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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冲冲煞气

“听雨,真是谢谢你了!”向雪轻轻拿起碗里的馒头开始吃了起来,她还真是很饿了,还好有听雨帮忙,不然……

林听雨睨着她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心中不免一阵感伤,“向雪,寺庙没有了,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呢,我这里只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又脏又破的,真是太委屈你了。”他有些自我惭愧道,毕竟这还原于自己没有更大的能力,不能让她在这里吃好住好。

“其实,我这次来京城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实我爹娘还活着,师傅圆寂的时候告诉我,我爹姓沈,我家就是这京城里的沈家绣纺!”她一边吃着馒头,一边高兴的说着,自己总算是有父母的人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总是伤心自己无父无母的。

“京城的沈家!”听雨兴奋的叫了起来,“我知道,沈家在京城可是很有名的,你爹叫沈昌明,你们家的家门口有两个很大的大石狮子,特别的气派,你们家还有好大的绣坊和院子呢!”

他简直比自己找到爹娘还要兴奋似的,“向雪,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太有福气了!”

“是真的吗?”向雪听着他说的天花乱坠的,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了,高兴的都忘记吃手里的馒头了,原本还以为抚养她的师傅离开了人世,自己就孤苦无依了,没想到自己的亲爹娘不仅活着,还是这么的显贵。

“当然是真的!”听雨说得那是肯定没错,他自小在这京城里长大,沈家虽是大户人家,他当然是没有亲身去过,但听闻可是一早就有的,不会错的。

向雪高兴之余,又突然眼里带着感伤和疑惑,“我马上就要去见我爹娘了,可是我想不明白,如果我家真像你说的那么气派,那在我小时候,我爹娘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寺庙里去呢?”

“我也不知道!”江听雨一听也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想不通,不过“向雪,反正你见到他们之后不就知道了吗,有得吃有得住多好呀,向雪,哎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向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现下也只好这样想了。

听雨忽而冲她一笑,“怪不得,我看你小时候就和你其他的那些师姐师妹不一样,你师傅也不急着给你剃度,她总说啊,你还小啊小的,那会儿你还留着好长的头发呢!”

“是啊!”向雪不禁拿起她头上悬下来的那条又粗又亮的发辫,欢喜不已,“是啊,我现在想起来,在菩萨面前侍奉了那么多年,我还是不像个尼姑的样子,我想我可能和佛家真的没有缘份!”她笑逐颜开。

“那当然了,你是有家的人,迟早要回家的,来,喝水!”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手上,心里也替她开心不已。

向雪喝了一口水后,“对了,听雨,我绣了一个礼物给我爹娘!”她拿出自己刚才还在认真绣着的一条精致布片,摊开到他的眼前,“你觉得,他们会喜欢吗?”

“老爷,迎蓉小姐回来了!”

沈迎蓉,沈家的大小姐,长得标致玲俐,但就是总有一股傲气,很有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的气势。

这不,刚回到沈府,正她碰见家人已经在吃饭了,心里便不大高兴了,“怎么还过来帮我把椅子拉开!”她回头冲着一旁的下人没好气的横着个脸。

“迎蓉,来,过来吃饭!”沈夫人朝着女儿笑容可掬道,“现在外面世道乱,你以后就别再去私塾了。”

“是啊,所以我趁着这个空隙以后就可以在家休息休息了!”迎蓉一边开始夹菜,一边回答着母亲的话。

“回来可以,但不要把书本丢掉,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对你自己以后有好处,不要荒了学业……”沈昌明的话还未完,只见管家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凑到他耳边悄声几句后,他快速的丢下碗筷来到自己的书房。

管家双腿跪地,“老爷,出事了!”

“怎么了?”沈昌明一早就让管家去打听大女儿向雪的事情,没想到竟听来一句出事了,他的心忽地就收紧了,审读的目光直视跪在地上的下人。

“老爷,感业寺给官司兵烧了!”管家无奈道。

“什么?那向雪呢?”沈昌明的心头如同大冬天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大小姐,找不到了!”

他从地上揪起管家的衣服,厉声道:“你怎么也不去打听打听!”

管家诚惶诚恐,“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有几个官兵把着寺里的门,想打听都没处问啊!”

听到这句话,沈昌明的内心越是愧疚不已,“向雪,你在哪里呀?”他在心里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呼唤着那个曾经被自己送出家门的可怜的孩子。

“爹……”

听到房外迎蓉在叫自己,沈昌明这才又回过神来,转而对管家说,“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夫人,明白吗?”

不待管家的话出口,迎蓉已经跑了进来,“爹,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跑进来后才发现爹爹和管家的眼神和脸色都不对,“赵叔,你怎么啦?”

