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快去向隆其少爷请安吧,他总是找你!”冬儿神秘着偷笑道,有时没时的又不抬眼看看坐在那里看书的夫人,当然是不让她听到和知道才好。
待到寒香和冬儿离开屋子后,向雪这才抬起头来,其实她刚才只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她哪里会有心思还能看得进去书,寒香的心思她当然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她也另有打算。
冬儿拉着寒香出了夫人的屋子后,就迫不及待的在寒香带来的包裹中放肆一翻,果然,被她翻找出了寒香特地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御膳房做的美味点心,还未待寒香阻止,就有一部分进到她的大嘴中。
“哇,还甚是美味至极啊!”
眼见冬儿把自己带给隆基少爷吃的点心给吃去了一半,寒香红着脸要跟她理论,正好这个时候,隆基少爷从屋里走出来经过她俩正站着的地方。
隆基突然在自己府中见到她,心里说不出的有多兴奋,忙急急的跑到她的身前来,“寒香,你来的正好,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高兴的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来!”
寒香来不及带走的点心,这时可就全成了冬儿的美味了,一块一块吃的不知道有多开心,丝毫就没有想过要给隆基少爷留那么一小点点。
隆基的小手拉着寒香稍大一点的手,高兴地来到他住的屋子前面,两人席地而坐在花草中,“寒香,你听我跟你讲……”
他的话还未说完,寒香已经有些难为情的起身坐到离他稍稍有点距离的地方,“请讲!”这才认真的看着他。
隆基见她对自己如此介意距离,心里本来有很多想要跟她说的话,倾刻之间就什么也不想说了,小脸也露出了不快。
“你为何要找我?”寒香见他不说话,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小隆基先是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待看到周围确实没有人时,这才好似放下心来的模样,“寒香,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对夫人啊?”
稚气未脱的他自从和夫人结婚后,就日日在为这个事而烦恼,但又不好向其它人去说与请教,只有从小背着他长大的寒香,他才信得过,所以,他一直在等着她能来,把自己的难处都跟她说,让她来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不然,别人可是会笑话他的。
“什么?”寒香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逗笑了,转而又禁不住笑出了声,笑到她肚子都有些发痛,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和奇怪的问题。
“别笑了!”隆基让她这一笑感觉很不自在,张眼望了望四周,生怕有人会听见他这般不堪的笑料,但却又不知寒香为何因为这个问题会笑得如此异常。
拼尽全力的止住笑意后,“你举行完婚礼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夫人吗?”寒香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她眼中,虽然还是小孩子,但她认为他的才识早已抵得过大丈夫了,何以这种事会不懂呢,这她还真没看出来。
“我倒是听过一回,不过……”隆基支支唔唔不知该怎么问了。
寒香倒是马上给他出了个主意,“这种事情你还是问问你的姨妈吧!”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拿我寻开心!”隆基噘起了小嘴,表示很不爽。
她倒来味了,“她都说什么了?”故意这么问道,看看到底是说了什么才人让隆基气成这样,连去找姨妈都不愿意了。
隆基小老头似的长叹一口气,“他让我……”紧锁着眉心,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来才好,还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你真不知道怎么做吗?”寒香笑逐颜开的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算了吧,你都还没嫁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显然又有些不相信她了,到底这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要做些什么呢,他还真是无从知晓。
寒香嘴一噘,比他的嘴还噘的更高了,“没嫁人?我可是举行过冠礼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嫁人了?”隆基听到她这句话很是震惊,她怎么可以就嫁人呢?”疑惑不解的望着她,他对她的信任和依赖已经到了极点,没见到她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哪里缺少了什么一样难受。
“你不知道宫里的女人都是属于皇上的吗?”说到这里,寒香刚才还笑着的脸突然就忧郁成阴,他为什么会不懂自己对他的情意呢?
“属于皇上的女人?”隆基不明白她说的话,想要追问。
寒香却忍不住眼泪,立刻站了起身,让自己的眼泪流在他的视线之外。
隆基不解,但看着她背着自己总是用手抹眼泪,又很是担心,“寒香,你为何突然流泪?”
“没什么,我眼睛里进了沙子!”她依然背对着他,拿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故作轻松,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可关键的是,他却不知她这种流泪是为何意,他实在是太小了,他为什么不快快长大一些。
隆基听到是这个原因,顿时来了精神,“你转过身来,我帮你吹吹!”然后便抻手拉了她转身来坐下,“是哪一只眼睛?”认真的问道。
看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寒香倒是又觉得欣慰了,低下头去,“我没事了!”
