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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身份证件2

三个人回到画室,却见骆勤之和林墨深教授打的火热,骆勤之平时瓜瓜其谈,这时却是默不作声的听着,那林墨深教授对着桌上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只是他为了不影响学员的作画,说的很小声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原来刚才在百世同等三人走出画室时,骆勤之正有趣有味的看着墙上的毛笔字。骆勤之从初中开始学写毛笔字,虽然只是临摹没有真正得到过指点,但几年的坚持,毕竟有了基础,墙上的毛笔字起审美艺术自是领略不到,但写得龙飞凤舞的骆勤之却是极为喜欢,不禁手痒,看到一张桌子上吊着几支粗细不同的毛笔,和许多宣纸,恭敬得问道:“教授您好,请问我可以试着写几个毛笔字吗。”骆勤之在看字时,那林教授虽然只是看了他几眼,但也看出了骆勤之兴奋的样子,伸了伸手意示他自便。

骆勤之拿起笔来一挥而就写了出来。林墨深见他运笔之际遒劲有力,不禁好奇心起走近去瞧,见他写的乃是一首诗: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这正是诗圣杜拾遗的诗篇,最有还有一句: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却见他笔势一收,把笔搁在了一旁,这最后一句竟然不写出来了。这首诗描绘的是边疆塞外的战场画面,征战双方都用自己最强的兵器,谋最好的策略以图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沙场上尸骨如山、血流成河,令作者悲悯之心油然而生。但骆勤之却把这最后一句略去不写,只前几句的笔势顿时有了一股一往无前的豪情壮志。

林墨深见骆勤之写的这六句诗,书法虽然不高明,但笔势挺拔有力,一笔一画好似剑戟森森,极有气势,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只是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他何以不写出来,一时不明其意。又见骆勤之看着自己的字眉目神采奕奕,登时又明白了过来,心想:这少年虽然样貌丑陋猥琐,却是精神饱满、心胸澎湃,很有抱负。但又见这一字一句尽有劲道,毫无半点圆润笔墨,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只怕你以后是难以达成志向,唉!”

骆勤之愕然回头,心想:难道面前这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竟然能够猜透自己的心思?想到张海帧老师对他尊敬,这位林教授定时才学非凡,不禁肃然起敬,说道:“学生一时兴起胡乱学了几句,在老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还请您指点指点。”

林墨深见骆勤之彬彬有礼,心中很是喜欢,心想为人应世之道不便多讲,需要他今后自己努力学得,便只讲毛笔书法的精优拙劣。骆勤之很是喜欢,听得甚是认真。林墨深见他好学讲的很是耐心,两人竟是旁若无人、忘乎所以,连百世同、别凝香和张海帧三人回到了画室都毫无察觉。

百世同习惯了行要见果的处事风格,既是既是决定了要回去帮别凝香办身份证,便想马上出发。待骆勤之和林墨深的交谈稍微止歇,说道:“勤之,我们要回去了。”

骆勤之正与林墨深谈的来劲,心想:别凝香的事还有办好,怎么才出去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要回去了?问道:“为什么,她不能在这里学画吗?”百世同摇摇头,心中不禁有些歉意,邀他一起前来,还没呆上两个小时便要回去,说道:“凝香的事需要先回去解决,然后在来。”

骆勤之佩服百世同为人,而且受过他许多的帮助,所以平时对他颇为客气,这是因为还想听林墨深的说教,竟忍不住想让百世同暂时多留一会儿时间说道:“事情很急吗?如果不急的话,过一两天回去行不行啊?”百世同说道:“急倒是不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去做?”骆勤之“呵呵”一笑说道:“倒不是有事,只是很想多听听这位林教授的教导。还有就是想到处去看看,也不算白来一趟。”若果只是为了到处去看看,百世同定不愿意多留一刻半刻,但听骆勤之说想听林教授教导,则不便强行,说道:“那好,等你听完了我们在回去。不过到处去看看我就不想了,等下次来再说。”骆勤之点点头说道:“好吧。”

