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众美貌的侍女伺候着,个别侍女下手时还难免力道不均,顺道揩油,理查德高度紧张,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我现在就穿了个屁帘啊,八荣八耻,八荣八耻,八荣八耻,千万不能“举头望明月”……
“嘻嘻!”
看着理查德的窘状,尤安不禁嬉笑出声。她让侍女们围攻理查德,其实也是一种考验,理查德的狼狈样,基本算是合格吧,让人放心……十年前,我还小,不知道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结果把自己等成了剩女。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
这一笑,春晖漫天,天上飞花,花枝乱颤,颤动心弦,理查德一下子就呆傻了。呆傻的结果就是,八荣八耻可耻的失效了,小理查德肃然起敬!
屁帘变成了帐篷,侍女们都涨红了小脸,捂着小嘴逃跑了。
侍女跑了,尤安只好亲自动手。她忍着笑,拉起理查德的手,带他去洗漱。走路时,尤安还若有若无的擦着理查德的胳膊。理查德走得有点蹒跚,可能是肚皮受伤的缘故吧……
盥洗台旁,尤安试了试水温,笑吟吟的示意理查德低头。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头就被按了下去。尤安的小手在理查德的头上脸上搓起来。经常去发廊的大叔都知道,盥洗台的位置一般比较隐秘,地方也小,小姐转不开身子,身体的触碰是难免的。当然,这种触碰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如果大叔因此动了火气,就得下别的单子了……
理查德一动也不敢动……这就算是被御姐调戏了吧?幸亏肚子上有伤,要不然,会不会“男同志洗澡,女同志参观”?在高塔地牢里,已经“女同志洗澡,男同志参观”了……不单如此,就地正法的危险也不是没有,处男不保啊!
痛苦也罢,享受也罢,理查德的头发和脸终于洗完了。尤安洗顺了手,还用湿毛巾给理查德上上下下的都擦了一遍。最后,她拿了一块浴巾,仔细的擦拭着理查德的头发,就像擦拭着一个心爱的玩具。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理查德偷眼看去,尤安的眼里居然含着晶莹的泪珠?
“尤娃,你听我说,这里面有个误会。”理查德心里有点发虚,按照十年之期,我这张脸是不是太嫩了点?还是坦白从宽吧!
尤安却一下子扑进了理查德的怀里,啜泣起来:“我等了你十年了,这十年的苦,你知道吗?你还像十年前那么年轻,那么英俊,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身边。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如果这是梦,请千万不要让我醒来,好吗?我怕一睁开眼睛,你又不见了,我好怕……”
理查德搂着尤安颤抖的身体,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怀里的尤安是那样的娇柔,那样的脆弱,她已经强撑了十年,迫切的需要一个平静的港湾,需要一棵能够遮风避雨的大树。
这一刻,理查德所有的邪念都飞走了,他只想抱着这个可怜的痴情女子,抚慰她,爱护她,就这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尤娃,这不是梦,不要怕。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这都是真的!”
这句话,像是对尤安说的,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理查德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如果跟尤安说明真相,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贝莱尔已经彻底消失了,他的记忆也给了理查德。更何况,贝莱尔本来就是个劫人身体的恶魔,而那个骑士也早就与草木同朽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就算我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她,又从何说起呢?也许,以后我可以给她讲一个故事……而现在,只要我以真情对真情,那就是真的了吧?
尤安慢慢的抬起头来,痴痴的看着理查德。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去摸理查德的脸。她那宝蓝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真情流动,深邃如渊,眼角犹有泪痕。小巧的鼻翼中呼出来的气息,吹在了理查德的脸上,暖暖的。
纤手柔柔划过,如同春风拂静水,理查德的心里荡起了涟漪……多么娇媚的女人啊,就像是纯洁的乳酪雕琢而成,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我怎么能忍心辜负呢?
慢慢的,尤安的眼睛闭上了,睫毛噏动着,小嘴微张,就像一朵任君采撷的鲜花。理查德的鼻息粗了,他低下头去,两人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额的神啊,也不要让我醒来……
尤安节的盛大晚宴如期举行。
有资格出席宴会的贵族济济一堂,没人愿意错过这个得睹天颜的机会,一年一度啊!自信有资格俘获美人心的年轻贵族更是将自己修饰一新,端的是玉树临风,儒雅风流,叮当脆响。
全程操持宴会的总管已经由贝卢斯科变成考克莱了。在考克莱的关照下,理查德的朋友,包括克里斯丁、比尔、依莉莎,以及安普丽莎、伊索迪、欧菲娜都在邀请之列,甚至纳波利塔和瓦瑞夫也有幸叨陪末座。
这些人当中,只有克里斯丁是小贵族出身,算是有出席贵族宴会的经验,不过他也没上过这个层次。而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出席贵族宴会,服饰已经失宜,礼仪更是格格不入。
克里斯丁一把夺了比尔手里的食物,低声呵斥:“吃!就知道吃!撑死你!”
比尔有点茫然,奇怪的问:“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他的嗓门很粗豪,周围的贵族鄙夷的看过来,克里斯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管也不行啊,到底是自己的兄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比尔也注意到了贵族们的目光,他搔着脑袋,憨憨的向周围的人笑着。奇怪的是,这些人都理解不了比尔的善意,赶紧的躲开了,就像被马蜂蛰了一下……
号称见惯大世面的瓦瑞夫也有点拘谨,但还能勉强维持着笑容。纳波利塔却是异常的兴奋,摸摸这里,碰碰那里,脸都有点抽筋了,不时发出“嘎嘎”的笑。
贵族们端着酒杯,悄悄的离纳波利塔他们远了一些……怎么会有这么一群下贱的平民呢?难道总管换了,尤安节晚宴的规矩也改了吗?
他们互相低声的致意,举杯邀饮,却也无心交谈,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尤安的出场……这次,宴会开始的时间也改了吗?
温蒂心里也像猫抓一样。刚才,她飞快的跑回自己的住所,利索的换上了最最最漂亮的衣服,马上就往宴会大厅跑,甚至连门都忘了关……可是,已经很久了啊,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出来呢?我都能更二十次衣了!
她穿了一件金黄色的罩衣,脚上蹬着一双银白色的小马靴,着三不着两的和依莉莎说着话。离开高塔地牢以后,温蒂和依莉莎的关系就拉近了很多,很有点统一战线的意思……
“依莉莎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温蒂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依莉莎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甚至没有听清楚她的问话……这好端端的一个孤儿,从崔斯特瑞姆逃生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别人苦等十年的绅士了呢?我反而成了“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