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寒殇默不作声的盯了姬玄雪一眼,姬玄雪云淡风轻的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进行短暂的交汇。
帝寒殇很清楚地看到姬玄雪眼底那一抹快速敛去的笑意。
两人,对视片刻,不知是谁先撤回了视线。
“下不为例。”帝寒殇继而将视线转回到面前的画纸上,冷冷的话语带有着警告与严肃,可话语中,却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在这一刻缓缓散发。
“哦。”
姬玄雪应付式地点点头,见帝寒殇垂眸继续绘画,难得玩心大起的姬玄雪,哪有放弃的道理?
难得的好机会,不给帝寒殇惹点麻烦,姬玄雪很难保证自己晚上是不是会睡不着觉?!
扬了扬眉,视线像是漫不经心的往书房里仔细打量,片刻,目光像是可有可无的瞄了眼帝寒殇对面谈事桌子上放着的一套茶具。
一套精美的茶具。
冰裂杯。
价格不菲。
像碎瓷片般的茶杯,散发着冰晶的色彩,充满着莹莹光泽。
嘴角轻钩,姬玄雪神色平静的走到谈事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准备解解渴,一看就是不想惹事的模样,被姬玄雪装的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几乎下一秒,姬玄雪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接过放在桌上的茶杯,突然,手像一不留神的在茶杯上轻微一滑,没稳稳地握住茶杯,一个看上去稍微精致的茶杯,眨眼间就从桌子上掉下。
只听———
啪~
一声比毛笔落地还要清脆的声响,眨眼间传遍书房的角角落落。
帝寒殇握笔的手,倏的一紧,下意识地以为姬玄雪出了什么事情,头,快速地抬起。
只见,一身白衣的姬玄雪,安然无恙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她的旁边,一地的碎杯片,看上去好不悠闲。
上等的冰裂杯,价值连城,如今,粉碎一地。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帝寒殇的眸光骤然变冷,却,只在那么一瞬间,就被一抹无奈所取缔。
察觉到帝寒殇的冷意,姬玄雪大无畏的迎上他的视线,清澈的漆黑双眸,微微眨动,隐隐吐露出一种无辜之感。
好像在说,她不是故意的。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为了打扰隔应帝寒殇,让他不爽,顺便排遣排遣时间才来书房的。
天影说过,帝寒殇作画,不喜别人打扰。
那么,一直看着帝寒殇就不爽的她,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置身事外呢?
不打扰打扰,怎么能对得起寒王妃这个称呼不是?
看着姬玄雪一本正经,就好像真的是不小心的模样,帝寒殇眸光轻闪,眼底划过一抹谁也察觉不了的无奈来。
“这次也不小心?”帝寒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来,顺手将手中的画笔放在桌上,不再去作画,从姬玄雪正面看向他的视角,完全看不出帝寒殇有半分被打扰后的不悦。
姬玄雪这次,并没有错过帝寒殇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
融通冰山融化般的微笑,春暖花开,像是冰山的一角,被温润的阳光所融化,姬玄雪不自觉的走了不到两秒钟的神。
脑海中会想起帝寒殇的问题,姬玄雪稍稍一顿,垂下眼眸盯着地面的大理石砖,开始怀疑天影说那些话的可靠性,思量片刻,姬玄雪扯扯嘴角,一本正经的胡诌,“是。”
“手滑?”
“对。”姬玄雪回答的那叫一个自信满满,那颇有自信的声音,差点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是无心之举。
演戏,将自己也骗过去,才是顶尖的。
毫无疑问,看见姬玄雪云淡风轻的反应,帝寒殇眼皮子一跳,却也无可奈何。
“你画画不好?”帝寒殇忽的想到什么,淡淡的开口,像在闲聊。
“臣妾一定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姬玄雪脸色微微一黑,凝眉反问。
“…过来。”帝寒殇没有直接回答姬玄雪的问题,瞥了一眼在书房一身白衣颇为显眼的姬玄雪,旋即从毛笔架上选了一支质量上乘的毛笔出来,手指抓着,握在手心。
“做什么?”
听到帝寒殇略带命令的语气,姬玄雪正了正神色,顿时气场变的冰冷,不像刚才那般慵懒随意。
“教你作画。”帝寒殇冷冷的开口,似命令,又不像。
总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好像教姬玄雪作画,就如同做件功德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