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汾河的岸边上搭起了简单的大屋,士兵们拉来了一车车的高温粘土,这是为了搭造高温冶铁炉而准备的。因为冶铁利用水排来利用水力转动机械,使鼓风皮囊张缩,不断给高炉加氧。
木匠们正在打算取材造翻车,卫仲道过来看见以后,问清缘故,就到一旁去画了一个后世的水车给木匠们看,示意“赵木匠你们按这个图来造。”
赵木匠是卫仲道从安邑县的兵器坊挖来的最好的木匠。另外还有一个很厉害的李铁匠,也是从那里挖来的。
“这个???”木匠们看了一下卫仲道的图产生了疑问。
卫仲道指着河面示意道:“你们先在河岸边挖掘一道深窄的沟渠,将水车设置其中。将翻车的踏轴延伸,作一个竖轮。竖轮旁在另外搭木设轴,轴上作上下两个卧轮。上卧轮和竖伦是车头轮,且二者幅支相间咬合。又擗水冲激下卧轮。这样子是不是比翻车更好?”
木匠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道:“大人聪慧,不是我们能相比的。”
“去做吧。”卫仲道没心情听他们奉承。
“但是大人,我们突然觉得如果用这个水车来代替翻车,会更好的灌溉农田。”赵木匠说道。
“是啊”
“是啊”……
其他木匠也附和道。
卫仲道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你等给冶铁处做完之后,就立即打造用于灌溉农田的水车吧。”
“诺”
卫仲道偷了诸葛亮的成绩,可不敢太吹,又走到李铁匠旁边,其正在指挥泥瓦匠在冶铁锅。问道;“你打算怎么建冶铁炉?”
李铁匠行了一礼在地上边画边说道:“小人打算建一个炉口长百尺,高二十尺的冶铁锅。”
卫仲道看李铁匠说的和画的冶铁锅,是一个椭圆形的炉缸,缸口大八平方米左右,高五、六米的样子。炉的容量大概是五十立方米。而铁匠们能想到用椭圆形说明真行家。因为鼓风和炉经相互制约,造成鼓风器风量、风压效小,扩大容炉,多加鼓风器,就能使风达到炉缸中心。
“那以这样一个冶铁锅一天可产多少生铁?”卫仲道问道。
李铁匠说道:“大约三、四千斤。”
卫仲道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能得个千斤左右就不错了,没想到产量这么大!喜道:“那此炉几时可以建好?”
李铁匠回道:“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卫仲道说道:“那你们就按最好,最快的方法来造。”
李铁匠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想要更快的冶铁,还需要石垩。”
卫仲道知道所谓的石垩就是石灰,只是没想到在汉代铁匠们就已经想到用石灰作为熔剂,以降低炼渣的熔点,改善渣的流动性和炉况。说道:“我会派人去找石垩的。你就安心冶铁吧。”
“诺”
李铁匠应声,去指挥自己的徒弟干活了。
卫仲道见众人在为冶铁之事忙活,心中却高兴不起来。按卫觊所议,用河东盛产的盐及生铁销往各州、郡,用以换取钱粮,以达到振兴河东北部四县的目的。这个愿望是美好的。
但他同时也想到了冶铁技术并非只有河东一郡所独有,铁矿也不是只有河东一地所独有,并州、幽州等地也都有这些东西。而且此时是战争时期,各州郡之地有地方保护主义,以及大家族为了达到垄断而采取的办法,必然让生铁的销售举步唯艰。
他思索了许久,灵机一动,马上将李铁匠、赵木匠、及泥匠都叫了过来,让心中的几个方法都说出来。
李铁匠等人听完之后,都愣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卫仲道说得并不多,只好酿酒的蒸馏技术、造纸术及活字印刷术。
这个时代的酿酒因为没有蒸馏技术的缘故还只能将酒酿到后世啤酒的地步,所以如果能把高度酒酿出来必然可以垄断市场,牟取暴利。
至于造纸术及活字印刷术就更有市场了。
虽然早在永元十七年(105年)蔡伦就已经发明了造纸术并献给和帝。他造的纸称“蔡侯纸”。但在东汉、三国时期,纸并未普遍使用,人们的书写材料仍以简牍和缣帛为主。到了晋朝,造纸术传到长江流域,那里有丰富的造纸原料,也产生了较好的纸张,才得普遍推广。东汉及晋人抄书都还只是用手抄写。
不过卫仲道也只是将这三个方法大概讲了一下,具体如何做,他也没有亲自做过,只能让这三位工匠去探索了,但他没想到这三个人听完后都呆若木鸡,急得他喊道:“你们到底能不能做到?”
