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夜深人静,唯有虫鸣。只是,虫儿的叫声,却越发衬得屋子的寂寥。微弱的烛光也将诚皓的身影衬得十分孤单凄凉。
梦溪离开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两个月前,诚皓在发现梦溪离开的第一时间,便迅速前往凤城寻找她,可他搜遍全城,却还是没有梦溪的踪影。最后,他只能失望地回到京城。从此便开始失魂落魄。
如今的诚皓,日日借酒浇愁,原本干净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胡渣,萎靡不振。这样的诚皓,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他将已经被他抓地皱巴巴的信纸摊在自己面前,上头只有冰冷的四个字:请勿挂念。
“请勿挂念…。”诚皓冷笑不已。
就连离开,都没有多余的话要对他说么?他那样真心对她,身为大清朝的王爷,却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甚至都放过大清朝的仇敌!为了让她明白他爱她,纵然她怀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用十足的真心来疼爱!可如今,她利用完了他,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
“梦溪,你好狠心!只是这样的四个字摆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办!”诚皓痛苦地大吼一声,瞬间便将那张信纸撕得四分五裂。
纸屑飘飘扬扬,落了一地。诚皓却心下一惊,立刻蹲下身,将碎纸屑一点一点捡起。他抖着手,想要恢复信纸原来的模样,可拼凑了半天,却再也拼凑不出最初的样子了。
他看着眼前四分五裂的纸张,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梦溪…你到底在哪里…”
锦蓉踏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诚皓俯在桌上大哭的一幕。她心里不忍,可更多的还是气愤。秀眉紧紧皱成一团,走到诚皓身边,略带嘲讽:“不就是失去了一个女人么?你至于这样堕落么?”
诚皓缓缓抬起头来,唇角含着一抹苦涩:“你有深爱过一个人么?你怎么会懂得其中的滋味,是多么地痛苦!”
锦蓉冷笑:“你以为,只有你深爱过一个人么?我叶赫那拉。锦蓉,也是人,也有人的感情!我也曾深爱过一个人,也曾被他抛弃过!你以为,只有你尝过这样的痛苦么?我一个女人,当初被心爱的男人抛弃,我难道不比你更绝望吗?可我有寻死觅活吗!你一个大男人,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女人,竟就这样颓废!爱新觉罗。诚皓,这样的你,真让我看不起!你根本就不配当我们大清朝战功赫赫的王爷!你简直丢人!”语毕,便要离去。
诚皓却忽然将锦蓉拉到他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为什么,我的女人心里爱的人都不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纵然战功赫赫又如何?男人心里最想的也跟你们女人一样,不过就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罢了。可是为什么,我却总是得不到…”
锦蓉见诚皓如此无助,也不禁鼻头泛酸,她好言相劝道:“谁说你的女人心里爱的是别人?我叶赫那拉。锦蓉,心里爱的男人就只有你一个!以前的事,以前的人,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的我,心里只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人要活在当下,而不是活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诚皓,你是我们大清朝的王爷呀!你怎么可以如此堕落呢?”
“锦蓉,锦蓉…”诚皓看着锦蓉,眸中满含恳求之意,好似软弱无助的孩子,“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找回梦溪?你帮我找回梦溪,好不好?”
闻言,锦蓉心下一痛:“梦溪,梦溪,你心里,永远就只有梦溪一个!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女人,一个只会利用你的女人,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如果是我,我不会把她找回来,我只会把她,还有她心爱的男人,碎尸万段!这样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碎尸万段…
诚皓恍然一震。眸中忧伤渐退,燃起了熊熊怒火。
是啊,他那样爱梦溪,那样不计一切地爱她,而她,却还是选择狠心地离他而去!这样的女子,即便他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她这样不考虑他的感受,这样给他戴绿帽子,如若不杀了她,不杀了那个奸夫,实在是难解他心头之恨!
诚皓抬眼,目光里满含仇恨,双拳紧紧握住,咯吱作响:“是,我一定要找到他们,然后,再杀了他们!”
锦蓉看着诚皓似乎又振作了起来,也不禁满意地笑了:“这才是我叶赫那拉。锦蓉的夫君,这才是大清朝堂堂的宣王爷!”
诚皓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锦蓉挽过他的手,笑道:“走,我们去瞧瞧鑫儿去,他可想念阿玛了呢!”
诚皓点点头。表面上微笑着,心里却是被仇恨深深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