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舟人睁开眼睛,发现一脸怒气的赵参军站在他面前,见胡舟人睡醒,换上了一副鄙夷的神情:“事到如今,将军还是不打?”
“不打。”胡舟人仍是慢悠悠的说道。
赵参军也生起闷气不再说话。
“赵参军,你可知此次山棚军来了多少人马?”过了半晌,胡舟人慢悠悠的问道。
“山棚军虽本性刁蛮,然其形成军队之后,凡事便均需调度,必求一处安身之所作其本营,此次犯我城邦,必倾巢而出,势必一举拿下,怕是一万八千敌军全数到齐了!”赵参军眼见主将不慌不忙的样子,急的干上火。
“很好。来齐了便好。现在传我命令,紧关城门,我自有退敌妙计。”胡舟人愈发气定神闲。
“是!”赵参军明显底气不足的回答了一声,转身出了胡府,叹了口气:“胡将军,全城上万百姓性命可都在你手里啊!”
他可想不到,此时的胡舟人竟在书房打起了呼噜。
日过晌午,山棚已经兵临城下,士兵装束简单粗暴,刀叉棍棒乃至火药,个人所持兵器各异,城楼上士兵望下去,纵然不怕也惊出一身冷汗。
赵参军怕自己维持不了战争场面,想来想去还是把胡舟人请到了城楼之上。山棚军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熙熙攘攘,没有队伍的样子,领头的骑着黑马在城墙下挥着马鞭,一边喊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只要他们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撞开城门到城中吃庆功宴。
赵参军可不这样想,他想胡舟人也是沙场宿将了,可以与底下这群乌合之众一拼。
可惜,胡舟人似乎不是这么想。敌军一万,我军八百,还有一个扯着嗓门要和敌军一拼的赵参军,胡舟人也是感觉有些头疼起来。
“底下的山棚军兄弟们,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胡舟人站在城楼上向下喊去。
“我们不辛苦,只是劳烦大人开开城门,兄弟们进去贪杯酒,做个朋友,如何啊?哈哈哈!”山棚大将高呼着,字里行间充满戏谑。
“山棚兄弟都是豪爽之人,我胡某乐意交你们的朋友,打开城门一事本不是我身为人臣应该做的,这叫投敌,但这座城从宇文CD杀死三万战俘之后便阴森的很,尤其是晚上,厉鬼索命,我们城中守备军队羸弱,军民心惊胆裂,不妨现将此城献给贵军,我等也图个心安。”
“老天助我也!”山棚军首领长啸一声,“那就请开门吧!”
“将军…”赵参军两眼睁圆,他万万没想到胡舟人会来这一手,所谓闹鬼,自己闻所未闻,是胡舟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休得多嘴!”胡舟人斥道。
赵参军怒气冲冲道:“胡大将军,我真是看错你了。”
胡舟人大喝一声:“开门!”
大门缓缓开了,山棚军发出狂呼的声音,赵参军早已不见,胡舟人在城楼上看见他骑一匹快马,门开之时便冲了出去,往远方去了。
胡舟人叹了一口气,不再管他。
山棚军不费一兵一卒进了城池,更加狂妄起来,不出一下午,山棚军驻扎的居民区已没有一个平民影子,胡舟人暗暗吩咐亲兵如此这般,亲兵们领命而去。
很快便到了夜晚,山棚军将度过第一个在城里的夜晚,一直闹到大半夜,有酒有肉,最后喊喊骂骂的找地方睡觉去了。
等到了深夜,一个山棚军的小喽啰出来小解,发现远方一片红光,又传来阴森的呼啸声,正害怕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眼前:一颗悬空的头颅,血正在一滴一滴滴下来,滴在他的脚上。顿时他便清醒了,伴随着一声尖叫:有鬼!说完便头颅落地。
山棚军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大火已经烧起来了,正是刚才的红光,现在已经逼近营寨,但此刻他们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满地,都是鲜血淋漓的头颅!山棚军惊恐之至,奔走呼号,争先恐后的向城外奔去,尖叫声铺天盖地,而他们脚下已经成了血海,有人尖叫:这些厉鬼专杀士兵,赶紧丢了武器逃回我们坎坎山!”众人纷纷扔了武器,没命的向城外树林涌去。
胡舟人现在箭楼之上,再次望着城外小树林,冷冰冰的笑着。
山棚军争先恐后的涌进那片树林—他们的马匹因为城中空间有限便寄存在这,这些赤手空拳的山民终于在此地遇到了让他们不再嚣张的事情——地面布满诡雷,弓箭如织,凶神恶煞,手持利刃的两千人,凶狠的盯着他们。
正是胡全,奉胡舟人之名在此收割敌军。
手无寸铁的一万三千人,除去在城中踩踏死亡和城中守军趁乱杀死的,均在此一一受戮。
是夜,血流成河,无法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