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罢休,且知问天正是无聊之际,腿朝石头上面一跨,扬声对着准备回去的众家丁笑道:“果然都是一群狗奴才,主子一叫唤便摇尾跟去,丢人啊!”
问天的声音浑厚响亮,一时间便把街道上面的行人小贩全部吸引了过去,而他们听到问天骂这几个家丁为狗奴才时,更是引的众人嘲笑。
几个家丁一时脸上也挂不住,其中一名长的比较粗壮的家丁,大步朝问天走去,便要准备教训下这小叫花子,可知道他刚一伸手去抓问天,便感觉眼前人影晃动,接着手掌一痛,便哭喊起来。
这等家丁的粗浅把式在问天的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他只用了老爹教的小擒拿手便一下制服了这名家丁。
粗壮家丁吃痛地握着手掌,而问天笑着走到了他屁股后面,一脚蹬去,粗壮家丁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从屋檐下扑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此举顿时引来无数路人笑声,这下子,这群家丁一涌而上,誓要教训下问天。
问天见此,不急反喜,施展出老爹教的身法和大小擒拿手在屋檐下左闪右躲,几下便把这群家丁打倒在地。
“大胆,小叫花子,敢在西凉城内行凶,不知道王法了吗?”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顿时让打的性起的问天停下了手。
他眼角一瞟,说话之人正是先前那名儒衫公子,笑道:“这位公子,只许你的狗咬人,就不许我打狗吗?”
话语一出,围观众人又是轰然一笑。
儒衫公子本就年轻气盛,此时当着众人被一个小叫花子戏弄,白皙的脸上也是铁青一片,一看地面上的家丁被打的哇哇直叫,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教训过了在下的家丁,这位小哥应该放人了吧?”
问天讨厌的这是儒衫公子这番趾高气扬的表情,顿时又踢了几下地上的几名恶仆,叫道:“不放,你又要怎样?”
儒衫公子要的就是问天不放人,也好师出有名的教训下他,正声道:“小哥仗技行凶,我只好出手了!”
俗话说:穷文富武。讲的便是富贵家庭出生之人才能练一身好武艺,而贫苦家庭出生的人则只有考取功名才可光宗耀祖,这儒衫公子本是生于大富之家,自幼习武,一身骨骼更是被名师用以名贵药汤炼骨通脉过的,武艺非同小可。
他一跳一跃,套路清晰,俨然有大家风范,也不给问天有任何说话的机会,慢手随意便朝问天攻去,这几手看似轻描淡写,却是招招狠毒,而在围观众人看来还以为是儒衫公子有心相让,殊不知其中玄妙。
问天见此人武艺不凡,顿时施展起老爹教的‘幻魔步法’躲开他的攻击,几息功夫,问天只有避让,根本不能还手,而儒衫公子只是施展了寻常的铁马桥手攻向问天,在他看来,这叫花子武艺不错,就是属于银样蜡枪头,招式玄妙在高深的内力面前全部如同纸糊一般。
儒衫公子也许是不想再与问天纠缠,双手虚打一招,而后又一横腿扫去。
而问天则险象环生,堪堪躲开儒衫公子的横扫,腿风刮的他面颊生疼,他刚一怔,又是突如其来的一腿朝其胸口攻来,速度快如闪电,问天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下。
这一腿踢的问天胸口发闷,而儒衫公子见问天吃了他一记穿心腿,也不再出手,在他看来如此年纪中了这一腿于胸口,自然也够他受的!所以也无需犯众怒当场要这小叫花子的性命。
他微微一笑看着问天,同时也抬手制止了家丁继续上前,此举顿时引来路人的好感。
问天胸口吃了一腿,痛苦不已,不过不像是被脚力所伤,反而更想是被什么硬物磕了一下。
他嘴里支吾着痛,手忙朝胸口处摸去,果然摸出一件冰凉事物,他好奇一看,正是自己那日那块黑漆漆的牌子。
“怎么会是这鬼东西!”问天一时气恼,也没有管那么多,将那牌子狠狠朝儒衫公子奋力掷去。
儒衫公子本已调头朝人群外围走去,突然他仿佛背后生眼,反手便将那牌子给接住了,他看了几眼手中之物,微微发笑,刚要丢掉这东西,突然他眉宇间痛苦不堪,面容扭曲。
就在众人惊慌时,那牌子上面淡淡冒出几道黑雾,极为稀薄,也不容易引人察觉。
围观众人看着儒衫公子的模样,全部都惊慌了,而那几个家丁更是乱了,连忙去扶住儒衫公子,可是只要挨近儒衫公子的人全部和他一样,面容纠集,痛苦不堪,不到一会,从那儒衫公子开始已经接连倒毙数人。
“死人了,公子死了!”
