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爱情危机
18岁的暑假,我高考结束。苦熬了六年终于得以解放,我和一些同学决定出去旅游。小良是我一个同学的堂哥,比我们大两岁,在念大专,那次也和我们一起去了。一路上,我们女生都觉得小良的性格很好,很会活跃气氛,也很有绅士风度,会主动帮我们拍照、拿东西什么的。小良很爱和我聊天,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旅途结束的时候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以后还要一起出来玩。那以后我们经常联系。通常是发短信,我们最多的时候一天发了上百条短信。他比我大,我觉得他的思想比我成熟得多。他又很会说话,会讨女孩子的喜欢。我和他渐渐成了朋友。
真正开始依赖他是从我高考落榜的那段时间开始的。我成绩马马虎虎。本来我以为我还能够上个三本,但是分数下来我的心都凉了。我爸我妈的心也凉了。平时很疼我的父母那次狠狠地批评了我。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就赌气跑出了家门。我走了很远,甚至想过死。后来我走不动了,心里也平静了一点,就在马路边上的树荫下发呆。天很热,我心里闷得要命,就给小良发了短信,告诉他我跟父母吵架了,现在在外面,真想离家出走。短信刚发不久小良就打来电话,很着急地问我在哪里,叫我坐那等他。过了好一会,我看到小良向我跑来。我见到他的刹那,心里的难过委屈一起爆发,于是哭了。他拍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坐下。我们在那里坐了一整天,他不停地安慰我,帮我分析。后来他送我回家,叫我一定不要再跟父母怄气。我回家后,和父母暂时也没什么话说,就进自己的房间了。过了一会便收到小良的短信,他怕我再和父母争吵,所以一直等在楼下。我通过窗户看着他守在那里的样子,心里忽然感到无比安定。
那时他愿意和我一起死
在我答应做小良的女朋友之前,其实他已经向我明示暗示地告白了好几次。说句实话,我原本是不会和小良这样的人谈恋爱的。小良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母下岗了,靠开个小店补贴家用。他本人也只念了大专,还没有固定的工作。而我家庭条件不错,以前也一直以为可以考上大学,小良这样的条件做朋友是可以,但做男朋友还不太符合我的标准。但我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一方面,毕竟小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另一方面,我从小一直被父母宠着,也有点任性。但他的性格很好,什么事情都顺着我。我确实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
就在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的两个月发生了一件事。我父母的关系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不错的,也没有见他们怎么吵过架。但是那次他们吵得很凶,甚至说要离婚。我从来没有看到父亲发那么大的火,我上去劝说他们,但不知道怎么父亲却迁怒于我,开始骂我不争气,连个大学也考不上让他在大家面前丢脸。听着听着,我心里窝火委屈得要命,所以我又冲出了家门。当时愤怒已经冲昏了我的理智,我很冲动地想用死来报复父亲,让他后悔这样说我。
我跑到我们那儿的一个水库,想跳水。但还是犹豫着,想我死了以后父母、朋友、小良会怎么样。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哭起来,给小良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我不想活了,叫他来见我最后一面就挂断电话。小良放下电话就往我这里赶,路上还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都挂了。等他见到我的时候,我还蹲在水边哭。
他想靠近我可是我不让,说你过来我马上跳。他叫我不要冲动,想过来拉住我。当时我正在气头上,我这个人一生气是什么也不管,什么也顾不上的,于是真的跳了下去。我一下去就呛了好几口水,手脚乱蹬,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小良和几个游泳的人把我救上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得不敢动一下。终于顺过气,我哭出了声,小良才稍稍放下心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水库看上去没什么,其实底下水很急,以前也淹死过好几个游泳的人。幸好我跳的地方离岸边近,水不深又救得及时,否则真不堪设想。我后来问过小良如果救不了我怎么办。小良说大不了我和你一起死。
这话不是虚的,万一我跳的地方水很深,或者救我的时候没有人帮忙,又或者遇上意外,那么他真的就有可能和我一起死了。其实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太冲动太任性了,不过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听到小良说这么感动的话。也正是这件事情和这句话让我彻底爱上了小良。
情人未满
那是个夏天。
她很倒霉,在办公室丢了钱包,银行卡、身份证统统都没了。她嗤笑,倒也一干二净。去派出所备案回来,地铁口的风很大,吹起她薄薄的衣服,让她感觉自己轻飘飘,像蝴蝶。可她太累了,飞不起来。
“在完全人力穿凿的地下空间里,循环往复的人群,按部就班的机车,幽暗错杂的隧道,自己有时候就是一只迷失无助的蝴蝶吧。找的到出口吗?在最后一班地铁消逝的时候,喧闹停止,孤单依旧。等明天的清晨再去寻找出口吧,顺着自然风吹来的方向,去拥抱外边清晨的阳光,哪怕,哪怕外边已经是冬天了。”猛然想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带我走吧!她闭上眼睛。
他发来短信说“我到C城了。”
她想哭,不是说好结束了吗,他告诉她这些做什么。
他说,想见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她觉得呼吸紧促。
