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燕在张麻子面前宽衣解带,张麻子目不转睛盯着小飞燕,惊讶地问:“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疯了吗,等不及了吗,必须现在报答我吗?”
“你作梦娶媳妇,想得美!”小飞燕一扭一扭从张麻子面前走过,带过一阵香风。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崭新的旗袍,准备穿上。
张麻子嗅了嗅鼻子,一把扯下小飞燕手中旗袍,张开双臂抱住小飞燕,二条手臂绕到她背后,请求道:“好香呵,差点将我薰晕了。如此我可忍不住了,我们还是先得乐且乐吧。”
小飞燕任他抱着。
张麻子企图有进一步动作,小飞燕推开张麻子,穿上旗袍,将五根金条一把抓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劝阻道:“现在不是时候,以后得乐且乐的机会多如牛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走吧,你我还是救人要紧。救出何大鼻子,算你立了头功,以后有你的好处。”
张麻子缩回手,嘿嘿嘿鬼笑,推诿道:“我还是回避为妙,你一人单刀赴会吧。你独自一人有话好说,需要做其它事也方便一些,可以随心所欲。”
小飞燕横眉瞪眼:“好你个张麻子,临阵退却!何为方便一些,何为随心所欲,送金条有何不方便?你在旁边美言几句,不是更加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张麻子开导小飞燕:“你有所不知,此等事知晓之人越少越好,你给吴胖子送金条,必须做到天知地知你知他知,其他人一概不知。我乃吴胖子下属,当我面给他送金条,他能不有所顾忌吗?也许为了表明他的清正,他的光明正大,将你轰了出来,岂不功亏一篑,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仔细思量思量,是否此理。”
小飞燕想想也是,沉吟了一会说:“那我一个人去吧。”
张麻子说:“祝你凯旋。我在此地买菜打酒,单等何大鼻子回来一醉方休。”
小飞燕将五根金条揣进怀里,直奔团练军营。
小飞燕风姿绰约一扭一扭走进团练值房时,团练使吴胖子正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垂头丧气。
吴胖子行伍出生,粗鲁野蛮,贪财好色。昨天下乡带回一名清秀女孩,虽是乡下女子,皮肤不够白嫩水灵,腰肢也不够纤细柔软,但那清秀的模样和水灵灵的眉眼,还是十分招他喜欢。吴胖子原准备晚上好好发泄一番,退退近日积累的火气烦恼。没想到晚上将女子带至值房,按到床上准备办事,自己却又不争气了。
吴胖子考虑也许自己太过性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粥,休息一下便可恢复。
吴胖仰面朝天躺床上,命女子给他周身按摩。
女子哪见过如此阵仗,望着吴胖子那满身肥肉和浓黑的胸毛,不知如何下手。在吴胖子严厉喝斥下,她哆嗦着双手替吴胖子按摩,要么用的力太小,吴胖子毫无感觉,要么用的力太大,扯得吴胖子生痛,忍不住大声呵斥。
吴胖子眼见一番努力毫无效果,不禁怒从胆边生,一翻身跳下床,操起皮鞭对女子一顿猛抽。
女子身上立时凸起一道道鲜红的血印子,蜷缩在床角哭泣。
小飞燕进门时,吴胖子正瘫坐椅上唉声叹气。
小飞燕陪着笑脸奉承:“团练使大人哎,我来看望您。您日理万机,又是剿匪又整理军务,可还是如此精力充沛,真是好神气好帅呵!”
精力充沛个屁!吴胖子此时心绪纷烦,恨其不争,肥肉挂在嘴边硬是张不开嘴。此刻男女不分,雌雄不辨,有人打扰兀自大怒,大吼一声:“滚,给老子滚的越远越清净!”
小飞燕愣住了,狗日的吴胖子发大头瘟呀。小飞燕好不容易走进团练军营,能轻易打道回府吗。
小飞燕耐下性子,堆起满面笑容,轻声柔气唤道:“团练使大人哎,我特来看望您,您何必生如此大气呢!不看僧面看------”
小飞燕话音未落,吴胖子操起了鞭子,劈头盖脸打将过来:“滚,给老子滚的越远越好。再来捣乱老子要你狗命!”
鞭稍呼呼,小飞燕一步跳出门外,吴胖子不肯罢休,追出去打。
小飞燕何许人,盛气凌人时公子贵人她敢嬉耍,低三下四时泼皮无赖她能承受跨下之辱。此时多日来积蓄的委屈愤怒齐涌心头,吴胖子欺人太甚,太不把她当人看了。
小飞燕躲得远远的,手指吴胖子,跳着脚尖嗓嚎叫:“吴胖子你欺人太甚,俗话说昏官不打笑脸人,你连昏官都不如。人家捧上一张笑脸,你却拳脚相加,你太不近人情太无理了!”
