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早就到柏环家园了吗?不麻利儿上楼?在楼下干嘛呢?”我和胖子一进家门,就被杨杨堵住问道。
我不理她,一边换拖鞋一边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会说人话不?”杨杨把我的帆布鞋踢到一边。
“右一的意思是:楼下没停车位。”沈然一边玩IPAD一边解释。
杨杨托着下巴,妩媚着眼神问我:“遇到沈然这样懂你的男子,是不是有喜欢男人的冲动了?”
我撇着眼答她:“看着你这样彪悍的女子,我才有喜欢男人的冲动。”
一只拖鞋飞来,不偏不倚打在一边胖子的脸上。
“右一,”沈然正色问我,“有线索了吗?”
我把和胖子在方凌家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他。
沈然抿了一口热咖啡:“右一,你跟我讲过,梦柯在被送到殡仪馆的时候,尸体没有破裂,而且没有大面积血迹,只在耳鼻等蹊跷留有凝固的血块。我的怀疑是:梦柯在从天桥跳下之前,已经死掉了。”
“我也是这样判断的,”我说,“现在困扰我的问题是,梦柯的死因是什么?是自杀还是他杀。”
“你怀疑那个酱豆腐男人是杀死梦柯的凶手?”胖子问。
我点点头。
“不会是酱豆腐男人,”沈然否定说,“他是川西省人,如果他是杀人凶手,他的第一反应是要赶快离开北京,以免引起警方的怀疑。”
“现在警方没有怀疑梦柯的死因,主要是因为梦柯是自己从天桥跃下的,一个死人怎么会再去自杀?这在人们的常规思维里是无法解释的。”我说,“或许,酱豆腐男人就是凭此知道警方不会怀疑到自己,才留在了北京。”
胖子点了点头头:“我们把梦柯变成僵尸自己离开殡仪馆的事情告诉了方凌之后,方凌马上通知了酱豆腐男人,因为她担心梦柯会来找自己。胖爷我就觉得方凌一定知道更多事儿。”
“今天下午我叔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僵尸的下落,”杨杨端起沈然的咖啡杯喝着,“我觉得,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梦柯。”
“梦柯除了她那件高仿古奇皮草再也没有其他特征了,”我苦恼着说,“每天行走在北京城的各色人等都来去匆匆,满脸疲惫,哪个不像僵尸?僵尸扔到人堆里,也水溶于水了。”
“走在街上,不小心就会遇到僵尸……想想都毛骨悚然的。”杨杨抱紧双臂。
沈然摇摇头说:“死去的人不肯死,大多是执念使然,执念又分为挂念和怨念。梦柯短暂的人生一定还有其他人,让她挂念或者心存怨念,我建议:从她父亲入手。”
“拉倒吧!”胖子嚼着鸭脖子说,“你觉得梦柯会对那个只认钱的爹有挂念吗?”
沈然往胖子手里又塞了一根鸭脖子。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通过他知道梦柯的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之后,你们可以凭此查到梦柯生前的通话记录……”沈然一板一眼地说。
杨杨往沈然手里塞了一根鸭脖子,无限柔情如乳鸭:“赏你的。”
在绑架酱豆腐男人和调查梦柯两者之间,我们选择了后者,因为我们通过高山查到酱豆腐男人居然是川西警察……
如沈然所料,梦柯的手机通话记录显示,她并不是一个缺少“朋友”的人。其中一个尾号为784X的手机号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号码的通话时间常在凌晨两三点钟,而且每次通话时间都在半小时左右。
“这个号码的机主是不是开了个‘午夜情话’栏目啊?”胖子捧着长长的通话详单说道。
这个号码关联了一个昵称为“淘坟-肖云”的微信号,我试着添加他,没想到很快被通过:“您好!我是‘淘坟’中介肖云,我们为您准备了各式墓地,平民消费,豪庭享受,扫描二维码马上摇号选坟。”
“梦柯这是自杀前为自己选墓地呢啊?”胖子盯着肖云的回复说。
“不对,”我摇头,“你选坟,会跟中介在半夜聊半个多小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