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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争论

萧长风先为普陀、昆仑、药宗弟子安排厢房,三派弟子群而居之,普陀位于西厢房,昆仑位于南厢房,药宗位于北厢房,三处厢房虽然相隔甚远,但共处一个园子里,出入只有一道正门。

峨眉弟子是清一色女子,喜爱清静,厌恶男子,所以安排的厢房位置清幽宁静,且接近蜀山女弟子居所,没有男弟子接近,方便日常起居,其中昆仑和药宗所跟随而来的女弟子则与峨眉弟子邻近。

把各派弟子起居安排好后,萧长风、雷波和上官仙儿也就退了回来。

雷波一脸迷惑,想不到所谓的接待会是如此简单,陪着走走过场,安排一下起居就完成了,看到萧长风走在前面,连忙追上问道:“大师兄,我们这样就可以走了?”

“那你觉得呢?”萧长风没有回答,直接反过来问雷波。

“师父不是要我们随时留意他们动向,不能让他们随意乱闯吗?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一旦有事情发生,我们如何交代?”雷波时刻谨记着上官道我的话,此时看到萧长风如此走走过场,语气不禁有点严肃。

“我已经让人严密把守各处重地,不让四派中人接近,如果你觉得没法向掌门交代,大可以留下来盯着他们,我就不奉陪了。”萧长风因为上官仙儿的事对雷波越加没有好脸色,说完就大步离去。

上官仙儿此时才追上雷波,看到雷波脸色难看,连忙问道:“雷波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在为难你?”那个人指的是萧长风,上官仙儿厌恶到连名字也不想提,直接以那个人来代替。

“没事,我只是为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而头疼。”

“爹爹只是让我们接待这些人,我们现在不就接待完了嘛,任务已经完成,你就别头疼了,我们走吧。”

对于上官仙儿的没心没肺,雷波虽然已经习惯,但在重要事情面前,雷波不得不唠叨提醒道:“今晚我们还要事情要做,你千万别贪玩喝醉了,知道吗?”

“有什么事情要做?爹爹让我们做的事不是都做完了吗?”上官仙儿十分不满。

“今晚我们一起看月亮,数星星,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找茯苓姐吧。”雷波无奈之下,只好搬出如此借口,当然,具体是不是如此发生,就只有雷波自己才知道。

“不要!我……我愿意!”上官仙儿羞红着脸,低声答应,心中却无比期待。

玉清殿中,上官道我坐在首位,上官蜀我则坐在其左下位,然后依次是药王、药紫烟、水月仙姑,其中,药紫烟之所以坐在药王与水月仙姑中间,主要是为了方便三人之间的交流,而上官蜀我右下位的右下位则是慕容正,然后依次是诸葛真、何玄清、普道。

“都是老朋友了,我们就不摆在弟子面前那套礼节,各位随意。”上官道我挥退左右端茶弟子,微笑道。

“你们就是放不下面子,那活得多累啊,像我一般随性而为,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何玄清当即附和,并顺便为自己行为正名。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看就像是做苦力的。”水月仙姑对昆仑中人最为反感,当即出言讥笑。

“妹子怎么还拿此事说道,我都已经专门为你变成这样了,你就饶过我吧!”何玄清对水月仙姑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为了能讨水月仙姑好感,甚至不惜把自己那高大威武的身体变成现在这般瘦小如柴,其中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只可惜水月仙姑并不领情。

“任你如何改变,你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那个蠢样,看到你就来气。”水月仙姑一改之前的冷酷,每次看到何玄清,水月仙姑就失去平常心,总是忍不住出言讥讽。

“阿弥陀佛,众生无相,两位又何必执着于这副臭皮囊?”普道唱了声佛号,出言劝解。

“姐姐,你也别生气了,气大伤身,那得吃多少丹药才补得回来啊!”药紫烟也连忙劝说,最怕水月仙姑气在头上,突然对何玄清动手,一旦真的打起来,这玉清殿还不得给拆了!

