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李革新愣住了,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尸兄停止了动作,李革新才从尸兄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只女鬼是被锁在这里的,被一条叫捆魂锁的东西困在了这里。而女鬼因为做鬼没多久,根本不能像洪万礼那样通过魂体发出声音,来表达想说的话。
这个女鬼,也就是洪万礼的妻子,她的死亡也不是偶然,更不是意外。通过尸兄所说,是有人专门在这里设下了套子,就等着人来。
对于此类人,李革新没有遇到过。刚听到尸兄说的时候,李革新感觉还有些好奇。但一看到女鬼的惨状,虽然鬼都是这样,但显然一个人变成了鬼,都叫惨。
对幕后的那个人,又或许是组织只有深深的厌恶,以及愤怒。
这可是一条人命。
虽然在战争时期,亦或者是天灾动乱,人命不值几个钱。但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这可是二十世纪,一个全新的太平盛世开端。
竟然在这里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李革新无法接受。虽然他没有生长在红色家庭,哪些所谓的洗脑教育没有波及到他。但从心底上讲,他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有着真善美完整人格的人。
看向女鬼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李革新没有收回尸兄,反而让他跟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对于女鬼,李革新现在还没办法,刚才尸兄自主的向女鬼输送了一些尸鬼之气,他很欣慰,至少自己身边的怪物,也能正确的看待这些事。
尸兄都没办法解开捆魂锁,李革新就更没办法了,只能打算出去之后,叫高人来解决。现在重要的是找回那个孩子,具尸兄告诉他的消息,洪万礼的妻子,在死之前把孩子奋力扔到了对面,也就是桥对面。
至于生死,李革新只能希望孩子没事。
不知为何,李革新总感觉这件事有些怪异。
鬼很怪异,但他却感觉有些东西比鬼还怪异。
李革新叫尸兄扛起那个昏倒的男人,不是李革新善心大发,而是这个男人貌似和这件事有点关系。
女鬼说,在变成鬼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并不能看见她,所以也并不能爆发出刚成鬼时的暴戾。
这个男人也因此拣了一条命。
李革新也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男人,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他没有阴眼。
具爷爷告诉他的,一个人,分阴眼和阳眼。平常看事物的所用的,就是阳眼,而看一些阳眼看不见的东西,如鬼怪,就是用的阴眼。
有的人,阴眼天生就开启了,就像李革新这样,天生就能看到鬼物。而有的人,天生没有开启,而需要后天开启。有的说法是用牛眼泪擦拭眼睛,有的说是用坟头灰抹额头。
这两种李革新都没有见过,他也只能认为自己见识还太少了。但是另一种方法他听吴承道说起过,一个人的阴眼,一旦遇到鬼气,都会有所反应。
当鬼气浓郁到一定地步,阴眼就会被激活,那么那个时候,人就能看到肉眼,也就是阳眼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吴承道说的话,李革新是相信的。他也觉得用鬼气激发阴眼,比牛眼泪,坟头灰靠谱一点。
但是奇怪的就是,尸兄扛着的这个男人,根本没有阴眼。
不然的话,以才死的人变成鬼之际爆发出来的鬼气,不可能不能激发他体内的阴眼。所以,只能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个男人根本没有阴眼,又或者是被什么李革新不知道的东西压制住了,不能被激活。
回头看了女鬼一眼,发现她那张鬼脸愈发苍白了。李革新知道这是尸兄度过去的尸鬼之气起作用了,心中也没怎么害怕了。因为李革新从女鬼身上的鬼气中,感受到了一股善意,还有恳切。
李革新知道,女鬼是希望自己能找到她的儿子。
洪万礼不知所踪,他的妻子也死了,变成鬼之后,还受到这样的折磨。
李革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成功找到那个孩子。能救下女鬼,找到洪万礼就更好了。
桥头前面是一座大殿,上书阎罗二字,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气势,在四周淡淡鬼气的围绕下,颇有一些诡异之感。
他知道,这里没什么大鬼,有的只是心术不正之人。
至于洪万礼之前对他说的这里有很恐怖的鬼气,李革新现在也想通了,应该就是幕后的那个人的手笔,特意用来驱赶像洪万礼那样的小鬼。
走进大殿,李革新没有感觉到一点威严辉煌之感,有的只有怪异。
大殿四个角,各有一个灯炉。
灯炉里都燃着火焰,火焰都是幽白色的。
就像小时候听鬼故事,大人们常说的鬼火。
但李革新小时候,就已经不算是正常的小朋友了,而是一个天生开启了阴眼的孩子。一些鬼怪之事,他见多了。
至于鬼火,他也知道并不是书本里所说的白磷燃烧产生的火焰。
而是真正的由鬼气燃烧产生的火焰。
要让鬼气燃烧起来,需要的鬼气可以说是极为庞大。
然而此地,却有四座灯炉,每一座都闪烁着幽白的鬼火。
此时,李革新已经不能小看幕后的那个人了。
但他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有跳出三界五行的尸兄在,他丝毫不用担心有“人”能伤害得了他。
将昏迷的男人放下来,摆在地板上。
看了他一眼,李革新一脸平淡。
随后,“啪”的一声,李革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掌,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脸上的骨头竟然这么硬。
过了十几秒,或许是脸上的疼意终于通过钾钠离子激发的电位差,顺利的通过神经元传递到了他那颗有些干瘪的脑袋。
男人梦呓般呜咽了一两声,两只小眼睛缓缓睁开,接着便是像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样,咋咋呼呼的就要爬起来。
李革新用手扶住他的肩头,用力一按。
男人“哎呀“一声,又重重的躺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