别凝香轻轻的说道:“你不用这么着急辛苦,没有身份证,我也一样很好,我也可以不学画的,就算很想学,也可以在家里自学。”

百世同笑了笑说道:“好不容易有一件你喜欢想做的事,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再说这对于我来讲并没有什么辛苦,只是你不惯坐车,真的是很辛苦。”骆勤之也知道别凝香除了精于刺绣之外,进学校一年来,只对绘画感兴趣,所以百世同不余遗力的帮助于她。说道:“不可以不学的,我们这就回去吧。”转头对林墨深说道:“谢谢教授的一番教导,学生受用非常,他日一定再来听先生的教诲。”

林墨深见这三个言行举止都有些奇特的少年,不禁有些诧异,点了点头。

百世同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福州,对于回去的来往客车的班次丝毫不知,只以为大地方大车站总有车坐。来到车站后,已是下午六点,天色将暗,回大田的最后一班车早已出发。三人均觉的无奈,只好在这里留宿一晚,明天再回去。

骆勤之笑着说道:“那不正好,可以到处去看看。”别凝香已经身感倦怠,不想到处去闲逛。百世同说道:“不如先去找个旅馆或宾馆休息,歇上一会儿再去玩。”骆勤之点头同意。哪知因为别凝香没有身份证,宾馆竟是拒不接待,一连去了几家都是一个样子。百世同说道:“没办法啦,看来今天晚上要露宿街头了。只有去买两顶帐篷到公园里将就一个晚上了。”百世同和骆勤之都不禁对别凝香感到怜惜。别凝香自己却是毫不在意,好像没事一般。

但要在这么大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里去买两顶帐篷,却是件为难的事,别凝香实在畏惧坐车,但又没有体力四处乱找。百世同说道:“骆勤之要不你一个人去买帐篷,我和别凝香找个地方休息等你。”骆勤之点点头说道:“行,只是我们别走散了。”百世同说道:“不会。”骆勤之兴致甚高,左瞧右盼的去了。

四处看去,一时却不知道哪里有卖这些露营用的东西,平时极少有人会需求,自然很少地方有卖。骆勤之花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找到了一处专卖店,走得脚都发酸,终于买到了两顶帐篷。虽然花了很多时间,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完成任务,总值得自我安慰。回到了出发时的地方,只见百世同和别凝香一番休息之后,两人都是精神满满。

三个人问明了方向,来到了一处公园,这时正是热闹的时间,许多人在公园里吹风乘凉,更有许多情侣在这谈情说爱、打情骂俏。百世同、别凝香和骆勤之想到公园角落,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面前正有一对小情侣在耳鬓厮磨的,好不亲热;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仍是肆无忌惮。百世同正想绕过前方去,却见有一个神情鬼祟,却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那对小情侣靠近。百世同刚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骆勤之凑到百世同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来了个不速之客,他们他不成恋爱了。”百世同点了点头,果然大胆的不止这对小情侣,这个不速之客也是大胆之极,手里捏着一把镊子向那个女孩子的小挎包里伸了进去,只见他动作隐蔽,年纪虽轻,却是个惯偷。

百世同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窃人财物,两个箭步上前,伸手急速探出,既快且稳的将那小偷的手从女孩的小挎包里抽了出来。这时牵动了挎包,那女孩虽在心神荡漾之际,依然立刻察觉了,回头一看只见两个男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一个人抓着另一个人的手,两个人都神情古怪,不由大惊,她的小男友忙拉着她冲冲走开了。这时引起了旁边的,纷纷看了过来,那小偷偷东西不成,反被逮了个正着,又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不禁恼羞成怒,挥拳打向面前这个破坏了自己好事、不知好歹的人,心想定要打得他鼻青脸肿。百世同微微一笑放开了他的手,仰头避开。那小偷见对方竟是个不好惹的人,反正手已得脱,忙挤出人群溜走了。众人都不愿意招惹麻烦,都让开了身任那小偷离去。

