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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枫林听雨

月亮已经挂在天空中,阿初柔哲老爷一行才回到营地。时辰太晚了,老爷吩咐不用拘泥,一起填饱肚子。安曼和伊扁打理着热腾腾的铜锅,不断加了蔓芽和土豆,阿初和忠世琅吃的很是酣畅。阿爸和德罕也围了炭火吃的很香。一切安排妥帖,安曼姐俩才吃了,味道还是要改进些。安曼觉得,辣椒应该少些,甜味重了!不过总体还可以吧!收获的猎物还真的挺多,听忠将军说,今儿竟然端了一窝的野猪,还有六七只野猪崽子呢!安曼挺好奇,没见过。明天要去看看。一夜无话。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是夜帐外传来了雨声……

曾经看过一篇散文<枫林听雨>,安曼好喜欢!清晨,雨还淅沥沥的下着。阿爸穿了斗笠,忙进忙出。德罕伊扁早就去老爷跟前伺候了,安曼没有事做,一个人听雨。

安曼静静的听那细雨霏霏,当枫叶一个个打着旋儿飘落的时候,蓦然感伤。风一吹来,难免显得有些凄凉,正像凄美的故事,凋落的枫叶是最催人泪下的。枫叶并不同其它高大的树木,无奈地安静地等待死亡,而是伴着秋风旋转着身体,努力划出最美的弧线,然后轻盈地回归大地。安曼心情跌落谷底,冷飕飕的无所适从,披了斗篷,出了自己的帐子。枯叶铺垫在脚下,碎裂时细碎的“沙沙”声伴着安曼,一丝丝风轻盈地穿过枫林时卷起了地上枯黄苍老的叶子。安曼抖了抖,阴雨时的寒气侵入骨髓。一时无助的感觉快要使人窒息了,冲进马厩,阿根就在那安静的看着安曼呢。马厩空无一人,安曼这才把强忍的泪水释放出来,无声的哭泣着。走进阿根,抚摸着它发亮的鬃毛,感受着阿根的体温。马是很灵性的,伸了马头摩擦着安曼的手臂。安曼似乎也明白阿根的情意,慢慢的依在马颈处。就这样任由泪如雨下…对未来的担忧害怕,对爸妈的思念一时全部袭来。“哪也不如家好,穿越小说怎么不多写写这个心酸的感觉呢!哪怕是提个醒儿…唔…估计穿越小说作家都没真穿,…唔…害死我啦!”不知过了多久,哭也哭过了,埋怨,赌咒,祈祷各种排解情绪的方法都一一做过,而且反复了好几遍。安曼好歹清醒了点,这眼下的日子也要过,而且还是得过好,不能放弃回家的信念。安曼一再跟自己强调:“自古以来就有,天无绝人之路,对吧。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打打气,安曼用衣袖抹干了脸。照旧拿了鬃刷给阿根打理鬃毛。和阿根熟悉了,安曼也敢抱抱马脖子,有时也会学阿爸的样子检查一下马掌。不知不觉安曼也学会了不少新本事了。

阿初老爷一个清早没见安曼,正纳闷呢。因为下雨耽搁狩猎,一早醒来吩咐今天歇歇。和家阿爸早就把火盆烧的热热的搬进了帐子,伊扁在火上煮沸了酥油茶。忠世琅和他的副将一直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笑。人来人往,唯独不见安曼,这个小丫头干什么呢?自己不能特意去问,呆瓜德罕只顾着和伊扁悄声说话。哎…做老爷也不容易呀,这要是手下人不能领会老爷意图,老爷可就苦恼了。

这绵雨下起来没完没了,阿初站起身,在帐里来回的渡步,地方不大,人还挺多,着实的伸展不开。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你们不用跟着,我伸伸筋骨去!”披了斗篷出了帐子。走了个大圈,走小圈。装作随意的散步,终于找到马厩了。安曼的小脸贴在马脖子上,好像在说什么,一双眼睛红肿的。这小人儿怎么不开心了?

阿初进了马厩,安曼附身行礼。“

老爷!”再没别的言语了,阿初真是服了安曼了。只好自己找话,“等天气放晴,还要再往密林深处进一进,那里的大物会多一些。”“是!老爷。”又没了下句。“你……”阿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也不是话多的,这会儿直接语塞了。安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只是茫然的抬头看着阿初等待下句。看见安曼红肿的眼睛,阿初一步就到了身前,拉过安曼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暖着。也许无言才能安静的体会…只一愣,安曼急忙撤了小手。“老爷,安曼去干活。”阿初真的是搞不懂,在丽江府地,自己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独身这么多年,许多姑娘会借着各种机会接近自己。而且阿初对自己也是很自信的。怎么到了安曼这个丫头这儿就…就没了作用了?舍不得放手,阿初只需伸长手臂就将慌忙逃离的安曼捞进自己的怀里,低声说:“暖一暖你!”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啦!安曼一边用力推开距离,一边气急败坏的说:“你就是老爷,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男女授受不亲,我不用你暖!你爱暖谁你暖谁去!”说着眼泪夺眶而出,阿初没料到安曼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一时举足无措呆在了那里。安曼哭着跑开了…

