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的时候,还有人气企图撬我的门锁,有你们这样的物业吗?这写字楼我们公司是付了租金的,收了钱就不管了,什么职业道德!讲不讲信誉阿,没有信誉还做什么?不如关门算啦……!”
跟机关一样扫射了半天,把那个年轻的小保安吓坏了,停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这位小姐,我们~~是~~是属于保安部的,电工部不~不属于我们管的!”
停了一下,看看的脸色接着又道:“整个楼是一条线的,我们这里没有停电,电工部一直有人值班的,就在总台的另一边,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听到电话响阿,而且我们的写字楼用的门禁系统只能刷卡进门的,下班就进不来了”
“没有?”梁微微她愣了一下,“我的房间明明停电了。”
“哼!”
梁微微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们擅离职守,还借口推托,工作不负责任,看我明天投诉你们!”
说着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没注意到门口飘过一个黑影。
没有等多久,很快,114路电车就来了。
也许是比较晚了吧,车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穿西服的男人和她一起上车,梁微微看了看车厢里,习惯的走到最后一排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奇怪的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也走到最后一排,紧靠着她坐下,却并没有看她。
梁微微看了看那个男人,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看不见他的长相,但她却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知怎的梁微微忽然想起,公交车上有色狼晚上非礼女乘客的报载,心中一跳,使劲又往窗户边上挤了挤,抬眼偷偷的看了看那个男人,还好,他好像要睡觉,不像是要做什么非分的举动。
梁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向车外看去,街上已没有行人,偶尔会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
突然,她看见马路中央站着一个红衣女孩,那女孩轻轻转头,好像在往这边看,虽然距离较远,看不见她的面貌,可梁微微却能感到她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的盯着她,盯的她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径直的穿过那个女孩,莫不是又有了幻觉?她再定睛看去,又有一辆汽车开过,那个女孩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梁微微心头大骇,一种彻骨冰凉的感觉从头顶开始在她身上蔓延。
“嘎”的一声,车停了,梁微微心头狂跳,瞪大了眼睛,盯着车门,仿佛那里要钻出什么怪物。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了过来,上来一对老夫妇。
原来是到站了,她略微放了放心。
那对老夫妇看了看车厢里,看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时愣了一下,在车厢前面坐下了。
过了一会,上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抱孩子的妇女,都是往梁微微座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前面坐下了。
看的梁微微很不舒服,好象她的座位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引得大家纷纷注目。
又过了一会,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乡下人,他一上来就径直往后走,眼睛一直盯着梁微微。
她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的乡下人,心里有些害怕,难道大晚上的要抢劫?不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皮包。
她身边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本来好像在睡觉,却突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那人。
那个乡下人已快走到梁微微跟前,突然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穿西装的男人仍是盯住他不放,乡下人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劲拽着,渐渐的放慢了脚步,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转回头坐到前面去了,转身前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似的冷笑。
梁微微感激地望了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一眼,他却垂下头,仿佛又睡着了。
又上来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照例仍是往这边看了看,然后朝这边走过来,经过穿西装的男人时,本来好像已睡着的他,发出一声冷哼,抱着孩子的男人顿住脚步,看了看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坐到一边去了。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梁微微很快的回到家。
家中灯光明亮,桌上丰盛的佳肴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音响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梁晨和女儿美美正在桌旁笑吟吟的望着她。
一种幸福的感觉流遍了梁微微的全身。
“今天是怎么了?这时候你们还没睡?”
“妈妈,你忘了?”美美眨着眼睛问她
“什么事啊?”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阿!”
“阿?”梁微微恍然大悟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我真是糊涂了!”她歉然的说,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自己的粗心。
“没关系,我们记住就好,反正还没有错过。”梁晨一边笑着说,一边倒了杯红酒。
“叮咚——,”门铃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你先坐下休息,我去开门,”说着梁晨起身去开门。
“咦?怎么没有人?”门外传来梁晨有些奇怪的声音。
过了一会,梁晨拿着个礼盒回到桌前来
“没人,门口放了这个东西,可能是谁把盒子放下,按了门铃就走了。”
“既是要送礼物,为什么还要走啊?”
“也许是觉得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扰我们吧。”
“会是谁呢?谁知道你今天过生日呢?”
“不知道啊,”
“哼哼,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女生吧?”
“怎么会,”梁晨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老头子一个,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谁会打我的主意阿?”
“那可说不准,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老男人,”梁微微佯嗔道。
“好啦,尽说少儿不宜的话,你也不怕教坏美美,”梁晨转头叫女儿,“来,宝贝,我们看看盒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趴在一边的美美早就迫不及待,急急的拆开盒子。
“哇,一块巧克力哎,”美美举起来叫道。
梁微微看过去,一块德芙,没什么好稀罕的,德芙?梁微微忽然想起在幼儿园上回找到美美时,也是这样一块巧克力。转念一想,哪里都能买到,有什么好奇怪的。
“还有一个蝴蝶结呢!”美美又高兴的嚷嚷。
一只浅黄色的蝴蝶结,镶着金丝边,很漂亮,想必买的人也费了一番心思精挑细选。
“是啊,好漂亮的阿,肯定是哪个好心的叔叔阿姨送给美美的,来爸爸给美美戴上。”
梁微微看到那个蝴蝶结忽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来,跑到窗户边,拉开推拉门,连同那个盒子使劲扔了出去,好像是在扔个。
梁晨和美美都愣住了,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梁微微看到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太强烈了,赶忙解释道:“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的好。”
然后又对美美说:“乖,咱们不要这个,明天妈妈给你买个更好看的,好不好?”美美愣愣的点了点头。
梁微微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又对梁晨道:“我想起来,我早已提前买了礼物。”
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礼盒。
梁晨接过礼盒,轻轻拆开。
“深灰色的!”梁晨欢喜地说,“好漂亮,我最喜欢了,就结婚前你给我买过一次,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喜欢什么颜色的呢!”
