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早早升起,喜鹊也早早在屋檐上报喜。董宸芸艰难爬起床直报怨沈桓为什么不跟他的姨太太一起睡,偏偏要跟她睡!让她感觉束手束脚的,起来一阵腰酸背痛。秦妈带着两个从沈家带来的丫环进房。这两个丫环她们是小时候的玩伴初浅和宓佳。秦妈给董宸芸锤了锤背“芸儿小姐,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董宸芸镜子中的秦妈,无奈的点了点头。今天是归宁的日子。初浅和宓佳给她叠了好多东西。当看到初浅要拿衣柜里的那些浓艳的旗袍时,她马上阻止了她,她真的不喜欢这些衣服就让初浅叠好,等会儿在走之前送给沈桓的姨太太。既解决了麻烦,又做了人情,更何况这些衣服还是新的呢,丢了也怪可惜了,给了几件给初浅和宓佳这两个小丫头,像捡到宝似的,都舍不得放下了。
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了,衣服也送给了沈桓的姨太太后,发现凌氏在跟沈桓交谈。凌氏一脸沉重沈桓眼底充满了寒意,这哪里像母子相处和睦的方式,但也说不出哪里怪!董宸芸沉思着,倚在车前的沈桓看到她,柔声说“芸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哦!”董宸芸马上迈开了脚步,沈桓坐上车不理凌氏,董宸芸在路过凌氏时,深深的鞠了躬“娘,我们先走了。”凌氏只简洁的说了个嗯字,就转身离开了。董宸芸回眸就看见沈桓看着他母亲的背影,见董宸芸看他,没好气的说道“还不上车!”董宸芸心想刚那么温柔,现在那么粗暴,不用想都知道他这是做戏给他母亲看。他跟他母亲一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了。
董宸芸在上了车之后总会有意无意的看着沈桓,沈桓看窗外,说道“董宸芸我说过不要企图想要揣测我的想法,看来你记性不太好,知道你聪明,有些话能烂在肚子里那是最好,不能烂在肚子里那就烂在嘴里。”董宸芸打了个冷颤,他意思就是她要这么多嘴的话,他就让她说不出话,她倒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不再说了,可她却没有发现沈桓紧握的拳头,正在微微颤抖。
到了董家,沈桓场面功夫还是做的不错的,尽他最大的努力表现他们夫妻两有多恩爱,可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明说罢了。酒饱饭足后,董莳华就跟沈桓一起进了书房,董宸芸真的很想去书房外听门缝,可傅凝琼缠着她,她也只好作罢。
傅凝琼低喃柔语的询问她“芸儿,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会不会不习惯呐?”像是舍不得女儿出嫁的母亲在女儿回来后急切询问她的近况。董宸芸心中一暖,加重了握住她的力道“凝姨,你放心吧,我在那儿过的很好,他家很热闹,公公婆婆也对我很好!”傅凝琼眼里含着泪水“你是凝姨带大的,你好不好,凝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董宸芸垂眸摇晃着傅凝琼的手,这场婚姻就像已经煮熟的鸭子,飞不起来了。“芸儿到沈家去要收起自己的脾气,别任性,毕竟沈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你的言行都代表着沈家。”“凝姨,这些话你千交代万交代,我不会忘的,要谨言慎行,万事小心,别被人抓了把柄,对吧,我都记着啦。”只要指自己的脑袋。傅凝琼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不耐烦!”两人相视而笑。
董宸芸和傅凝琼聊了很久也不见沈桓和董莳华出来,董宸芸拿起桌下的报纸看了看无意翻到,在她结婚后第二天的新闻头条“松洲督军郑若龙惨死!”配了一副他死后的照片。郑若龙用眼睛紧盯处,到死也不肯闭眼!董宸芸第一个念头是沈桓干的?按照旧习惯结婚前一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那么就在那一天。!傅凝琼品了一口茶见她看报纸也凑过去看一眼皱紧了眉头“这么晦气的东西,阿香怎么没有处理呢,阿香阿香!”一位较年老的妇女跑了过来“五太太。”“怎么搞的?”将董宸芸手里的报纸扔给她“这么晦气的东西也不处理,倒把大小姐给吓着了!”阿香赶紧弯腰向董宸芸道歉“大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董宸芸忙道“没事没事。”又转向傅凝琼说“凝姨,我真没事。”傅凝琼不确定的问道“真没事?”“没事。”傅凝琼面向阿香说道“还不去处理!”阿香带着报纸走了。