她没有回复,她没有勇气见他。见面之后,无论何种结果,她都会痛苦,她半分都承受不起。
白天她应付差事,忙的焦头烂额。他没有再联系她,让她觉得他欠缺诚意。
晚上她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他。以前他们相隔千里,想靠近些都是奢望。现在他们身处同一城市,她却胆怯了。这个城市太大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还想不想见她。
她始终觉得人生沮丧,这个夜晚尤其强烈,她想她这么倔强一点好处都没有,错过这次机会,是她的永生遗憾。
“你是不是在等我说我想见你?”她终于按耐不住,她想知道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哪里。如果见光就死,那她应该庆幸自己多了条活路。
他说:“郊区的小虫子还像我小时候一样可爱,烟只剩一根了,想见你。”这个男人一直都那么冷静。
她想试试他,赌气似的发过去一句话:“想见面的话,拿离婚证来。”随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她总把自己想象的很重要,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说:“你想太多了,我只想见见你,同你吃个饭喝个茶。”
于是,她又把自己弄哭了。没人哄她,她只能哭到累了不想再哭为止。
她恨他,可是她还是决定见他。总要给这些恨找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吧,她想,如果连面都没见过,她这腔凭空生出来的怨气说出来会被人笑掉大牙。
他打电话说,他到了,问她要不要下来。她站在八楼的窗户边,想看看他大概的摸样,却没有找到。她慢慢的收拾东西,上了电梯还在犹豫,要不要见他。电话里他的声音软绵绵,典型的南方腔调,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缺少安全感。她看着电梯的指示灯,希望它能在每个楼层都停一下或者干脆坏掉。7,6,5,4……
他又打过电话来,说:“你在哪里?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一个大妈摸样的人好像在找人的样子,我想那会不会是你,看来不是,她没接电话。”她笑了。
“你会来吧?”他问。
“恩,你等着吧。”她说。
电梯没有坏掉,她走了出去,但走的比平时都要慢。
然后,她看到一个胖胖的但干净的男人笑着朝她走过来。
他们并肩走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她昨晚还在想着,今天见到他一定会很难过,她也许会哭,也许会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可她现在却完全懵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只是个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让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冲动向他发泄她的满腔哀怨。那个一直躲在电脑后面曾经让她痛苦万分泪流不止的男人呢?他去了哪里?她想,她真可笑,她的恨连对象都找不到了。
走了很久,她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你有一米八吗?”她问。她突然想起她问过他的身高。
“有吧,你觉得没有吗?那可能是缩水了。”
他们都笑。他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她说好。
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他问,她答。她不敢看他,低头吸着果汁,直到发出铮铮空响。无奈,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发现他满头大汗,她拿过拎包,翻了一通,找出一张湿巾递给他。他笑笑说不用了,随手拿起餐巾纸在脸上抹了一把。
他问:“这附近有影院吗?”
她说:“有一家。”
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点头。
有点堵车,他们分坐在后座的两端,什么也没说。她有些拘谨,身子坐的笔直。眼睛朝旁边扫了一眼,发现他的裤子上有处小脱线。她想给他剪掉,然而随后她抬头看到后视镜里神情古怪的自己,便又立刻否定了那种想法,把视线调向车窗外。她觉得有点闷,把车窗摇下来,却有一股热浪扑来。
下了车,要过马路。她提议走人行横道,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从车流中穿了过去,就再也没有放开过。
那一刻,她鼻子发酸。她知道她爱的恨的就是这个男人,一定是的!街边的音像店飘出张信哲的信仰,更让她生出一种宿命感。
他说看恐怖片,她选了一部魔幻片。他说那片子他同儿子看过了,她说那就再看一遍,他说好。
他交代售票员说给两张后边点的座位,她偷笑,他不知道这家影院是随意坐的。她想她知道他的意图,却也并不反对。
他们进去的时候,灯光恰巧熄灭。人不多,他们选了个很靠后的位置。
他很自然的搂过她的腰,叫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稍稍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他悉悉索索的咬她的耳朵,像只老鼠,让她忍不住想笑。可他的肩膀靠起来真的很舒服,很快她就像躺在自家沙发里一样完全放松了。
他亲吻她的头发,喃喃地说你的头发像丝绸。
像钢丝吧,她轻笑。
像丝绸,他扯去她的发箍,任她的长发飘散。你的头发这么长了,他惊叹一声,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深深的吸气,说好香。
她拿起一绺头发放到鼻前,只是一点洗发水的味道而已。
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像是在探寻,她闭起了眼,应承了他,他便吻了下去。
他的吻很温柔,软软的舌头像是棉花糖。可他又很霸道,像是要将她的舌头吞到他肚子里一样,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呻吟一声,他才放开她。