“这都多少年了,你俩怎么还是说不上几句话呢,好了,水月,你就当给我个面子,消消气。”上官道我也是头疼,真不知道何玄清哪一辈子欠了水月仙姑,这一辈子就是来还的,两人从相识到现在,每次见面都要闹个不欢而散,众人也不知道如何调解。

何玄清心中委屈,纵然百般讨好,水月仙姑却完全不假以颜色,当即也不再说话,免得再起风波。

“哼!”看到何玄清不敢出声,水月仙姑心中更为气愤,忍不住恨恨的哼了一声,当即也不再说话。

“寒喧就到此结束吧,下面,我们来说说正事。”上官道我见众人都不再出声,当即切入正题,当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已身上时,上官道我才接着说道:“魔教一统,其势力日益强大,如若任由其长期发展下去,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到时又免不了生灵涂炭,各位可有良策?”

“魔教虽然得以一统,但也元气大伤,想要与我们五派抗衡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道我兄似乎过虑了。”药王只关心于炼丹修道,难得能有太平日子可以静心修炼,根本不想再与魔教发生任何纠缠。

“药老此言差矣,魔教中人作恶多端,此时魔教元气大伤,正是我们攻打的最好时刻,趁此机会,我们应该一鼓作气把魔教歼灭,履行我道中人应尽的职责!”水月仙姑对魔教痛恨已久,主张痛打落水狗。

“阿弥陀佛,老衲觉得药老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水月仙姑的话未免过激了,先不说能不能歼灭魔教,倒一步来说,与其用门下弟子的牺牲换得胜利,倒不如激励弟子勤加修炼,培养出更多优秀弟子才是上策。”普道主张的是休养生息,不愿再起战端。

“玄清,你怎么看?”上官道我见何玄清不发表意见,于是点名询问。

“你们都知道我的,哪里有架打哪里就有我,我是肯定支持水月妹子的!”何玄清脸皮也的确是厚,任由水月仙姑如何对其不屑一顾与辱骂,他始终都能抛之脑后,眨眼之间又换好心情,把之前的不快忘个一干二净。

“哼!”水月仙姑并没有因何玄清支持自己而对其有好脸色,反倒别过脸去冷哼出声。

何玄清是好战的代表,水月仙姑则是激进的代表,两人对魔教都是主张攻打歼灭,但药王是安逸的代表,普道是求发展的代表,两人对魔教中人虽然痛恨,却不愿轻易引起正魔大战。

四人的意见刚好持平,下意识的都不再说话,统一的把目光聚焦在上官道我身上。

“玄清,你就不能给点建设性的意见吗?水月每次说什么,你都支持,结果到最后都把问题踢到我这里来,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上官道我也是无奈,此事非同小可,不管上官道我支持哪一方,都会得罪另外两派。

“哈哈……。”何玄清大大咧咧的大笑,殿中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失,“动脑筋的事我不在行,但只要你们有所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

殿中众人人都彼此对视而笑,除了水月仙姑不屑的低哼出声。

上官道我摇了摇头,低头沉吟片刻,正色道:“魔教虽然元气大伤,但人心归一,不再如一盘散沙般可欺,虽然魔教长老级别或以上高手比我们五派加起来要少,但魔徒众多,如果硬要拼个你死我活,我方必定损兵折将,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所以我赞同普道大师,培养更多优秀弟子接替我们的位置,以无形的震摄力来压制魔教,再者,魔教一统后,一改以往嗜血好杀本性,有改邪归正的迹象,我们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魔教会改邪归正?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鬼把式,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更不会让魔教有喘气的机会。”水月仙姑的声音冰冷如霜,对魔教会改邪归正的说法更是嗤之以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只要愿意放下屠刀,魔亦可成佛,仙姑若能放下成见,功德无量。”普道面露悲天悯人之色,苦苦规劝。

“这不是成见的问题,自古正魔不两立,如果说魔教改邪归正,那我们正道又算什么?到时魔教自诩正道,反咬一口说我们是魔道,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何玄清虽然盲目支持水月仙姑,但所说的话却并非没有道理。

“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也不是自诩的正道,如果魔教真的能改邪归正,我觉得可以给他们这个机会,当然,能不能把握得了就看他们是不是有这份决心。”药王也发话了,不管魔教是不是能改邪归正,只要不开战,一切都可以商量。

