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太过敏感，殿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冷。
但坐在最高处的独孤少卿与龙子凌，他们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都紧紧地看着沈清羽。
沈清羽轻轻吸了一口气，“请恕草民狂言。”
“恕你无罪。”龙子凌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便是免死金牌。
沈清羽看着龙子凌，表情认真，“此间利弊均存。”
“自古皇帝与权臣利益冲突，势不两立，陛下心中苦恼草民可以理解。”
龙子凌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丞相大人位高权重，虽世人言之独霸大权，其实非也，丞相大人的权利皆是先皇与陛下赐予的，所做之事也在职权范围之内，并无僭越。”
“并且大人在位期间，尽职尽责，许多政策都有大人的一份功劳，在陛下登基初期，丞相大人也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当然也有弊端，丞相大人身为武林世家家主，威望极高，长久如此，皇权定会不稳，对陛下，对丞相大人的名声都没有好处。”
沈清羽看着龙子凌将所有的一切说完之后，仿佛抽空了身体，这些话很有可能给他惹来杀身之祸，陷入万劫不复。
虽说龙子凌给了他免死金牌，但独孤少卿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准。
他刚才所说的龙子凌的心中都有数，但当有人说出来之后，她才确信自己所想的是对的。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都低着头，装作没有听见，事不关己的样子。
也是，估计没有人愿意涉及她与独孤少卿只见这种混乱的关系。
是君臣，是舅甥，之间有利益的冲突，更是依存。
当龙子凌看向独孤少卿，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言语。
殿试过后的晚上，龙子凌想了许多，看着堆在眼前的折子没有半分的心思，愈发烦躁。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猜忌独孤少卿的，总之面对他时，她变得越来越小心。
状元在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人选，选择沈清羽或许是因为欣赏他的品质，或许是为了建立自己在朝中的人脉。
龙子凌想要将状元之位封给沈清羽，加之文强也曾说沈清羽的文章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众大臣也便没有什么意见，接下来的一切也变得顺畅。
状元沈清羽，册四品翰林院学士，榜眼叶毅，册五品翰林院侍读，探花卢天瑞，册七品国子监学正。
沈清羽进了翰林院，基本等于被龙子凌“收入囊中”，独孤少卿明白，龙子凌在建立自己的权势。
他应该制止才对，可他的心告诉自己，没事的，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窗外的海棠花开的正盛，妖艳的红仿佛要把牡丹都压下去，张扬的迎接春的到来。
飞霜殿内，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入室内，龙子凌坐在桌岸之后，看着左手侧的沈清羽。