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先喊出,那声音嘶哑惊慌,让人发怵。
这下子人群里面炸开了锅,全部都像是避瘟神一样,远远跑开,街道上一时间鸡飞狗跳,乱的不成样子。
问天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一阵发懵,他没有想过要害人,但是那几人却是是因为他而死,他慌乱起来,也是和众人一样夺路而逃,可是他刚跑出去数十步,又掉转过头,从儒衫公子手中夺过那牌子揣进怀里,便朝城门口跑去。
问天自幼被老爹教书似的传授了不少江湖忌讳和知识,知道眼前死的几人绝对是西凉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一旦等会官兵赶来,他是想跑都困难了。
他的年纪甚小,在人群中左摇右晃,不到一会便混进出城人群中窜出而去。
果然,他刚出城,城门口便一阵骚动,无数的士兵鱼贯而出,将城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问天看了几眼,心中暗自庆幸,念道:“还好见机跑了出来,不然准被人在城中追的四处跑!”
问天虽然知道暂时没有危险,可是也不放慢脚步,一路南下奔了而去,他体力绵长雄厚,跑上上百里地也气不喘、脸不红,短短半日光景,已然出了西凉城的地界。
他性格顽皮,可也本性不坏,眼见今日害了几条无辜性命,顿时心中不安,停下脚步,扭首看向西凉城方向,道:“我也是无心的,你们千万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该死的牌子!”
问天边念边从怀中把牌子给掏了出来,他此刻知道扔不掉这东西,而且这东西好像除了他能触碰,其他人一碰便会丢了性命,如此之下,只好把牌子又放回怀中揣好。
他又奔出了一程,此时肚中有点饥饿,原本在大户屋檐下睡了几日,刚醒过来便遇到了被人误会为叫花子的事,又与那儒衫公子等人斗了一场,加上几个时辰的狂奔,自然身体开始负荷不了,此时,问天看着脚下已经跑烂的布鞋,便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呼呼地道:“一群王八蛋,非要跟我打架,如今可好,你丢了性命,我却是饿的难受,还把鞋子都给跑烂了!”
先前还满怀愧疚,此时完全是小孩子心性,他又饿脚下又痛,气愤之下,扯着嗓子便开始大骂什么狗奴才、天杀的,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如若儒衫公子等人知道此事,不晓得在黄泉路上会不会疯掉。
问天拖着饥饿疲惫的身体在大道上又开始走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奔跑,而是慢走,这样消耗体力较少,恍恍惚惚中他走了两日,主要是怕有人骑马追来,所以他半点也不敢停息,终于一座山村出现在他视野里面,有人的地方除了有江湖,还大部分都有食物,问天已经饿的嗓子冒青烟了,好在路途之上水源充足,他才没有饿的走不动。
这村落人数不多,不过靠近临南地区,水源丰富,所以也比较富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像是在过节日一样,不过这些问天都不关心,整个中土包括海外,至少有数十个国家,每个国家节日全部都不一样,而且问天自幼被老爹灌输了不少的江湖思想,自然没有过节这一说法,所以对此毫不在意。
他小心翼翼的潜进村子里面,偷偷找了个较富足的家庭,进去捞了几件短衫、短裤,又顺手进入厨房里面拿了不少肉食和干饼,才算又逃了出来。
有了食物和衣衫,问天便找了一处小溪吃饱喝足,又把头上好久没有清洗的头发给整理好,等他刚穿戴整齐,突然感觉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他好奇的望去,发现先前自己顺手牵羊的那个村子里面,冲出来上百号村民,拿棒拿斧,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向他所在的位置奔了过来,他可没有那么傻去和人解释,再说他强盗逻辑般的‘江湖救急’思想里面,认为拿点东西救命是属于正常举动。
看着赶来的众人,问天叹道:“这些荒野山小民小气的要命,才拿了那么点东西便出来这么多人,如若是偷了那家媳妇,不知道有多么壮观!”
问天笑过之后,便拔腿快跑,如今他精力恢复极佳,自然不是这等普通人能追上的。一溜烟的功夫,已经离开小村几里路。
一路南下,进入临南地界,只见一马平川,清流纵横,而南方多文士墨客,自然也就带动了南方的行文风气,赏花弄月的才子,琴棋书画的红妆数不胜数,特别是在一些风景如画的地方,吟诗作对,谈论风雅之人可是比比皆是,更有许多富家子弟带上许多歌姬琴女,在野外青萍摆上一桌酒席大行赏酒令。
这下问天可是美透了,有了这些个冤大头之后,他就没有花过大力气去和野味赛跑,再加上临南地区,风景如画,他也确实少了几分丧父的伤感,心情好,自然身体好,渐渐的小半年游荡时间里面问天个头也高了不少,而且身材也是越发壮实,若是穿上一件精致长衫,倒也是个浊世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