“趁人之危!”安曼越想越气,本来以为只是对自己有好感,自己还有侥幸的心理。今天马厩一幕真的要吓死了!不知道该怎么躲避,这是奴隶社会,阿初是柔哲老爷,自己是异族仆役!之前和家阿妈说过的话,突然都记起来了。贵族老爷对奴隶是有生杀大权的,更何况,如果起了歪心?那自己的命运就太可怕了!逃走?估计那是死的更快的方法!回避?难度系数很大!依了他?没原则,不行!左思右想…正在不安的想对策,伊扁来叫安曼了。

“昨捉到的野猪崽儿,要宰杀了!妹妹不是说没见过野猪吗?不去看看?”拉了安曼到兽笼前,这些体形瘦小的山猪大多是黑色,也有黑白杂色。安曼猜测成年猪体重也不超过50公斤。由于长期在高海拔的野外放养,野猪的体格健壮,嘴尖头长,蹄细骨硬,毛皮黑亮光滑,一看就善于奔跑,那几只小猪仔好小,就像两三个月的小狗,毛绒绒很可爱!伊扁还拎出来一只逗弄着。小崽子也不怕人,拱来拱去,滋滋的叫着。“这么小就要杀了?”安曼动了恻隐之心。“狩猎的大物明一早就要运回珊瑚寨了,这些小猪崽离了大猪也活不了。只有宰杀啦”德罕解释道。安曼还是不甘:“多可惜呀?可以将它们养大呀?”“人怎么养野猪?”周围的人都笑了。还是忠世琅有见识:“安曼姑娘说的,也有可能!我们汉人自古就有饲养猪的,饲养起来,随时随地可以享用美食了!”安曼这个气呀!“这是将军吗,半句话离不了吃!”阿爸感兴趣,刀也不磨了!拉了安曼又仔细的问:“那怎么养呢?”以下那可都是安曼想到哪,说到哪了,毫无依据。“

可以通过放养呀!如果不好管理那就圈养每天饲喂三餐,草,菜叶,谷皮,黍糠,猪什么都吃,这些饲料可以提前准备好。这样猪长的快!”我的天呢!真敢说呀,野猪都没见过,就敢说养野猪的事!阿爸还一个劲儿的点头。

阿爸,德罕热烈议论养野猪的新鲜段子,拉了安曼回到阿初老爷的帐子。安曼也不想看阿初,只低了头躲在帐子角落。阿初低了眼眸,听着关于养野猪的奇思妙想。讲了半天,阿爸才请老爷拿个主意。阿初真是好气又好笑安曼,小丫头这是整我吗?沉吟不语许久,才交代阿爸德罕:“你们编个大些的猪笼,这几日,先让安曼姑娘养养看!还要继续狩猎呢,不能耽误了正事儿!”不得不说,阿初老爷被安曼嫌弃,面子上过不去!自己怎么就会喜欢个汉人丫头呢?是白嫩嫩,柔若无骨,可这性子…哎,摸不着头脑!论谁谁谁被自己喜欢上也得高兴呢!除非她已经有心上人了。有这可能吗?是不是在这个丫头面前自己一直没有摆出威武严厉的样子,所以…哼!“安曼姑娘,野猪的事就这样吧!”

安曼这个后悔呀!事到如今,也没退路了。只好自己担着吧。

猪笼很快就编好了,六七只野猪崽起劲儿的叫着,估计是饿了!安曼心底的柔软,被唤醒!急忙借了阿爸的斗笠去找了一大抱野草野菜!小猪仔也不挑食,拱来拱去寻了能吃的吃了,终于挤作一团睡着了。认清猪仔爱吃的那几样野草,又去割回来预备下一顿的猪食。

雨里来雨里去,衣裙湿哒哒裹在身上。忙着并不觉得冷,只是阿初柔哲老爷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也顾不得刚刚遭到的打击,吩咐伊扁喊安曼到帐子里烤火。炭火正旺,帐子里暖哄哄的!安曼不敢离阿初老爷太近。火盆上烤着的糕饼和土豆太吸引安曼了。肚子好饿,安曼一直没有吃东西,这阵子绝对前胸贴后背。饿的时候安曼的眼睛离不开食物,德罕和伊扁都看出来了。阿初老爷岂能不明白?这丫头饿了……

叫了忠世琅和阿爸出了帐子,示意伊扁照顾安曼吃些东西!三个人这才带了斗笠去溪边检查水势。

山里下雨是大事,雨大抑或是长时间的下雨不停,会引发山洪的。阿初老爷和阿爸观天色觉得有些担心。好在溪水并没有变得湍急……

阴雨蒙蒙,天色黑的早!安曼吃饱了犯困,帐子里除了伊扁在照看火盆,空无一人!眼酸酸的,特别倦,睡意袭来。安曼卷缩着身子,就这样靠着睡着了。阿初老爷进帐子没有惊动安曼,拿了自己的斗篷给伊扁。

阿初柔哲老爷身边的这几个人,哪还有看不明白的。这柔哲老爷是看上安曼姑娘了。阿爸每每想到这个事就叹气!丫头是自己家收留的,虽没多少日子,可这感情早就把安曼看做自家孩子了。奴役被老爷看中,好也好,坏也坏!哎,幸运的是阿初老爷是个好主子,善良公正。只是看安曼好似并不明了…姑娘还小呢!

雨一直下,安曼睡的好沉。大约姿势不舒服,动了动,用手垫着脸颊依旧熟睡。阿初摆了摆手,伊扁明白这是要自己不要叫醒安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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