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起手,拿起桌面上的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讽刺一笑,“你当我没见过一百万吗?”她慢慢的将支票撕成两半,啪的放到桌上。然后拿起笔,终究还是在下笔的那一瞬间停顿了,却也没再废话,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起身离开。而后面却传来华美琳坚定的声音,“何利子,你一定会收下我的一百万的。”
何利子嗤笑,挺直了腰板走出去。
天不及来时的好,有些灰蒙蒙的,稀疏的阳光被乌云遮蔽着,少的可怜。
何利子走着走着,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口鼻,不一会眩晕的感觉随即而来。
何利子用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也才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觉一道白色强烈的光照在自己头上,自己躺在一个冰凉的地方,然后眼神出现一个模糊的面容,有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随后华美琳的声音传来。
“何利子,别怪我,这是洋让我这么做的。既然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就没有必要怀着洋的孩子你,洋说一定要把你肚子里的种,打掉,不要怪我们哟!”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何利子心惊,怒喊,可是却毫无声音。最后,她还是被麻醉的所侵蚀,失去知觉。
何利子睁开眼,看着白茫茫的一片,脸更加苍白。她的手抚在肚子上,原本微微凸起的肚子已经变平,她的孩子没有了。她看着这个豪华的病房,只觉讽刺,华美琳对自己还真是好呢,连病房都那么豪华。可是再豪华又有什么用,都是一片白。
她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天已经黑了,没有一点阳光,噼里啪啦的下着大雨,就像她的世界一样,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她想哭,可是泪腺就跟干涸了似的,一滴泪都流不下来,就连眼泪都跟她过不去吗?
她猛地将针拔掉,一滴鲜红的血从手背飞出来,滴落在白色的床被上,瞬间形成一朵鲜艳的花,她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了病房。
何利子站在医院门口,干涸的眼好痛好痛。她看着飞驰而过的车群,来去匆匆的人们,明明有家,却感觉无处可去。
她走进大雨中,任雨水落在自己身上,她突然笑了,眼泪划过脸颊,彻底决堤了。人们看不见她的眼泪,因为他们分不清她的脸上是雨水亦或是泪水,没有人知道她哭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就如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的伤口在慢慢溃烂一般。
她盲目的走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投以异样的眼色,柔顺的长发环绕在一起,厚重的衣服挂在身上,背影寂寞而孤独,悲伤已逆流成河。
她走在一条车辆很少的道上,痛楚蔓延至全身,眼泪依旧从眼眶流出,可是没有人看见。她突然晕倒在路上,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四周,砸的她生疼,可是慢慢的她没有了直觉,彻底晕了过去,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车缓缓前进着,一个男人坐在后座位靠窗的位置,英俊冷酷的脸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外,听着副驾驶座上的助手报备着公事。
“总裁,明天上午十点飞回上海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另外,袁总……”助理回过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还没说完车突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助理看着司机。“这,总裁,前面躺着一个女人。”
男人冰冷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女人身体,在细细看清女人的脸的时候,面无表情的俊脸微微有些松动,好看的眉蹙起,“抱上来,送医院。”
助理诧异的看了眼男人,随即和司机下车抱起躺着的女人。助理正想把女人放到副驾驶座上,却不想他还没放下男人冰冷的目光就注射到自己身上,活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连忙把她转送到后面。刚放下,女人毫无知觉的身体就倒了下去,头正巧枕在男人的大腿上。
助理见男人没有反对,连忙坐上副驾驶座上,车又缓缓的前进。
男人看着女人恬静的侧脸,目光温柔,没有丝毫因为她身上的肮脏和湿漉漉而厌恶,反而伸出双手,温柔的挑开她脸上的头发,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连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变得温柔,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助理和司机都不敢将视线放到他们身上,生怕被男人发现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其实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女人站在电梯里,目光直直的注射着楼层显示屏的倔强的小脸,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凉的味道,不属于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独特的体香,还有女人从酒店房里出来苍白的脸,却又倔强的挺直了腰板高傲的离开,即使再痛也默默忍受的样子。那些画面总是能够轻易的挑拨他的心弦,让他紧绷着的神经能够得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