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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谷茅屋

这是一处山谷,在莽莽无边的荒林之中,毫不起眼,微不足道,却有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奇妙之处。

山谷的最深处,有着一座葱郁的山峦,在这座山峦的山脚下,有着一间精巧别致的茅草屋,在茅草屋前方的不远处,开垦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园,被分割成数块形状,其间种植着各种绿莹莹的蔬菜,在菜园周遭,围绕着一圈竹藤编织的篱笆。

茅屋的一旁,是一颗粗壮的大树,枝繁叶茂,几乎快要将茅屋遮蔽,大树临近一股潺潺的瀑布,细长的涓流不断从山峦径流而下,汇聚成一汪清潭,潭水清澈透明,不时荡漾着层层波纹。

素然淡雅,仿若世外。

山谷之中,哑娘背负着一个昏迷的少年,朝着茅屋的方向,徐徐走来。

哑娘背着少年朝着大树下的水潭而去,在水潭旁,哑娘将少年从身上轻轻地放在水潭边突起的泛着淡淡红色的岩石上,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转身朝着菜园走去。

走到菜园中,哑娘径直朝着菜园中央而去,那里,生长着几株生机盎然的草药,有的盛开着白色的娇滴滴的花朵,有的则是结着饱满的颗粒,还有一株草药,几乎与荒林中的杂草无异,只是它的颜色,显得更加深沉与黯淡。

哑娘站在这几株草药旁,看着面前的草药,似乎在决定采摘哪株草药合适。

好一会儿,哑娘才有所决定,伸手径直将那株与杂草无异的草药连根拔起,放到鼻尖,轻轻闻了一闻,露出满意的神色。

转身朝着茅屋旁的小间走去,这里是哑娘平日里做饭熬药的地方,在小间的墙根处,还有着几件做农活的农具,以及熬药的工具。

哑娘将杂草草药根处的泥土抖剥干净,用山泉上的溪水轻轻洗涤了一遍,便将杂草草药放入药钵,用药杵慢慢捯饬起来,不多时,原本的杂草草药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药钵中黏糊糊的绿色药汁。

哑娘看着药钵中的绿色药汁,低头思索,便放下药钵,再次来到菜园中,在菜园中央的几株草药处,伸手摘下几片长着白色花朵草药的花瓣,返身重新回到小间,将手中的白色花瓣扔进药钵,重新捯饬起来。

渐渐的,药钵中原本黏糊糊的绿色药汁,变得清澈干净起来,那种绿,翠意滴人,就好像是绿色的佳酿一般,散发出阵阵清香。

将绿色药汁倒入一只白色的瓷碗中,放在一旁,哑娘走出小间,朝着水潭边的少年走去。

看着少年浑身沾满的血迹,哑娘微微一阵迟疑,便将少年抱起在怀中,朝着水潭走去,哑娘的赤足浸入水潭中,便弯腰将少年放入水潭,开始清理着少年一身的血迹。

在少年脸上的血迹被清洗干净的时候,哑娘也终于见到了少年原本的样子。

黑色的长发荡漾在水中,起起伏伏,白净清秀的脸颊上稚气未脱,此刻因为受伤的缘故,更加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看着怀中少年的模样,哑娘面无表情,将其穿在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脱了下来,清洗着少年身上的血迹。

少年身上的血迹很快便消失了,露出了挂在脖间的一块玉玦,还有胸口处的刺青古塔,看着刺青古塔,哑娘怔怔看了几眼,便继续清洗着。

一番清洗过后,哑娘抱着光着身子的少年朝着茅屋走去,将少年放在茅屋里简陋的床榻上,为少年盖上陈旧的灰色被子,转身走向隔壁的小间。

那张床榻,还有那床被子,都是哑娘平日里用的。

哑娘将之前准备好的绿色药汁端了起来,重新回到茅屋,坐在床榻边上,扶起昏迷的少年,让其靠在她身上,将白色的瓷碗靠近少年的嘴巴,一点一点的喂着,可是昏迷的少年又怎会将嘴边的药汁喝下去,多数都是从嘴角又流露了出来。

无奈,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哑娘只得一次又一次反复的喂着,直到少年将白色瓷碗里的绿色药汁喝的一干二净。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少年面色稍稍有所好转,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哑娘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轻松地神色,眉梢的忧愁,也化开了不少。

哑娘将少年身上的被子掩盖好,转身走进小间,出来的时候,背后,背着一个泛着陈旧的竹篓,手中提着一把小巧的药锄,朝着山谷外的荒林,徐徐走去。

荒林中,到处出没着荒野凶兽,不时传来阵阵嘶吼与咆哮声,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荒林的每个地方,哑娘背着竹篓,拿着药锄,小心翼翼的躲避着。

在荒林中,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只能沦为猎物。

一路上,哑娘碰到了好几次凶兽的厮杀,只能静静的躲在足有一丈有余的丛林中,屏气凝神,直到凶兽厮杀完毕,悠悠离去,哑娘才从丛林中走出,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行。