“睁大眼睛让我看看,快点!”隆基单纯又天真的眼神望着她,等待着帮她吹眼睛。
寒香只好用手轻抚右眼再让他吹,但当他真往自己的眼睛吹风时,她的心却是更痛了,眼睛也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是太感动了,她太需要隆基在她身边了,十年,她把他背在背上十年,直到他长成现在这么大,她早离不开他的相伴。
她不由自主的拥抱住他,感受许久没有他的温暖和快乐,正当她和他抱在一起感动着算此的温情时,迎蓉的一声咳嗽把她俩惊开了。
倒是隆基反应快,“姨妈,您来了!”恭敬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迎蓉意有所指,只是不好点破罢了。
寒香惊住在一旁不敢言语,隆基又说了,“我眼里进沙子了,寒香在帮我吹眼睛!”他的机智灵敏可是人人夸赞的,如果不说是自己眼里进了沙子,而说是自己为寒香吹眼睛的话,恐怕姨妈就要怪罪寒香了,这一点他当然是想得到。
“是吗?”迎蓉显然不相信侄儿的话,冰冷着冲着寒香道:“跟我来!”
“姨妈,寒香没做错什么!”隆基在大声冲着迎蓉的背景解释着,抬眼间又见到寒香回过头来感激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心突然间觉得好痛好痛,为什么自己不能保护她呢,神色里有了忧虑。
寒香被迎蓉叫到房里后,深知自己犯的错,所以,她并没有作声,任迎蓉小姐怎么打她,她也毫不吭声。
迎蓉恼羞成怒,拿着棍子用力的打在她的手上,“一个皇宫的内人,真是羞煞我也,这是让我看到了,若是让我姐姐看到,绝对不会轻饶你!”怒斥道。
寒香嘤嘤的抽泣着,“小姐,您误会了,隆基少爷正在帮我吹进到眼里的沙子……”
“你这坏丫头,还敢撒谎,你抱着隆基少爷可是我亲眼所见……”
隆基少爷一直站在屋外,听闻着寒香正在屋里挨打的惨叫声,眼里也跟起了眼泪,正要进去和姨妈理论,不料冬儿从身后拉住他。
“小少爷,您还是跟我走吧,您要是向着她,问题就更严重了!”冬儿悄悄的在他耳边说着,这其实也是在帮寒香,不能让她受更多的指责。
寒香深夜才回到宫里,崔尚宫一眼就看出她的神然异常,不像平时却到向雪夫人府里时那样欣喜,在她抬手间又惊奇的发现她的手上竟全是伤痕,血渍斑斑。
虽说她只是自己的养女,但在崔尚宫的眼里和心里,都待她如己出,看到女儿伤在这样,她实在是痛心不已。
“就算是迎蓉小姐也不能把你打成这样啊!”她一边给女儿的手上涂着药粉,一边替寒香不平,“我真该去找她理论一番了!”心疼道。
寒香心有余悸,忙不迭的劝阻,“母亲,是我做错了!”
“不就是没认出来没向她问安,这算什么大错,在皇宫服侍皇上的内人,就算她地位再高,也不能随便将其打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服侍皇上了,怎么会把孩子打得这么惨!”恼怒着,一边又低了下头去为她上药。
隆基直到深夜也无法入睡,坐在书桌边总是唉声叹气,担心不已。
“你在担心什么?”同样是十来岁的小夫人瞅见他这般难受的模样,就问他。
可他哪里又能对夫人说自己担心的是什么事,如果说了,恐怕只会传到母亲的耳里让寒得更是没好日子过了,“没什么!”他只能这样回答。
但望进夫人那么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隆基又忍不住想要说出来,“其实是……我今天做了一件丢人的事!”他说的有些吞吐,“寒香因为我挨打,可我只是看着她挨打,大丈夫是绝对不能这样的对吧!”想向夫人寻求意见,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居然没有救她。
“你是喜欢那名叫寒香的内人吗?”小夫人虽也还不是很懂男女之间的情感,但看到小夫君这般的为其难受,想必自己猜的没错。
听到这里,隆基起先忧郁的脸一下就有了光彩,“当然了,她从小就陪着我长大,对我来说,她可以算是乳娘了!”
“您如果喜欢,为何不把她留在家里使唤呢?”小夫人更是一脸天真,在她可以想到的范围内,好像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真的可以吗?”隆基倾刻来了精神,很是兴奋,但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以前只听过说有了夫人之后,夫人便会阻止夫君娶小妾,他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夫人是准许自己娶小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