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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圣池。

护心莲在圣池中央依旧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水汽氤氲,池中充满了灵力。小玉和小月在圣池边各自手持衣物和汤药,等待着圣池中央,护心莲旁的那人醒来。

即使昏迷之中,梓汐的身体也在自动吸收护心莲的灵力,她的发丝被水打湿,洁白的肌肤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脸色偏陀红,呼吸均匀。

小玉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汤药倒入了圣池之中,然后使用法术将汤药融合在了水中,那么梓汐在吸收灵力的同时可以吸收汤药疗伤补气血。做好这一切后,她并没有离去。“姐,你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守着,你已经两天没休息了。”小玉摇了摇头,看着仍旧昏迷之中的梓汐,心里自责内疚,她没有照顾好梓汐,没有尽到作为圣女侍婢的责任。“小月,梓汐在恢复之中,若她醒来需要有人接应。”

“这次君豫沣能够大难不死,多亏了梓汐和楚护法啊,幸亏楚护法及时带回了解药,救了他。”小月不禁感慨君豫沣命不该绝,大家都以为君豫沣没救了,楚厉天的出现,带来了奇迹。“不过,这也证明了君豫沣在星魂神族的重要性,他救了族长,这次他肯定可以恢复护法之位了。”小月激动得将衣服抓紧了,小玉急忙拿了过来,将梓汐的衣服理了理,嗔道:“你这丫头激动什么?别把梓汐的衣服弄皱了。”小月凑了过来,贼嘻嘻的笑道:“姐,君豫沣恢复了护法之位,你嫁给他后不就是护法的妻子,地位就不会这么卑微了,不会受人欺负了。”小玉知道妹妹说的是白玥玥这几天找她的麻烦,为了上次医治君豫沣的事情。“别乱说了,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小玉想起他中毒时的种种举动,女人是敏感的,她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可能是她的好姐妹。

“姐,梓汐这次也太拼命了,为了给君豫沣找解药,弄得自己身体遍体鳞伤回来,族长发了好大的怒,唉,估计接下来是我们遭殃了,真希望梓汐赶快醒来替我们说说话,别让族长罚我们了。”小月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上次梓汐受伤族长本来让我们去戒馆领罚,幸亏梓汐替我们说话免了罚,唉,这次该怎么办呢?保护圣女不力,后果很严重哦。

“这次就算是圣女为你们求情,也不可轻饶,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玩忽职守,让圣女陷入险境!”殷云啸的声音从池外传来,只见一袭黑袍男子瞬间进入了池内,站在了二人的面前。小玉小月立刻跪下,低下了头。“族长。”

殷云啸看着这两个丫头,她们是族内的孤儿,早年父母被妖族残害,被他收养,作为汐儿的侍女。一个冷静沉着医术超群,一个活泼天真精通奇门法术,他知道,她们不仅是汐儿的护盾,更已经成了她的重要的人。不过,这并不是他的初衷,如果不能保护好圣女,即使是重要的人也是废人。他不会让这样的人拖累汐儿。

他并未理会她们,转身将体内灵力直接注入了池中昏迷的人体内,发出淡淡的金光,吸收灵力总不如直接注入灵力来的快……小玉和小月忐忑的跪在一旁,不敢抬头。

“君……豫沣……”

殷云啸从她口中听见了这个名字,不禁皱眉,汐儿,你可不能糊涂,不可喜欢君豫沣。“汐儿……”

我睁开了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我身处圣池之中,我抬起了头,看见了爹正站在池对面,小玉小月正跪在他身后。

对了,我是欣喜的晕过去了……

我记得,当时君豫沣在我的怀里,就好像没了呼吸一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叫我“救他”。可是,他已经接受过我的星魂之力,若我再次给他,他会接受不了爆体的。我感觉,心痛加剧,是在惩罚我明白他在心里的重要,明白得太晚了么,才会让我明白时就是失去之时。所以,当楚大哥破门而入一手淤青将解药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欣喜是难以形容的。我小心翼翼的接过解药,小心翼翼的将解药倒入他的口中,心疼有一滴解药洒出来。楚大哥说他不会有事了,让我安心。我真的很心安,心安到闭上眼抱着他一起“睡”着了。直到肯定他不会死,我才发现我好累,好累,不过,他能活着,值得的。