百世同、别凝香和骆勤之三人向一处人少清静的地方走去。骆勤之问道:“世同,有个问题想问你。”百世同说道:“那你直接问呐。”骆勤之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刚才我一定会把那个小偷,抓进公安局。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了?”百世同“呵呵”一笑说道:“天下小偷多得跟什么似得,哪能抓的完啊,没威胁到他人的人生安全,算了吧。”骆勤之一怔问道:“算啦?”百世同回问道:“不难怎么办,抓他去拘留一两个月,对这些小偷来说,还不当作是去白吃一段时间的饭?”骆勤之想想也是,说道:“真是太便宜那些家伙了。”百世同说道:“你平时那么喜欢动脑子,不如你来想个解决的办法。”骆勤之说道:“这是件正经事,是该想想,若果有很好的解决办法,那可真是件大好事。”

别凝香想到自己办好了身份证后,百世同就要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不禁感到害怕,因为几乎完全没有信心,可以应付自己将来可能面临的一切,说道:” 如果可以,我不一定非要来学画的。“她这一句说的很是突然,让百世同和骆勤之有些不解。骆勤之问道:”为什么?“别凝香说道我很怕一个人留在这里。”百世同说道:“是因为你对这里陌生,所有心有所惧,等你熟悉了这里就好了。而且学画这是你想做的事,不可以随便放弃。”别凝香犹惧,却只得点了点头。骆勤之问道:“世同,认识你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每天只看到你练舞锻炼身体,研究人体骨骼和肌肉结构,都没有看到你做过其他的什么事,你有什么爱好?”百世同一怔说道:“其实我有很多都想尝试去做的事。”别凝香问道:“等我学好了画,你也会带我到处去看美丽的地方,是吗?”百世同毫不加思索点点头说道:“当然会。”

骆勤之只觉得跟百世同和别凝香在一起,总是似乎有些超然。说话做事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想到什么都可以自自然然的说出来,哪怕是高谈阔论。真是有一种无所拘束的感觉。

起初,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有开口;但很快别凝香讲了不过几句话就不开口了,然后百世同也越说越少。最后终于只剩骆勤之一个人依旧在滔滔不绝。公园里人群逐渐散去,百世同和骆勤之就在这一角拉起了两顶帐篷。别凝香一个人睡靠墙的帐篷,百世同和骆勤之两人挤一处。

虽然是在这公园中,但外面公路上汽车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三人正准备休息,百世同忽听有许多人的脚步声,同时向这里靠近,一拉骆勤之,两人都出了帐篷。只见有十多个人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那些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只是不停的走过过来。公园里光线虽然昏暗,但百世同的视力极好,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个小偷。说道:“凝香,你别出来;勤之,你站着别动。”朝那些人走了几步过去。那小偷指着百世同骂道:“叫你多管闲事。”百世同见他们有备而来的样子,想这个小偷刚才挤出人群后并没有走远,二十一直在盯着自己,趁这个时候没人,纠结了一群同伙来寻事。其中一个说道:“喂,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拿出你们身上所有的钱,并向我的兄弟低头认错,今天就放了你们;第二……”百世同不禁好笑,他竟然要自己向一个贼认错,还说得这么嚣张,抢这说道:“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那个小偷叫嚣道:“这么怕啦?”百世同说道:“不是怕你们,只是我不想和你们大打出手。”那个叫自己选择的人感觉今天很是没面子叫道:“兄弟们揍他。”十几个人纷纷扑了过来,各自在腰间抽了一根棍子出来,只是黑黝黝的看不清是木棍还是铁棍。百世同自己虽然不惧他们,可是别凝香和骆勤之在这里,不免有些怕会伤害到他们。挺身一冲主动向他们攻去,想尽快的打跑这些人。

