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儿听许三好这句话说的蹊跷,知道话里有话,就连忙问道,“三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三好意识到自己一时失口,赶紧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神色却有些尴尬。
刘三儿哪肯放过这个机会,赶紧跪在地上哀求道,“三哥,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分明是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求你救救我爹,别让他遭受这不白之冤,我一定不忘你的恩情”
许三好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为难地说道,“兄弟,你是个孝子。我最敬重孝子,如果是其他事真的好说,只是这事儿却让我十分为难。”
刘三儿听许三好已经默认知道内情了,就加倍卖力哀求,跪下抱着许三好的大腿就哭,“三哥,求你救救我爹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大发慈悲,救救他吧。如果能救得了我爹,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唉,兄弟,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事儿太大,不是我能承担得了的。你如果答应不把我牵扯进来,我就告诉你真凶是谁。至于能不能救得了你爹,那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是我能保证的。”许三好无奈地说道。
刘三儿听他肯说,连忙说道,“三哥,我发誓绝不牵连你,如有反悔,不得好死。”他从地上跳起来,扶许三好在座位上做好,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给他敬了一杯酒。许三好把酒接了,一饮而尽,拉起刘三儿,然后说道,“春娇被害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后院门口有人鬼鬼祟祟,以为有盗贼,悄悄上前察看。一看之下,原来是府上几个家人在往外运送东西。我见他们这么偷偷摸摸的,本来以为是遭了家贼,正要上前去抓他们个现行。却听一个人说道‘动作快点儿,老爷等着回话呢。赶紧把她处理掉。’我一听是老爷要他们运送东西,就要离开,又听其中一个抱怨道‘催催催,催什么催,自己干那下作事,把人弄死了,还得害我们这大半夜的抬死人。’另外的人赶紧制止他,让他噤声。我想主人的事,不该我管,就急忙走开了。后来春娇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我才知道那晚上被抬出去的就是春娇的尸体。至于她的尸体是怎么到了你家老爷子手里又到了你家里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三哥,求你给我做个见证,陪我去报官吧。”刘三儿听完之后又来哀求。
“兄弟,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在此之前,你答应不牵连我进去,我才告诉你的。怎么现在反倒来拉我去官府。我以后还怎么在孙府混下去?”许三好不满地说道。
刘三儿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向他赔不是,“对不住,三哥,我一时着急糊涂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拉扯你。只是,现在虽然知道是老爷下的手,可是没有证据,怎么才能洗脱我爹的罪名呢?”
“嗯,只要攀扯不到我就好。”许三好说道,随后拿手一拍刘三儿的肩膀,“傻兄弟,听说你也曾帮老爷处理过一些事情,对吧?”
“是啊,三哥,你这是?”刘三儿不明白许三好这时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许三好却不搭理他,哈哈一笑走了出去,边走边说,“今天这顿饭你结账吧!”
刘三儿猛然惊醒,“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看着许三好远去的背影,喃喃说道,“多谢三哥,我懂了。”随后他就跑到了大牢里,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是还必须跟他爹先通个气儿,后面的事情才好办。
他太过兴奋,跑得太急,没提防撞到一个人,这个人一闪身躲开,推了他一把,“嘿,走路留点儿神!”
刘三儿一见这人,赶紧赔笑道,“张大人,对不住,不知道是您。”
“是你啊。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张含有问道。
“唉,还不是去牢里看我爹,我爹病了,我要去给他送药。您这是要去哪儿?”刘三儿一不留神,编了一个蹩脚的谎言。
张含有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也没留意到刘三儿手里并没有拿药,回答道,“我随便转转。你快去吧。”
刘三儿就等这句话,赶紧匆匆地走了。
张含有见刘三儿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摇摇头,自己往北门走来,他要上山去看看。自从那晚与黑衣人一场打斗之后,捕快们伤亡惨重,再也没有了锐气。张含有也很受打击,他原本还想再去找一下消失不见的小乞丐,但是后来见黑衣人不再有任何动静,又深感己方武力不足,就算查到线索又能怎么办呢?所以他也心灰意冷,得过且过起来。这样日子一天天平淡无奇地过去,张含有内心的痛苦逐渐减轻,却无法忘记死去的弟兄,所以他时常到山上埋葬三人的地方去祭拜一下。
这三人之中,张含有觉得最愧对的还是老陈,毕竟他曾经怀疑过老陈,怀疑老陈与人勾结救走了张玉堂并杀害了两名捕快,可是,老陈自己死的更惨,他以死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这代价有点大。张含有对这点始终耿耿于怀,所以他每次上山在老陈的坟前停留的时间最长。
今天他刚在老陈的坟前放下酒,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阵杀气。他忙回头看时,见背后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只觉得面目有些熟悉,却又完全没有印象,大概这人长着一张大众脸,所以才给他这种错觉。
“你是谁?”张含有问道。
“我不是谁,我是我。”年轻人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张含有对他的回答没有生气,而是换了个问题。
“在找到主人之前,我没有名字,如果你喜欢,可以叫我无名。”
“好,无名,你刚才对我发出杀气,可我并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只是听说你是静北县功夫最高的人,所以要来挑战你。”
“挑战我?”
“不错,把你打败,我才能把自己卖个更高的价钱。”
“哦?如果我不跟你打呢?”
“你必须打。如果你不动手,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那看来我只好还手了。”张含有说完之后就拔出刀来,向年轻人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