“爹,我……”

“小玉,伺候圣女更衣,池里久待了你也该出来活动下,我在外面等你。”殷云啸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出去等候。小玉听后点头将衣服拿给了我,小月则为我整理衣着,唉,只要他在,她们两个就如此拘谨了。“小玉,君豫沣醒了么?”我趁她为我扣衣的时候问道,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君护法中毒很深,就算服了解药也要过三四天才能醒来。”“梓汐,你让姐姐去照顾君豫沣吧,姐姐一直很担心君豫沣,姐姐肯定会让他尽快恢复的。”小月伸了脑袋过来,她可是一心要撮合姐姐和君豫沣,这个好机会不能让白玥玥抢了。

小玉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些期盼,我差点忘了,小玉是一直喜欢君豫沣的那个人。“好的,小玉,你这几天去照顾君豫沣吧。小月,你一会替我去看望一下楚大哥,告诉他我醒了……我晚上邀请他来圣女宫一同用饭。”小月笑眯眯道:“梓汐,这次楚护法为了你和君豫沣可是伤上加伤,重伤哦,一顿饭就敷衍了楚护法,他怕是会伤心吧。”“我……我知道,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族长那边我会为你担着,不必担心。”我说完小玉小月感激的点了点头,便等我离开就立刻去办我吩咐的事情。

他在树下,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风吹落树上落叶,缓缓落在他的脚边。

“汐儿,你怎么总是不听劝告呢,你这样对得起用性命保护你的娘亲么?”殷云啸叹息道,并未转身看我,我离他只有三步之远,却并不愿意靠近他。“你怪我没有及时回来,你怪我让你接受了传承,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来伤害我,汐儿,我失去了你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提到了娘亲,以前我一提起娘亲,他要么不理我转身离开,要么就罚我练功。现在,是要告诉我想要的了么?我深吸了一口气,道:“的确我从未将自己的性命看重,我怪你让我接受了传承,让我失去了血缘羁绊,让娘亲每次偷偷流泪,上任族长选定的人是白玥玥,你和元圣女却将神魂传承给了我。”这件事情,本来我是不该知道的,是我无意中听见了他和娘亲争吵,“难道稳固地位真的需要牺牲我的一生?”娘亲说爹只是一时糊涂,殷戬说他是为了拿我稳固族长的地位。

殷云啸听见她这样说,心痛不已,突然觉得阳光刺眼,闭上了眼,道:“你竟是这样想的。一般人都以为作为星魂圣女,荣耀从来不会少,可是我知道,它背后的折磨与痛苦远远大于圣女的荣耀。汐儿,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逼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你接受传承的。”

“我不知道什么改变了你,娘亲说过你可以为了她放弃族长之位,而最后你为了族长之位放弃了我。能告诉我什么让你改变了决定,你们本来不是决定了放弃族长之位离开星魂神族永远不回来么?为什么你要留下来?”如果,他们当初离开了星魂神族,我出生后的命运是不是就改变了,殷戬不会因为本来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失去不甘心而勾结妖族叛乱,娘亲不会因为保护我们而牺牲……“告诉我……”我喃喃道,摸了一下脸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听着她的质问,却无法告诉她真相,若是汐儿知道了真相,她肯定崩溃了。她怎么能接受这一切都是因为要她活下来,如果不接受传承,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殷梓汐的存在,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失去她,筱筱和我会疯狂。“汐儿,我从来将你视为至宝,而不是作为稳固地位的工具。为了保护你和你娘,我不能告诉你传承的原因,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一直是……爱你们的,你和你娘是我的命。”他失去了筱筱,已经失去了半条命,现在只剩她了,她不能有任何伤害。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猛的收缩,这么多年了,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告诉我他其实是爱我和我娘,其实有苦衷,他不再回避我,其实这么多年坚持的就是为了他的一个交代,等到心已经冷了。我快步上前抱住了他,“爹……”泪水决堤般落下,此刻,不想再掩饰不想再假装坚强,我是内疚的,娘亲死的那一晚我没有流泪,我没有为她哭泣,因为我在等一个答案,现在,仿佛娘亲的离去就在眼前……这些泪水,弥补了缺憾。

