“X计划”的,不就是他妹妹吗?
神秘而又未知的“X”,就像塔罗牌里的愚人,因为空白,所以可以成为任何事物,成为最强大的武器。我想--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字眼更合适这个计划的名称了。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