李铁匠三人闻言皆以为卫仲道已经大怒,这个时代这些工匠们的地位都很低,想想每次为皇帝建皇陵的几十万工匠都被坑杀就知道了。
李铁匠担心自己这些人被卫仲道随意找借口而除去,忙道:“可以做到,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卫仲道松了口气,问道:“大概需要多久时间。”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如果早一点将这几样东西造出来,也能多赚一点钱。更重要的是天下就快要大乱了,他要多一点时间准备充足的资金。
李铁匠三人相视了几眼,又轻议论了一番道:“如果卫大人能派个识字之人来指导的话,活字印刷术明天就能做出来。”
这些工匠们绝大多数都是不识字,到时刻出来的字不对,那就麻烦了。
“好”卫仲道应允道,转头吩咐道:“卫心,你马上去将贾逵带去来协助工匠完成。”
结果没人回应,这时他却发现,卫心已经被他派去杜畿处了,就又派了一个认识贾逵的士兵前去。
李铁匠等人见卫仲道雷厉风行,知其决心很大,他们内心的压力更大。又道:“蒸馏酿酒法需要大量的米粟做实验,希望卫大人能够提供,至于造纸术所需的材料,小人们会自己找来的。大概半个月内就能做出来。”
他们很清楚此时整个襄陵县的粮食都掌握在卫仲道手中,而襄陵县还是很缺粮食的,他们要用大量的粮食来酿酒,如果卫仲道不答应,他们是做不到的。而造纸用到地麻、木头,他们却自己解决。
其实他们听了卫仲道讲的大概以后,已经基本明白这两样东西的原理了,几天之内就可以做出来,但为了保险,他们不是说多几天时间。好完善一下。
卫仲道却一挥手道:“粮食马上给就你们,造纸用的材料,我也马上派人运来给你们,你们只需要加快进度就可以了。”
李铁匠三人立马应允。而卫仲道也马上派人去将所需的材料送过来。
不久,贾逵也到来,不过卫仲道已经不在了。此时的贾逵有些郁闷,无怨无帮就被改了名字。他正想问一下卫仲道原因,却又被分派了一个任务,当他听到李铁匠三人一构思后,也忘记了自己被改名的事了,专心协助工作。
当天,柳孚将贾逵被卫仲道改名,委以重任之事告拆其父母,让二人激动地不知所措。
良久,柳孚之父才轻蔑地看着其妻道:“我早就说了,贾逵是什么人?那是贾谊之后,日后必列入三公之位。你以前还埋怨我接济贾家,这才知道错了吧?”
“是,是,是”其妻连说三个是,又道:“都是相公英明,早早就做了准备。”
柳孚见在家一向强势的母亲此时却显得唯唯诺诺,都以后自己是在做梦。
柳孚之母又道:“我看趁现在贾逵还没做官之际,先让他和柳絮把婚结了,以保万一。不然等以后他跟卫大人步步高升之后,就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起的了。”
“的确”柳孚之父点头道:“不过,现在贾逵被卫大人委以重任,外人都不得前往相见,这倒麻烦了。”
柳孚之母道:“干脆这样,让柳孚每天在作坊外面盯着,只要见到贾逵出来,就让柳孚把他带回我们家,然后我们把婚家一定,那就不怕了。”
“嗯”柳孚之父点头道:“如果他敢拒绝,那我就说他对我们家女儿始乱终弃,让他无法在世间。”
“他敢”柳孚之母轻蔑道:“要不是我们接济他,他早饿死了,就连他爷爷的丧事都是我们家帮忙处理的。他现在有前途了就想抛弃我们,门都没有。”
两人又大骂一遍贾逵之后,就派柳孚去监视贾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