“我想娘了……”

殷云啸感觉到些背后衣裳湿漉漉的,他转过了身,看着眼眶红红的女儿,轻声道:“汐儿,我不愿意提起你娘,伤害了你,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样对你的伤害有这么大。”他用衣袖温柔的擦干我脸上的泪痕,看着爹慈爱的模样,以前他总是严厉的让我练功,每次都要娘亲说情我才可以休息。不禁回想起了那些日子,才发现那些日子他总是愁眉苦脸,从我接受传承后,他才开始对我溺爱……是因为,我接受传承后他的顾虑才消失了。

“爹,是不是……不接受传承我就会死?”我凝视他的眼,他愣了一下,掩饰眼中疼痛摇了摇头,道:“汐儿,你别多想,接受传承是为了整个星魂神族的未来,与你无关。”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他的话。也是……我过得好好的,怎么会和传承有联系。“汐儿,这次通灵石毒之事已经惊动了妖族,妖族蠢蠢欲动,上次长生来犯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为了做好防备,我决定亲自去会一会东方黎,找出炼制妖毒的那个人。”他离开星魂神族,一切大小事宜都要交给她。

“爹,若东方黎真是这件事主谋,你能不能……放过他?”我担心西西在东方黎身边会受到伤害,“汐儿,东方黎要是勾结妖族为祸人间,不能留他。”殷云啸严肃道,“他已经对我动手了,而且他背后那人也是一大隐患。”

看爹这么坚决,我有些担忧,想起了东方黎说的话,问道:“爹,十年前你没有赶回来,你当时是不是去了毒门?是不是你下令灭了毒门满门?”殷云啸听她这样一问,有些惊讶,道:“我的确去了毒门,不过我被困在了毒门毒阵之中,怎么会灭毒门满门?”

现在轮到我惊讶了,爹当时在毒门,可他不承认灭了毒门满门,可是,东方黎却说见到了我爹,亲眼看见他下了杀手。他们二人讲的大相径庭,定有一个人在撒谎,我看着爹,他在思索问题,谁……在说谎?!

“东方黎为了报仇,做了这些事。”我解释道,他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我,我接过了手帕,打开一看,是君豫沣还给我的手帕。怎么在爹那里?他看出了我的疑惑,道:“你一直紧紧抓着这方手帕,我好奇便拿过来看了看,忘记还你了。东方黎的事,我会处理。这几天你就好好在族内养伤。”我将手帕背在了身后,“嗯。”他说还有事要处理,便要离开,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背对我,道:“汐儿,不要再见君豫沣了。”

我想要开口问为什么,他摆了摆手便匆匆离开了。留下我一脸茫然,看着手帕,爹,为什么一直阻止我跟君豫沣见面,从上次白玥玥来抢人我就感觉到了是爹的纵容,爹现在明说了,却不愿多说理由。爹这样说,却让我更加思恋他,想要知道他的状况。可是,我已经让小玉去照顾他,小玉……她是我不愿意伤害的人。此刻,我才明白,我最想要见的人不是楚大哥,而是君豫沣。

“你有没有做梦呢?”做梦的话,你有没有梦见我呢,君豫沣。轻声细语随着和风消散在空中,发丝在空中飘扬,发丝上挂着点点水珠,阳光下拉长了一袭白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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