吴胖子这才看清眼前乃一女子,一年轻美貌女子。但他气未消,懊糟无处发泄,吼道:“不管你是何人,滚,快滚!”
小飞燕粉脸儿煞白,浑身哆嗦,横是横了:“你草菅人命,逃避罪责,陷害何家少爷,必遭报应,天诛地灭!”
这一顿骂,将吴胖子骂得七窍生烟。吴胖子何时受过此等委屈,别说平安镇,即使在县城他也可以我行我素。
挨了小飞燕骂,吴胖子反倒回过神来,横扫一眼小飞燕,没好气地问:“你是何人,找本团练使何事?”
小飞燕说:“我是小飞燕。何大鼻子太太,何家少奶奶。团练使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打将过来,好生无理。”
哦,小飞燕终于露面了,吴胖子双目定定注视着小飞燕。
小飞燕骂也骂了,吼也吼了,气出了,反倒觉得吴胖子不过如此,并不那么可怕。今天见面与她想像完全不同,她不知下一步如何行动,灵机一动,不如将计就计,将吴胖子一军。
小飞燕扭到吴胖子跟前,缓和口气,问道:“团练使大人不是查抄何家大院吗,为何停下来了呢,是否接到了府衙与绿营指令?”
吴胖子猜不透小飞燕用意,眨巴着眼睛问:“此乃军机,你如何知晓,定是张麻子透露给你?”
小飞燕不接吴胖子茬,顾自说:“你企图抄收何家钱财,找不到隐藏之处。为了何家钱财,不惜拘捕何家少爷,逼走云香太太------”
吴胖子急了,怕小飞燕说出更令他难堪的话,吼道:“你胡说,信口雌黄。告诉你,你如此侮蔑本团练使,本团练使完全可以治你的罪,将你投入大牢,与何大鼻子一处关押!”
小飞燕给自己壮胆,故作轻松地说:“别吓唬人,以为关押何家少爷,逼走何家太太,何家没人了。我且问你,何家若没人了,府衙与绿营指令能如此迅速及时送达?能及时保住何家大院?”
小飞燕发现吴胖子一时发懵,追问:“何家少爷为何不交给你处理,明确交待等新任长官到来再调查定夺。你仔细思虑,上峰对你满意吗,新任长官来了你作何交待?”
吴胖子受小飞燕夹头夹脑一通连骂带问,心想对呀,何家大院上面必定有人,否则如何能及时阻止查抄,小飞燕如何胆敢逞强。吴胖子软下口气,对小飞燕挥挥手:“既然来了,值房详谈吧。”
进得屋来,吴胖子细细细打量小飞燕,果然国色天香,暗叹何大鼻子艳福不浅。挥了挥手示意小飞燕落座。
小飞燕抿嘴一笑,将五根金条轻轻放到吴胖子面前。
吴胖子看见五根金条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又暗了下去。
吴胖子想五根金条太少了吧。他知道何家不仅在平安镇,即使在县城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兴旺了上百年,家里钱财不少,四处开有店铺,区区五根金条拿得出手。五根金条便打发了他,换何大鼻子一条命,这也太轻巧了吧。
小飞燕此刻变得低三下四了,低眉顺眼哀求道:“少是少了一点,一个女人确也筹不到钱了,求团练使高抬贵手。我家少爷表态了,只要团练大人使放他出牢,日后定当重报。”
日后?吴胖子想日后是何时,岂不是何大鼻子开的空头支票。吴胖子看了看小飞燕,故作为难地说:“此事事难办了,关系到千总老爷之死与哨卡被炸,恐怕本团练使爱莫能助,办不下来呀。”
吴胖子闭着眼睛养神,不理睬小飞燕罗嗦。
小飞燕无奈,呆立片刻,注视着吴胖子的脸,恨不得一记耳光抽过去。当然她不敢,最后横下心,小心翼翼挨坐到吴胖子面前桌边,撩起旗袍,露出雪白细腻的大腿,她期望吴胖子能看她一眼,最好把手放到她大腿上。
三十六计,美人计十拿九稳,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吴胖子不为所动,依然闭目养神。
小飞燕轻声细气呼唤:“团练使------”
吴胖子不耐烦地挥挥手,驱赶道:“去吧去吧,别在这儿烦我。何家不是上面有人吗,你回去再想想用什么法子能救何少爷吧。”
吴胖子无动于衷,小飞燕的美人计无法实施。莫非张麻子所言属实,吴胖子确实患有难言之隐?如此小飞燕无计可施了,一时不知如何为好。
吴胖子站起身,说了一句:“回去再想办法吧,何家有的是店铺房产。”
吴胖子说完,踢开房门急匆匆奔里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