虽然碰到数次凶兽的厮杀,索性都是有惊无险,一路磕磕绊绊,哑娘总算找到了想要找的地方

那是一片极其葱郁的药林,阳光几乎无法穿透茂密的枝叶,让药林之中,看起来有些昏暗,虽然如此,可是在药林的下方,却生长的成片片茁壮的草药,这些,都是哑娘所需要的,

在药林中,哑娘很快便找到了想要的草药,背后的竹篓,不多时,便装满了。

看着竹篓里的草药,哑娘收起了手中的药锄,背起竹篓,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当哑娘刚刚走出药林的时候,便传来阵阵嘶吼的咆哮声,哑娘立时躲在旁边的丛林中,透过丛林,朝着药林外嘶吼的方向望去。

一只长毛野象与一头剑齿豺豹在那里相互对峙着,在它们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头死去的角兔,它们在争夺猎物。

剑齿豺豹低伏着身体,口中一直发出深沉的声音,双爪恍若利刃,不断地在脚下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锋利的爪痕。

面对剑齿豺豹的威胁,长毛野象丝毫不为所动,高壮的身体还有两道修长宛若弯刀的骨刺,不时朝剑齿豺豹晃去,仿佛并没有将剑齿豺豹放在眼里。

长毛野象与剑齿豺豹并没有僵持对峙多久,很快便发起了进攻。

只见剑齿豺豹猛然发出凶狠的咆哮声,几乎同一时间,瘦长却充满了力量的身体朝着长毛野象的侧方扑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长毛野象似乎并没有想到剑齿豺豹会主动出击,想要扭身躲避,却是已迟了,只见剑齿豺豹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长毛野象的身体上,鲜血喷涌而出,令长毛野象吃痛的怒吼起来。

“嗷——”

长毛野象甩动身体,想要将剑齿豺豹甩下身去,却怎料,那头剑齿豺豹双爪稳稳的抓在长毛野象的身体之中,口中咬着的地方,也是紧紧不松口。

长毛野象不断地扭动身体,却始终对趴在身体上的剑齿豺豹没有丝毫办法,情急之下,朝着一颗稍大的树木狠狠的撞了过去,咬着长毛野象的剑齿豺豹想要跳下长毛野象的身体,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咚——”

“咔——”

在长毛野象的全力撞击下,那棵树木轰然断裂,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原本在长毛野象身上的剑齿豺豹,此刻也已经倒地有些犯晕。

长毛野象看着摔倒在地剑齿豺豹,立时朝着剑齿豺豹冲了过去,修长的骨刺上,泛着冷冷的寒光。

那只剑齿豺豹在长毛野象冲来的瞬间清醒过来,慌忙朝着一旁躲去,险险躲过致命一击。

你来我往,不可开交,长毛野象与剑齿豺豹愈战愈烈,战场的位置,也愈来愈远……

哑娘看着远去的剑齿豺豹与长毛野象,从丛林中钻了出来,看着不远处角兔的尸体,走了过去,拎起角兔尸体,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

这只角兔可是一只荒兽。

直到日落时分,哑娘的身影才出现在山脚下的茅草屋旁,微微有些疲惫,也有一些汗渍,不过与此行的收获相比,就不算的什么了。

哑娘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少年,便朝着水潭走去,在岩石旁,哑娘解下麻衣,缓缓走入水潭,精致绝伦的容颜上,不时露出思索,疑惑,还有不解,更多的却是无法掩盖的好奇。

哑娘在床榻边打了地铺,躺着,望着茅屋外的莽莽荒林,很快便沉浸在了梦乡中。

这几日,哑娘一如最开始那样照顾着少年,少年的气色虽有好转,却一直没有苏醒过来,而那些草药,也有些不够了,不得已,哑娘知得再次离开山谷,前往那片药林,只是这一次,哑娘不单背着竹篓,还带着一把弓箭。

当哑娘回来的时候,背上的竹篓里满是草药,并且哑娘的手中,还拖着一头浑身插满利箭的剑齿豺豹。

一番处理,哑娘照旧来到水潭边的岩石上,解下麻衣,慢慢的走入水潭中,直到水潭淹没身体,只露出精致绝伦的容颜。

当哑娘路过小间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少年那件沾满血迹的白色长衫,那件长衫显然已经不能再穿了,而此刻的少年,是光着身子躺在床榻上的,有一日少年醒过来的话……

哑娘当即找出一件她的衣服,只是她的衣服皆是麻衣。

站在床榻旁,哑娘拿着麻衣,对着少年的体型一番对比,随即取出针线,坐在茅屋的门案上,修改缝补起来。

慕羿艰难的睁开双眸,望着眼前的屋顶,好像不是木屋的屋顶……

扭头朝着周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麻衣的人影坐在门案上,手中针线游走,缝补着另一件麻衣。

“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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