“小孩子家不要多事!”沈昌明厉声斥了一句,转身坐到自己的书桌前,不管怎么样,他找大女儿的事暂时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爹,你过两天六十大寿,我请好了一个戏班子来热闹热闹,顺便给咱们家冲冲喜,你说好不好?”迎蓉拉着父亲的衣袖,好一阵撒娇的言语。

“老爷,我看这样也好,冲冲煞气,幸许……”

“赵叔,什么煞气啊?”迎蓉都听得糊里糊涂的,难道这家里还有什么事瞒着不成?

“不是,小姐,我是说……最近绣纺的生意不太好……”

还不待管家的话说完,沈昌明开已经开了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迎蓉听了特别的开心,“谢谢爹,我一定会怒力做您的好女儿,让您开心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向雪就带着自己绣好的荷包来到了沈家门口,还不待她出口说话,正好要外出的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她,接过她递过来的送给沈老爷和夫人的荷包,管家来不及多想,“您请先等一下!”然后便飞快的跑进府里把荷包交到了老爷的手中。

很快,管家就亲自再出来迎接了向雪进去,经过院里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迎蓉小姐。

“赵叔,你带这个女尼姑来家里干什么?”她的厉眼鄙视着眼前的穿着发旧的尼姑衣服的向雪,不屑道。

“小姐,是老爷让我带她进去的!”管家诚惶诚恐,这迎蓉小姐历来都是脾气古怪,惹了她可没什么好事。

待到向雪来到了厅堂见到沈昌明后,沈昌明一眼便认出了她,认出了这个身上跟自己流着一样的血液的女儿,但这是大事,不能太含糊,虽然她的绣功已经达一炉火纯青的地步,像是夫人所说的已经调教多年的女儿,但还得进一步确认。

他赶忙扶着桌子站起身,蹒跚着步子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带着审读的目光打量着她,她的外貌和她眼神中透射出的那股坚强的意志力,正是他沈昌明才有的精神。

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凝视着对方,正当沈昌明想要跟她说点什么时,迎蓉跑了进来,一脸撒娇的嗔怪着爹爹为什么叫个这样的女尼姑进家门来,还说她看着就恶心。

向雪不愿被人这么误解,双手合十朝着沈昌明鞠了一躬,“阿弥陀佛,我师父说让我来找您。”

“你师父?”

“我师师父法号慧空,她在圆寂前告诉我,京城沈府的沈昌明是我的亲生爹爹!”向雪将师父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沈老爷听,虽然她从未想过要攀上什么富贵,但这是事实,而且如今的她,确实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唯独只能来到这里。

沈昌明听得心情更是激动不已,但还不待他开口讲话,一旁的迎蓉已经气不可耐。

“你说什么,你胡说,你是个疯子!”迎蓉冲到向雪的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可容不得有人来抢她大小姐的位置,何况还是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尼姑。

见得迎蓉不相信,向雪也只以为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她面向沈昌明,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来理清这些事实。

“爹,她是疯子,她胡说八道!”迎蓉气不过,想要让爹爹来辩清分明,却没想到爹爹竟是一句话都不说,她只得又冲向站在原地的向雪,“你到底想怎么样!”厉声对着她吼叫。

“是向雪回来吗?”厅堂外有沈夫人的声音响起,声音才完,人也已经进来了,抱着向雪上下打量,激动道:“向雪,真的是你,我的女儿!”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这么些年,她一直去感业寺上香,为得就是能多看一眼女儿,能知道女儿的成长,她是日盼夜盼,盼着她能回来,但因为老爷一直不让,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就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在寺里长大到现在,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柳念烟激动得泪水盈眶,抱住女儿不肯松手。

向雪当然是很高兴,娘终于认她了,被娘抱着的同时,她笑望着沈昌明,正想开口叫一声爹爹,却没想到,自己的嘴才张开,还没叫出来,沈昌明就横转了脸过去,不再看她。

“娘,你真的是我娘吗?”向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抱着自己的这位夫人,这们经常来寺里教自己刺绣的夫人真是自己的娘吗?

柳念烟放开她,愧疚的眼神打量着穿着破旧的女儿,“是真的,我就是你的亲娘……”

夫人的话未完,沈昌明忽的脸色一变,“来人啊,把这个女尼姑给我轰出去!”态度不容置否。

“昌明,你在说什么啊?”柳念烟不敢相信的望着他,眼里满是责怪和伤心,她不懂,老爷为何这么不肯留大女儿在身边,难道他就真是为了相信算命之人而不顾亲生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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