“药老,您给魔教这个机会,那谁又再来给我们这么一个能够歼灭魔教的绝好机会?如果因为我们的不忍而让魔教得以强大,这对于我们的弟子,对于天下百姓是最大的不公,所以还请您老三思!”水月仙姑并没有放弃,越说越是激动,想要把药王拉到自己阵营之中。

“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如若能兵不血刃让魔教脱离魔道,回归正道,我们又何必再次抛起腥风血雨,倘若魔教改邪归正只有一丝可能,老衲也愿意相信。”普道坚信人性本善,只要有悔改之心,任何人都可以获得宽恕。

“按我说,我们应该把魔教一举歼灭,一劳永逸,也省得浪费时间给机会他们改邪归正或者顺势壮大,只要这世间再无魔教,你们想要如何安逸过日子就如何过,想要如何发展就如何发展,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何玄清实在看不下去了,语气之中带着不耐,明显对药王和普道不满。

药王和普道都不出声了,对于脑袋一根筋且不会转弯的何玄清,什么大道理都不管用,既然说再多的道理也没用,那就没有浪费唇舌的必要,一时之间,玉清殿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是,你们同不同意也给个话啊!这样算什么?道我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何玄清忍受不了这种氛围,率先打破沉默。

“自古以来,正魔虽不两立,但也并存,此次虽然是歼灭魔教的好机会,但并不可能让世间再无魔教,最多让魔教四分五裂,相对于现在而言,没人管束的魔教虽然不足以威胁到我们,但对世间来说却是另一种灾难。”上官道我毕竟心怀天下,虽然何玄清不一定认同,但也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阿弥陀佛,道我兄此言正解,老衲佩服,有正就有魔,与其对魔教赶尽杀绝,倒不如引导其远离魔道,造福天下。”普道对着上官道我双手合十作了一揖,面带微笑附和。

“不错,魔教妖人众多,杀不胜杀,如果歼灭魔教不成,反而让魔教四分五裂,群魔无首,缺少管束而随心杀戮,这反而是我们造下的孽,所以,歼灭魔教之事还得从长计议。”药王也同意上官道我的话,当即出言附和。

“你们这般瞻前顾后,难道真打算放弃此次机会,眼睁睁的看着魔教壮大?”何玄清抢在水月仙姑之前,直接大声质问。

水月仙姑没有出声,脸色却十分难看,虽然何玄清仍然与她站在同一阵营,但上官道我三人意见达成一致,稳稳的压过一头,歼灭魔教之事,已经难有作为。

“非也,魔教想要壮大就需要时间,而时间是平等的,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拉大距离,培养出更多优秀弟子,保持在绝对力量上压制魔教,同时,我们也可以观察魔教是否真心改邪归正,如若只是蓄意欺骗,我们再作商量也不迟。”上官道我对何玄清的质问并不放在心上,从容说出自己的想法。

何玄清并不认同上官道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辩驳,但却不知该如何说。

水月仙姑见到何玄清这般狼狈样,心中更是来气,低低的哼了一声,暗暗骂其没用,然后才说道:“罢了,歼灭魔教之事就日后再议,但我有个条件,我们各自派出几名弟子组成几支队伍,四处游历,专门打听魔教动向,一旦发现魔教有所图谋,我们必须再次商讨此事。”

“好,我赞成,你们呢?”药王率先表态同意,水月仙姑虽然激进,但不带私心,提出这个条件也并非脸面之争,而是切实要除魔卫道。

“阿弥陀佛,老衲同意。”

“我举双手同意!”何玄清讨好般举起了双手。

“好,一致通过!”上官道我一锤定音,略作沉吟后,接着道:“各位带来的弟子都是门中精英,我觉得可以从中选出较为突出的弟子执行此次任务,不知各位认为如何?”

……

玉清殿中的讨论越发激烈,上官道我等人的决定不单单关系到门下弟子的前途命运,更关系到天下百姓安危,所以谁也不敢随意赞同或否定,多番争论,辩明要害后才彼此表明态度,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决定,时间在争论之中偷偷溜过,夜晚已经降临,但殿内仍然争辩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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