这些小偷成群结党的,平时倒也有些威风气,他们仗着人多,寻常人都是能不惹他们就尽量避之则吉。但这些人始终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百世同对付起他们来倒也并不困难。那些人被打倒了几个后,见势头不对,登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见墙角边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看,忙分出了几个人手去对付骆勤之。骆勤之虽然跟着百世同学了一年的搏击术,但从没有过实战经验,见好几个人同时向自己冲过来不禁神慌,没打上三两下便顶不住了,一时连连遇险。百世同达到了眼前的两个人,冲到骆勤之旁帮你解围,瞬间又打倒了两个人。他们如果十几个人一起围着百世同打。双拳难敌四手,百世同一时倒也不易取胜,但他们偏偏分开两处,一起去对付骆勤之,人员分散正好给了百世同一个逐个击破的机会。

这些人没有料到想修理的对象,竟是这么能打,不禁都起了退缩的心思。百世同更抓准了机会,辨认出了他们的领头之人,猛地冲到那人的面前,夹手都过他手中的铁棒,将他踢翻在地。他的几个兄弟看到老大被打倒在地,围上来就他,百世同连续两个高鞭腿,扫中了几个逼退了几个,一个翻身用手中的铁棍架在那个领头人的脖子上,将他死死的摁在地上,一声喝道:“还打吗。”一干小偷们知道,就是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更有几个转身跑了。百世同低头问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吧。”那个领头的人被百世同压得难以喘气,忙点点了头。百世同松开了手。那人捂着脖子,慢慢的站起身来,满脸奇异无奈的看着百世同。百世同说道:“走啊。”竟然被喝着不得不离开,那人觉得丢人之极,心中极怒但却又不敢上前动手。呆站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是哪里人?敢不敢说出来?”

百世同对之毫不畏惧、退缩说道:“百世同,三明大田人。”那人战败之余,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嚣张的“哼”了一声说道:“记住你了,我们’四方众‘终有一天会让你为今天的付出代价。”百世同转过头去不去理他。十几个小偷相互搀着、歪歪斜斜的走了。

别凝香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来的人已经走了,从帐篷里钻了出来。骆勤之竖着大拇指对着百世同。百世同却不希望让别凝香面对这些打打闹闹的事,微笑的说道:“只是一点小事,你安心的回去睡吧。别进进出出,会有很多蚊子飞进帐篷的。”别凝香却不回到帐篷里去,只是看着百世同,过了小会儿忽然说道:“你的对手越来越多了,以后可怎么办呀?”百世同从未在意过这些,笑着说道:“安心的回去睡吧,养好精神,我们明天还有坐很长的车回去。”别凝香嫣然一笑,进了帐篷。

三个人在公园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早早的坐上了车,回到了大田,骆勤之告别了百世同和别凝香,回家去了。百世同则带着别凝香去办身份证。哪知办身份证也是麻烦连连,即使说明了别凝香的身世,依然不给于办理。百世同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心想:别凝香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亲生父母,那就有可能永远没有一个正真的户口身份,难道要她一辈子没有身份证可以用吗。跟相关人员争论了一番之后,还是不得结果。百世同无奈只好请教刘置队长来帮忙想办法。

别凝香见百世同为了自己的事,又与人相争,不禁又起了退缩的念头,说道:“世同,你不要这么焦急……”没等她说完,百世同已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不要再想着可以不要身份证,不用学画。喜欢的事,认定的事要坚决的完成它。”不知不觉用上了以前父亲教导自己时,所说的话。别凝香还是更喜欢安安静静的生活方式,很不喜欢这样到处辛苦奔走,说道:“要是没有离开武夷山就好了。”百世同一怔,见她大有后悔离开武夷山的意思,说道:“但你爷爷终有一天会让你独自出来面对社会的。”别凝香说道:“是啊,其实我可以不走出外面的。”百世同说道:“但现在你已经走出来了。”别凝香悠悠说道:“是啊,其他的都好,就是你对我太好了。”百世同哈哈笑了笑。

最后经过的刘置队长的帮忙,建议让别凝香暂时使用一个临时身份证。至于寻找双亲的事,只有备案通过DNA在全国范围内寻察。待日后寻到出生家庭后,再取消这个临时身份。百世同心想:这便是很好了。只是要办这张临时身份证,一系列手续办下来需要等上几个月的时间。二人也正好在这几个月好好享受一番安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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