深灰色的?梁微微明明记得买的是黑色的,顺声望去,梁晨手里分明拿着一条深灰色带条纹的领带。
梁微微的脸色煞白,身子微微的颤抖。
“你怎么了?”梁晨看出梁微微有些异样,关心的问。
“哦,没什么,可能是加班太多了,有些累,”梁微微有气无力的说。
“唉,你总是拼命的加班,自己的身体要紧,”梁晨叹了口气,语气一转,“不说这些了,今天要高兴,来,我们干杯!”说着举起杯子。
梁微微勉强笑笑,也举起杯子,呷了一口,喝到嘴里觉得有点怪怪的,怎么和平时喝得不太一样?
粘粘的,稠乎乎的,还带一点点咸咸的,腥乎乎的味道,再看看杯子里,透明的玻璃杯中盛的稠稠的红色的液体,一点也不像是红酒,竟然像,竟然像是血,一杯子鲜红的血!
梁微微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没事,我去洗一下脸,”梁微微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奔到浴室里,随手锁上门
“小宁,你怎样了?有没有事情?”梁晨在外面急切的敲浴室的门。
“没事的,你们玩你们的,我有些热,洗洗脸,停一会儿就好。”
“那就好,有事叫我,”梁晨放心的离开了。
她呼呼的喘着气,趴在洗脸池上,不停的用凉水往脸上浇。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凝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这些天太累,已经出现了眼袋,眼角的皱纹也仿佛增多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已经快40了,不过脸上的皮肤仍旧保养得很好,细腻而光滑,富有弹性,她禁不住用手指轻轻的在脸上摩挲着。
忽然,她身子一晃,几乎没站稳。她分明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嘴角向上翘着嘲讽似的笑,眼神里满是怨毒与阴冷。这是自己么?
镜中的人分明是自己的模样,一身得体职业套装,头发仔仔细细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一望而知的精明与干练的职业女性。
她所受到的教育与处世经验,早就教会她如何露出一个迷人完美而大方得体的笑容,尤其是深处勾心斗角职场,更让她深谙处世之道,无论何种场合,形象是至关重要的,要在第一时间内让对方的戒心降到最低,绽放一个温柔而友好的笑容是她一贯的准则。
但自己怎么回莫名其妙的这样笑?而且还是在自己独处的时候?
梁微微忍不住又向镜子中看去,果然她转头镜子中的人就转头,她抬手镜子中的人就抬手,动作跟自己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再仔细看看,梁微微觉得镜中的人仿佛又不像是自己了,她头发慢慢变长,长长的一直垂到肩上,遮住了脸,虽然看不见眼睛,可她明显的能感觉到长发下面怨毒的眼神。
衣服也不是职业套装了,而是一身红色的裙子。
梁微微感到一股寒意从她心底涌了上来,她瞪大了眼睛,镜中的人果然不是自己,“你是谁?”梁微微颤抖着问。
镜中的人却没回答,咯咯怪笑着,与她那天在办公室听到的声音一样!
那种彻骨的寒冷让她浑身打颤,头皮几乎要炸了。
梁微微想跑,双腿却仿佛灌了铅,半步也迈不动。
那女子伸出惨白的双手,那根本不能叫做手,而是两只骨头架子,全是白骨,没有一丁点肉。
白骨森森,十指箕张,从镜子中伸出来,慢慢的向梁微微抓过来。
梁微微终于忍受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表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叫另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什么事,甜甜?”
“你看我的蝴蝶结漂亮么?”手里拿着一只镶着金丝边浅黄色的蝴蝶结。
“嗯,真漂亮啊!”
“表姐,我的蝴蝶结不见了”小女孩着急地说。
“哦?怎么会不见了呢?仔细找找吧”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
“没有啊,我没见到。”
“那我再去找找好了。”
小女孩转过身来,问站在一边的梁微微:“你有没有见到啊?”
“没有!”不知怎的梁微微有些害怕
小女孩一步步的向梁微微走过来。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凄厉,像是鬼哭。
“没有,没有,我没见到,我真得没见到,”梁微微惊惶着大叫,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床上,原来是做梦,她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梁晨急切的声音,满脸的关心与焦急。
“咦?我怎么会在这里?”梁微微看到周围竟然是一片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不停的走来走去的医生和护士。
“你昏迷了一天了,幸好醒过来了。”
“我昏迷了?”
“是啊,昨天晚上,我听到你在浴室里喊叫,怎么敲门你也不开,我只好把门撞开,发现你晕倒在里面!”
“在浴室里?”一想到昨晚的情形,梁微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一边小心的抬头四处张望。
“你,还好吧?”梁晨看到梁微微神色古怪忍不住问道。
“哦哦,没什么,只不过有点冷,你在浴室里看到什么了?”梁微微有些紧张地问
“看到你昏倒,怎么也醒不了,我就赶紧送你上医院了,”梁晨展颜一笑,又道:“你醒来就好了,医生说是疲劳过度,以后不要加班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