“凝姨,松州换督军了?”“是啊,听说是从常州过来的。”董宸芸冷笑不说话,如果她当初没有答应嫁给他,或许刚那报纸的头条就应该这样写“郑若龙督军不安分点联合董家董莳华走私军火。”其实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嘲讽官宦无情。这时董莳华和沈桓出来了,见他们往自己这边来猛的起身“凝姨,我去购物。”
就走了见了董莳华只叫了一声爹看都不看沈桓。把董莳华和傅凝琼弄得一头雾水“芸儿怎么了?”傅凝琼摇了摇头。沈桓看着她背影说“我去看看她。”
董家大门沈桓抓住了董宸芸的手“你去哪儿?”“我去买衣服。”“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很多?”“女人买东西从来都不嫌多。”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开。沈桓看了看董家里屋,出了门追上董宸芸,董宸芸见他追上来了,只撇了一下嘴唇,也不没说什么。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很热闹,却让沈桓皱紧的眉头“这些声音比军火炸药还难听。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坐车呢?”“我好像没有叫你陪我来是吗?”沈桓瞪着董宸芸的背影。到尚品轩,老板知道她是董家大小姐沈家大少奶奶,自然不敢怠慢。董宸芸挑了几件素雅的布料,裁缝给她量身的步骤,一气呵成。沈桓都被人伺候的成老大爷了
踏出尚品轩,董宸芸伸了个懒腰,原来量个衣服这么辛苦,手一挥打到沈桓胸膛,痛的她的手马上缩回去了,他是吃什么长大的铜墙铁壁似的。董宸芸心里一阵埋怨,沈桓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理呢?他是个军人,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上阵杀敌。董宸芸准备转身离去时,沈桓把她拉了回来“你干什么?”沈桓没说话,拽着她快步走。走到巷子后开始跑。最后是沈桓拖着董宸芸走暗骂道“真是娇气!”殊不知董宸芸是穿着高跟鞋,跑起步来很不方便,所以都是沈桓拖着走。
跑到某个巷口背后,他们背靠着墙。沈桓警惕的往后看,董宸芸大口的喘气,看他的神情“有人要追杀你?”沈桓回过头看着他“很正常,但我很反感别人拿枪指着我。”董宸芸头靠在墙上望天似乎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跑。疑惑的问他“松州不是已经是你的地盘了吗?”“准确的来说是我父亲的地盘。”董宸芸斜睨着他一眼“军阀家的儿子也不是好当的呀!”沈桓冷笑道“一个生来命中注定,一个本不是他的却妄想得到,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这些或许真的不好当”董宸芸深深的看着沈桓,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骄傲和尊贵,可她却感觉得到他的怨恨和沉痛,这些情感被他埋在心里最底部,不愿把这些放在阳光下经过太阳的洗礼,却像狼一样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舔自己的伤口,慢慢品尝这些伤,给他带来的痛。
董宸芸这时感觉自己身体涌出一股她从来都没有的情愫,此时正在翻涌着“那你会效仿唐太宗吗?”“弑兄杀弟?”“……”沈桓见她不说话,轻笑道“我敬佩他!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好皇帝,干大事者,要先狠得下心。”董宸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沈桓望着蔚蓝的天空,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董宸芸收起望天空的视线,脱下自己的高跟鞋拎在手里,笑眯了眼的对沈桓说“在松州跑你哪有我熟啊,走吧!”说完牵起他的手奔跑。沈桓看着她赤足跑在石板上,又看着她偶尔回眸对他笑,抹出由内心发出来的笑,好吧,就陪她疯一次吧,不要怀疑,现在感觉很轻松。
董宸芸凭着她四年前的记忆带着沈桓转巷子,到她体力不支时松开他的手叉着腰,大口喘气“这样应该够远了吧!”沈桓见他空了的手有些失落,正色道“嗯!”董宸芸忽然闻到一股香气顺着香气走,发现巷口有卖混沌的小摊,不由得肚子就饿了“我饿了,你呢?”“不会。”董宸芸偏向一边,看著他感慨男子的体力就是比女子的强。他走到那小摊老板面前,“老板,来两碗混沌”“好勒,请稍等!”小摊旁摆放着几张桌椅,这时董宸芸和沈桓都嫌弃,那桌上的油让他们恶寒。沈桓正想走,董宸芸走过去抽出几张纸巾认真的擦拭着。沈桓不由地好奇着,明明他比自己还富养却没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不拘小节,她在国外到底经历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