她完全晕眩,浑身酥软,像个柔软的婴孩一样瘫倒在他的怀里。
他细细的吻着她,吻她的额角,她眉头,她的下巴,她的锁骨,最后覆上她唇,热情的吸允。
她略显笨拙地摸索他的长满胡茬的下巴,还有他衬衣上纽扣。他轻吻她的脖颈,随后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重重的呼气。
她在黑暗里静静地观察他脸部的轮廓,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子,长长的眼睫,这个男人让她满心欢喜又充满怜惜,他的一切都让她感觉舒服熨帖。
电影的情节早已不去管它,只希望它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还有多久呢,她问。
“还有二分之一。”他说。
“怎么?想回去了?”他问。
“不,我想它永不落幕。”她说。
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对方,紧紧地,像是永不分开的样子。
可她知道他是一定会离开的,就像这世界没有不散场的电影一样。
灯光亮起的时候,他看着她整理衣服,重又把头发扎里来。
他们去吃饭,她全无胃口。他对她说多吃些鱼,她放下筷子撑着脸看他。他笑着燃起一根烟,讲他的新工作,她喜欢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并不发表意见,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点一下头,偶尔微微笑,她相信他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他抽的烟味道很好闻,这样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她是一个多么厌恶烟味的人。她瞄了一下桌子上的烟盒,南京。那个红红的小盒子至今还停留在她的记忆里,鲜活的可以触摸。他吸一口烟,烟丝闪灭,然后吐出大大的烟圈。他坐在烟雾后面,笑眯眯的看着她,让她如坠梦里。
他们手牵手走在送她回去的路上,走的很慢很慢。
她将头依在他的肩膀上,高度刚刚好。他们被路灯拖长的影子,亲密无间,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快到了吗?”他问。
“还有二分之一。”她说。
“你学我。”他笑。
她没有告诉他,她希望那条路永没有尽头,她想和他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什么都不管。
可她知道这条路是有尽头的,就像他们注定要离别一样。
上去吧,他轻吻她的额头。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摇头。她贪恋他怀抱的温暖与厚实,她在等他说,不要回去了,我带你走。她又想,如果他带她去开房间,她也会同意的。可他只是吻她,什么也没说。她也只能在他的胸前流下眼泪。
他捧起她的脸,为她拭去泪水,又将她搂进怀里,用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知道见面对你不好,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希望你以后想起我不要恨我,我不忍伤害你。”
她搂紧他,什么都不想说。
如果这一刻是世界末日,她也是愿意并快乐的。
上去吧,他扶直她的身子。
她又在包里翻腾了半天,掏出一把雨伞递给他。
他是知道什么意思的,他对她说过,他送他第一个女朋友最后的礼物就是伞。“伞”即“散“,也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为她遮风挡雨。她当时就哭了,她能体会的出那个十几岁的男孩当时拥有的是怎样真挚而愁苦的情怀。她又有些嫉妒,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早已不似当年。她知道怎么爱,却错过了他的春天。
他有些不想要,她用力将伞塞进了他手里。如果他明白,就应该知道,她只是希望他幸福。
她转身上了楼,沉重的楼门砰地一声将她的甜蜜与奢望彻彻底底的割断,清醒而残忍。
她透过窗户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没有喊出他的名字,泪流满面。
猫舞网络,鼠心飞扬
零点一刻,是我和”MissCat“约定的网上聊天时间。我准时拨号上网。
与MissCat网上相识三个月后,我终于了解到她是来自本市”Cat网络公司“的一名文员。
“Hi,你好吗?”我熟练地敲着键盘问道。
“Hi,我很好!”
“我一直以为在我生命中,出现了XX个女孩,直到……”
“又是老一套,你这话我好像在哪见过!”
“上述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被蚂蚁踩死,被豆腐撞死,被你爱死……”
“真肉麻!得寸进尺,这么贼,你就不怕过街时,人人喊打?”
“你说话有点粗哦!好歹我也是‘淑男’啊!”
……
“怎么不说话?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你累不累?”Misscat关心地问。
“哈——睡倒在键盘上了。”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好啦!那就3688,祝你做个好梦!”
“最好让我梦见你,可爱的猫咪小姐!”
“好恶心,受不了!”Misscat又回我一个甜甜的笑脸。
自从三个月前,在“心”浪网和一“聊”如故的Misscat第一次亲密接触后,我竟然发觉自己“无药可救”了——No.1:一天不上网就觉得与Misscat如隔三秋;No.2:听到食堂老板娘养的那只大花猫的叫声,我便条件反射似的想起了网上的Misscat。
又是零点一刻,我很快就在新浪网聊天室在线人员的好友栏中找到了Misscat。
“Hi,你还好吗?”
“不好……”
“Why?如果你不够快乐,我分一点快乐给你。”
“Because,I very missyou……猫咪咪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你是天上的鸟儿飞呀飞,我是地上的豺狼追呀追。”我终于说出了压抑已久的话。
“SOS!赖皮Mouse,说谎也不打草稿,小心人人喊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