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没有拦他,只见侍卫很快的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佳肴摆上,又斟满一杯酒递给木云溪。可笑的是这明明是他为少年准备的庆功酒,现在却变成了送行酒。
然而木云溪没有接,只见他窘迫的解释道:“将军忘了?我不会喝酒!”
侍卫无奈应道:“那就多吃菜!”
然而木云溪依然拒绝道:“我不见荤腥!”
只见侍卫气的跳起来,瞪着他大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人活一辈子,这种时候了干嘛还亏着自己?放纵一下能死啊?呸呸呸,我怎么也说起傻话了!”
木云溪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还是摇头。
精心准备的酒席不得不撤下,圣使再次登上高台便没有一丝犹豫。朱唇微动,呓语出,只见她四周环绕着圣光,而高台四周的圣火炬都在瞬间同时被点燃。刹那间天地一片光明,木云溪则是一声长声急呼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人们只能静静的在台下看着这一切发生,依然是这座高台,前一刻还是大家的希望,此时确是他们的恩人的焚身之地——天道为何如此不公?
当光芒渐渐散去时,高台上的木云溪已然浑身焦黑犹如一块木炭。渐弱的圣火在夜色中瑟瑟发抖,只见临烟城满城的百姓都在掉眼泪。
月色轻柔的撒在木云溪的身上,散发着细腻的光泽......
城主百感交集的吩咐道:“好生收敛,明日我们一起为临烟城的恩人送行!”
几名士兵应声上前,准备把木云溪抬走,突然一人有些颤抖的高叫道:“还有——还有气!”
木云溪就这样不可思议的活了下来!犹如焦炭般附着在他的身上的是寄魂虫受到圣光清洗后的焦躯,而且他的体内也丝毫没有寄魂虫的身影。即使是圣使也不能够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然而救世的恩人活着有什么不好吗?也许除了百思不解的圣使和城主,没有人还在意木云溪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在普通人的心中,修行者做到任何事都是可能的。
不过木云溪依然如同每年大病一般,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探探他的鼻息根本不知道他还是个活人。半个月过去了,木云溪才第一次醒过来,一旁的侍卫长嘘一口气!
因为木云溪目前的情况只需要静养,圣使几天前就离开了。近侍急忙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木云溪却是不客气的直接应道:“饿了!能给我做些小米粥,青叶豆腐,糖梨木蔬,健炒青苔……”
侍卫则听着木云溪絮絮叨叨个半天,耳朵仿佛就快起茧了。侍卫只得调侃道:“原来你这么难伺候啊!”
离开临烟城的时候,木云溪是悄悄的走的,这些日子已经给临烟城的人们添了不少麻烦。侍卫给他准备了马车,出城一直送到三十里外。
侍卫这才叮嘱道:“人活着有时候不能太善良,命可只有一条。”
侍卫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但看着木云溪欠抽的表情还是打住了。转身走向车夫又叮嘱了几句,只见车夫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吧!咱临烟城的大恩人,我一定把他毫发无损的送到五行山!”
长鞭高扬健蹄飞,朝阳西去一路歌。车夫对着车厢喊道:“大恩人,再有半刻钟我们就到落脚点了。”
说着,车夫就要再次快马加鞭——马却不见了,车厢也不见了,自己一个人竟傻傻的一屁股坐在官道上!等他缓过神来,才大嚎一声:“我的个祖宗呃!您去哪了?”
木云溪这一边,不知为何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木云溪在车厢内颠了几颠,才艰难的爬出车厢看个究竟。车夫去哪了?只见马车四周寂寥空旷,寸草不生,这根本不是去五行山的路!
木云溪走下马车,大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他,不知道车夫还好吗?那里应该是北方吧,一片幽深晦暗,仿佛天边。像这种荒芜的地方,木云溪却觉得有些熟悉,然而脑中隐隐作痛根本想不起来。
木云溪学着驱赶马车向天边而去,马车一会快一会慢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所谓的天边。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呢?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映入眼帘,也只有在禁制之地才能够见到这样的壮观吧!
这里就是地狱之痕吗?木云溪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究竟是谁把他带到禁制之地的?
木云溪站在地狱之痕的边缘看着地下幽深的豁口,也许他想要探寻的谜底就像地狱之痕一般深不见底吧。然而对他来说现在想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他必须要活着走出禁制之地,才能活下去。
然而地狱之痕距离人族最近的村镇应该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而木云溪只有一匹马,些许食物,是不可能在这里坚持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
只见他卸下了车厢,取出必备的行李和食物,就牵着马沿着地狱之痕向西而去,幸运的话他可能会平安的到达妖域,碰上好心的游牧民族。
然而一日,两日过去了,木云溪依然只能坚持最初的信念却毫无收获。食物已经吃光了,禁制之地上就算是荒草都很稀疏,马儿一直无精打采的,一边走一边衔着枯瘦的野草充饥。
这样下去他也许就坚持不到生机出现的那一刻了,虽说木云溪也是个修行者,不过即使是最为基础的五行之术他也不怎么会。只见他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不由自主的想到五行相通,说不定自己能够悟出一二呢?
对于木云溪来说,现在即使能够有口水喝也是好的,可以多赶许多路。
明心静意,意通清明!为了更加强化自己的心意,木云溪摆上了古琴,这张古琴正是木云溪在临烟城用的那张琴,临烟城的城主将琴送给了他。现在他迫切的需要水,如果能够成功的将这份心意融入天地之气中就应该能得到水了。
然而理论却只是实践的垫脚石,木云溪不懈的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不知何时竟睡着了。第三天的夜晚依然平静,木云溪再次静下心来探索五行之术。他的嘴角因为干裂而破皮,他的双手因为疼痛而无力,突然一阵清风袭来,木云溪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
因为这不是一般的风,而是木云溪的琴音所致。虽然这是一次不能解决困境的意外,却依然值得他欣喜与期待。
为什么自己想要水的心意会变成风呢?夜还很长,想来今夜一定能够得到答案!
当马儿欢快的舔着地上的水时,木云溪已经累的睡着了,清晨的阳光照映着他整齐而稍显英气的眉眼,他应该做了一个好梦吧!不然怎么会笑得这么甜?
原来想要天地之气感受到自己的心意,自己应该先学会倾听天地之气的心意。木云溪终于做到了,他在令人闻风丧胆的禁制之地靠着自身的毅力,不可思议的学会了五行之术的基本,这自然是他漫漫修行路上收获的第一笔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